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進入息海

()石頭站在床前，看着姑姑，她側躺着。兩手抱在胸前，捲曲著身子，石頭輕輕地替她拉上被子。

搜魂，二傻說就是掠取一個人的記憶。記憶是靈魂的重要組成部份，是其自身對於外部世界的認知，也是內心jīng神世界形成的基礎。它奠定了個人的dúlìxìng和唯一xìng。深刻的記憶往往會反覆出現，有時在睡夢中，有時在不經意間。它在某種程度上加深這段記憶，卻也常常扭曲了記憶，這種經過扭曲的記憶是主觀的，是不真實的。

「想要得到你姑姑的那段記憶，必須進入你姑姑的靈魂中的息海，如果真如那老頭所說，你姑姑確實經過那件事，那麼它必定留在其息海的最深處。所以到時你跟着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引起你姑姑記憶混亂，成為瘋子，或者造成靈魂崩潰而死亡。」

石頭慎重的點點頭。「什麼是息海」

「息海就是存儲記憶的地方。那麼開始吧，石頭靈魂出竅。」

石頭的靈魂緩緩從頭頂溢出，等其全部脫離身體后，石頭的頭頂又鑽出一顆黑sè圓珠，地溜溜亂轉。石頭感覺他身體里二傻還在，只是身子小了一圈。

那圓珠隨着旋轉慢慢增大，直至籃球樣大小時，忽地爆開，一下子把石頭的靈魂裹了進去。沒多久，又漸漸縮小為圓珠般大小，嗖的閃入姑姑的身體里。

姑姑的靈魂對於黑珠的進入一點都沒察覺，當黑珠靠近靈的邊緣時，石頭的腦海里響起二傻的聲音，「看着，如果只是奪取記憶就不用那麼複雜，只需我的神識強行侵入她的靈魂就行，只不過被奪取的人就會喪失他的記憶。我們現在是想觀看其中一段記憶，那麼必須融合進它的靈魂，悄悄進入她的息海。。」二傻說着，那黑珠的顏sè慢慢變成透明，石頭的靈魂在黑珠的包裹下也轉變成了透明。那透明的珠子晃動了幾下如水珠般滲進姑姑的靈魂。

靈魂里白白茫茫的一片，像白霧籠罩着，這種白霧很薄，很淡。透明的水珠像一隻蝌蚪在白霧裏游來游去，一會兒向上，一會兒向下，一會兒忽左，一會兒轉右。等遊了近半個時辰，還是沒到息海。石頭忍不住出聲道「息海到了沒有。」

二傻支支吾吾，「那個…還沒到吧。」

石頭感覺不對勁，「什麼還沒到吧，難道你不知道息海在哪裏？」

「我能不知道息海在哪裏嗎。」

「那你怎麼像無頭蒼蠅般亂竄。」

「我好像…忘了」

石頭恨不得掐死這個二傻，這可是姑姑的靈魂，容不得半點馬虎，萬一姑姑有個三長兩短…，石頭暗暗後悔，我怎麼相信這個二傻了呢。

「讓我好好想想，息海在哪裏呢？」二傻自言自語着，「息海在哪裏呢。我以前常去息海的呀，我最喜歡去的也是息海呀，特別是女人的息海，那息海真是…」

「別提什麼女人的息海，你快給我找到我姑姑的息海。」石頭怒道。

「可是我找了這麼久，怎麼會沒有呢？難道你姑姑的息海有問題。」

石頭深深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

「我姑姑的息海沒問題，只是你的息海出了問題。」

「我的息海有問題，不會啊，那時我被打散了，分出多個息海，每個息海都是完整的，它們在靈魂里遊離，我用神識收起息海…對了遊離，息海會移動還會躲貓貓，我竟然把這個都忘了。」二傻說着那水珠猛的脹大，如氣球般鼓了起來，無數的透明絲線從水珠里長了出來向著周圍不斷的衍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絲線已佈滿了姑姑的整個靈魂。

「找到了。」

水珠帶着石頭的靈魂來到息海前，眼前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石頭沒有看到息海。不過那些透明絲線好像拴住了什麼東西，如釣魚絲那樣左右亂擺。

「你的靈識覺察不到的，只有神識才行。」

石頭點點頭，「那我們進去吧。」

「好」話音剛落，二傻的水珠順着絲線眨眼就溜到了另一頭，緊跟着連着絲線都消失了。

石頭一進入息海就彷彿到了個奇妙的世界，如星空般璀璨，到處飄浮着細小的似冰狀的結晶體，它們散發在點點螢光飛舞著。它們的飛行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都有一定的軌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到原點。「這是什麼。」石頭問道。

「這是記憶體」

「記憶體，那麼裏面是姑姑的記憶嗎？」

「是的，這些都是。」

「怎麼才能看到記憶？」

「只要接觸它就行，不過不是你的靈識，用我的神識。」二傻分出一絲透明絲線慢慢靠近其中一個結晶體，在碰觸的一剎那，石頭感覺到那結晶體散發的熒光變的黯淡了些，同時二傻傳給他一些畫面，如電影般的片段。

石頭看見姑姑在做菜，不時地把一個個滾圓的肉球下到油鍋里。這是我最喜歡吃得獅子頭嗎？石頭想到。當姑姑撈出肉球時，手背上不小心濺到了滾燙的油，姑姑皺皺眉打開自來水沖了下。畫面到這裏嘎然而止。

「這裏都是淺層記憶，你姑姑的那段記憶應該在息海的最深處，走吧。」透明圓珠裹着石頭向前游去。

「嗯，你剛才接觸那個記憶體時，為什麼那個記憶體發出的光變得微弱了呢？」石頭問道。

「這屬於一種能量，保持記憶需要能量，如果自身翻看記憶時，那記憶體會增加能量，就如充電一樣。而我們只是借用她的能量觀看而已，本身並不提供能量。」

石頭明白了，他看了看遠處，『咦』，他看見一顆記憶體憑空閃了出來。

「這是新誕生的記憶體，你姑姑現在在睡覺，應該是夢的記憶體。」

「夢也有記憶體？」

「呵呵，」二傻笑了，「什麼都有記憶體，如記憶某個地方，這個記憶體就儲存了這個地方的大致環境，如果當你再次來到這個地方時，你就感到熟悉，不至於迷路。還有的記憶體是時間，也許是一個時間點，如某一天是生rì，或者是某一年，有的甚至是一種感覺，比如…獅子頭的味道，你總記得吧，還有香煙，毒品，還有『愛做』（看官反著看）的感覺，哦，這個好像你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用靈魂傳給你，讓你先感受一下。」

「停，我可不需要。」

「這可是好東西呀，你真的不要，要不我把女人的感覺傳給你，我有好幾個，都是從女人的息海里拿來的，和男人絕對不一樣，這是我畢生收藏啊。」

石頭聽的頭有點大，這個二傻不僅猥瑣，而且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