第一章 最初的記憶

爺爺，上個故事很無趣，你得重新講，不然我就不回去睡覺了，一個穿黑sè馬褂的少年拉扯著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撒嬌的說道；

呵呵，老人做出一副無奈相，其實我知道爺爺他是開心的。

看着身材瘦小的孫兒和臉上的稚嫩，老人微微一笑，沒想到自己晚年還能...一切盡不在言中，雖然有數不清的皺紋印在臉上，但，一生所走過的，還是太多，我目露追憶的望着遠方天際。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幾顆小小的星由暗黑sè逐漸明亮的掛上天空，轉眼間，閃爍的繁星佈滿在小小的地帶邊。

是我沒想到的是，生活竟然可以這麼簡單。

簡單的近乎枯燥，每天有故事陪伴着我，有爺爺看着我長大。時光笑着說：平兒，快快些長大，好照顧爺爺。我回答說：

長大我要有能力保護爺爺，現在，我得盡情在溫暖的懷抱中搖擺。

悄無聲息，一輪耀月懸掛在天上，大地漸漸清晰，先一座茅草屋映入眼帘，月光漸漸散開，眨眼一看，四周有散落的小屋，這些小屋燈光時而閃爍，一縷白煙裊裊升空，瀰漫上空。

爺爺，故事的結局怎麼樣了，童真的聲音在最初的茅草屋傳來。只見兩個一大一小的影子緩緩的走動着，這聲音就是其中最小的影子身上傳來的。

不大一會兒，茅草屋裏面的燈驀然間亮了起來，微弱的燈光跳動着，牆壁上忽明忽暗，老人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孫兒啃著面饃，我卻全然沒有感覺到老人的關注。

爺爺，我吃飽了。少年歡呼一聲就跑向木門，在那一頓中，我回過頭來望着那蒼老的容顏，心莫名的酸了一下。

老人坐在凳子上望着消失的身影，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帶着惆悵回憶年輕的時候，陪伴他的只有孤獨的影子，壁上閃動着蕭瑟駝背的爺爺。

出門以後，我帶着悵然的心情在屋前面的小徑上走着，待有段距離后，我回頭盯向破舊的屋子，透過那扇窗戶在燭火旁邊的爺爺。

一時間，眼睛裏的淚水在打轉，我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又走了一段路，熟悉的角落出現在眼前，前面是一片樹林，我坐在久違的岩石上，放開心扉深深的眷戀。

房屋的這邊，我望着天空沉默不語，擠在中間的是，漆黑的虛無。

世間，總是讓人破碎。我聽見心臟的「撲通撲通」，我看見一閃一閃的星空，我感受到身邊的靜謐。

為什麼net去秋又來，為什麼時間要不分晝夜的走，為什麼美麗不能永駐。

不覺然間，風吹在身上，那種冷的感覺襲遍全身。沙沙的聲音此刻成了唯美，從前的每個夜晚，我都會和爺爺一起來到這個net暖夏涼的地方。

良久后，我約摸著，站起身的麻木感，使我苦澀的搖了搖頭，沒有伴隨，原來是這種感覺。

溫馨的月光隨處揮灑，一路上走着，我的心裏一直在默默地哭泣，房子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快樂是什麼，幸福是什麼？

有一種滋味不是味，就像現在，我站在下午與爺爺在一起待過的泥土上，難受而須忍受的望着前方的那座稻草屋，也許今天過去了，明天就不在回來。

爺爺早就睡了？

屋內，沒有燭光，像是安眠一樣。

「吱呀」腐朽的門出不堪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平靜的走向另一所房間，窗戶邊，突兀的露出了我的兩隻眼睛，看着外面平和安寧的夜，心裏一片平和，頓時感慨很多。

但飄渺的思緒在想起爺爺的時候便凌亂起來，那一種失去而又無可奈何的感覺在心底好似生了根一般，難看的表情和痙攣的雙手在窗戶邊蕩漾。

或許累了，夠了，兩行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兩頰流下，就連哭，都是這樣的小心，一顆絕望的心此刻備受折磨。

哭夠了，我擦去了臉上的淚痕，隨即輕步的走到爺爺的身邊，爺爺緊閉的雙眼，還有那數不盡的魚尾紋。看，皮膚都已經枯萎了。

爺爺...

我該怎麼辦，我很迷茫，請你不要離開我。

心累了，全身也倦了，之所以悲傷過度，是因為當自己望着四周一切的時候，仿若有一種錯覺，這世界容不下我，與我格格不入，難道這不令人憤恨嗎？

朦朧的夜很寂靜，一點雜聲也沒有，整個外界都是靜悄悄的。

在這個村落里，所有人都已熄滅了燈，沒有哪一座房子裏有亮光，好似大地也隨着人們的休眠而沉睡。

夢，是一種潛意識所引出來的，這樣，才會虛度。

一個微弱的光點在微微閃爍，不仔細看，也會忽略過去，一個暮年老人在房間里緩緩移動，老人看着自己的孫兒，在沒有落寞苦澀孤獨的影子，有的，只是神采，溫和的笑容讓人覺得很親近。

不能在熟悉的臉龐。這平兒做的是什麼夢呢？怎麼嘴角是那麼的甜蜜，老人輕顫抖着手撫摸那張可愛的臉，不舍表露無疑，只不過，更多的是笑容。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爺爺？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艘颶風吹熄了還在掙扎的燭火，爺爺！我放聲大喊，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內心的恐懼。

你又做噩夢啦？

強烈的陽光刺痛了我的雙眼，原來這才是真實的，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那張笑容才是我最想要的。

風給了我舒爽，時間仍然在走，當你忽略它時，你就會為此而後悔一生，每個人都在向同一個地方走去，到那時都會經歷生離死別，重複得告訴眾人你們也是一個下場。

身後的步伐聲傳來，我好似沒聽見，紋身未動，還是一樣的動作。步伐臨近時，一位頭稀疏的老人站在他身後，與他一樣獃獃的望着天空，許久，老人嘆了口氣，這嘆息中有着無盡的悲哀瀰漫，這嘆息中有着無數的心酸悲痛充斥，這嘆息中更有滄桑的味道。

爺爺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著，我緩緩的轉過頭來，望着那蒼老的容顏，這一刻變得緩慢起來，天地似乎都不存在，有的，僅僅是銘刻在記憶里的最深處，老人看着自己的孫子，一如從前的笑容，這一幕將是永恆。

現實是什麼，我領悟了一生才明白，註定，無法反抗是么？

由於小時候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到處都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我的心齡也大了許多，我習慣走在爺爺的身後，拉着前者的手，就這樣，一老一少遍佈在田野間，兩邊的花花草草只是一道風景，一道欣賞他們的風景。

我們住在一個小村莊，人煙稀少，地處偏遠，四面環山，很清靜，但我卻是有一種被隔絕的感覺，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爺爺，來這座山做什麼？外面的田野不是更好么？

從小我就很聽話，儘管打心底很不情願，只見爺爺笑而不語，一路上的鳥兒總是嘰嘰喳喳，擾亂着我本來就不好的心情，難道爺爺要爬山么？我沒這麼想過，

穿過不大的樹林，轉眼間到了山底下，就此止步吧？

令我感到不解的是，爺爺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氣勢，我抬頭望了望這座山，起碼有幾十丈高大，其難度可想而知。

爺爺，我在背後喊道；

沒有得到應答，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自己，有時候，爺爺xing格有些古怪，做起某件事情來很固執，也不會告訴我理由，我去問的話。

剛開始爬很艱難，我的四肢不停的告訴我停下，路途還很遙遠，你不可能達到，可是，爺爺蒼老的背影總是在我的眼前搖晃，成了我心中單獨的支柱，是我把它想的太難了，還是本該如此。

應該是我沒這麼想過，陡峭是可以越過，困難是可以戰勝的，最大的敵來源於自己。

就算我爬上山頂又有什麼用，能改變些什麼，對，不能。反而鑄就一身的傷痕，值得么？爺爺殘存的身軀怎麼可以...純屬浪費。

天生下來，我的身體就比較的瘦小，看起來弱不禁風。

因此我很後悔沒有幫到爺爺，以至於他提前衰老，從而成為我今生中最大的遺憾。

災難不需要你預約，它會隨時的來到你得身邊，爺爺總是走在我的前面，我很難相信他有那麼好的體力。

山頂與我們一點點的拉近，突然間它變得有些虛幻起來，我開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看到爺爺蒼白的臉和明顯的虛弱、和那一張對我永不變的笑容時，我的心疼了。

遠遠近近，我腦袋眩暈的瞭望着大千世界，有那麼一個人，值得自己去笑。

老人沉思著：

回想自己的前前後後，整整八十年了，恍如夢一般，直到將死的時候，我才現，這一眨眼間才是人生中最清晰的時刻，或許是因為夢將醒了吧！

生平是我撫養的，他的父母或許還在，我們的感情很好，那是十八年來相守相依的結果。等我離開了人世后，希望他會過的很好吧！至少，紅霞也是一個好孩子，雖然她長的不完美。

放不下的還是得放下，那冥冥中的召喚，已經很近了。

夏天臨近末期...最終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