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冥神功

第一章 北冥神功

正值午夜時分,北元宗的祖廟裏黑的有點怕人。這祖廟已廢棄不用,破敗的一塌糊塗,頗有點風雨飄搖的意思。大殿殿門只剩下一扇,爛糟糟的好像瘸腿的門神。破落的窗欞子缺胳膊少腿兒的耷拉着,一颳風一晃蕩,彷彿隨時都能掉下來。外面yīn風陣陣,猶如惡鬼吹着口哨,肆無忌憚地灌入破敗的大殿當中。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着打了補丁的粗布衣服,瑟瑟抖地縮在大殿的角落裏。這少年叫張朝宗,是北元宗的雜役,因為得罪了頂頭上司,所以大半夜的被折騰起來,派到這裏看破廟。

在角落裏縮了一會兒,張朝宗感覺大殿愈yīn森可怕,他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讓自己舒服一點,結果牽動了傷口,把他疼的呲牙咧嘴的。

張朝宗將胡元沖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只不過做錯點小事兒,那老傢伙就下這等重手,而且大半夜的還故意折騰人,當真壞的腦門子長瘡,腳底板流膿。

「今後別讓小爺我得勢,否則非得整死胡元沖那個老混蛋。」張朝宗恨恨地想道。

不過想歸想,張朝宗卻不怎麼有信心。對他來講,想要將胡元沖踩在腳下,那隻在夢裏才能做到。

天兒冷的厲害,張朝宗穿的又很單薄,感覺有點難熬,不過他的眼睛卻逐漸適應了破廟裏的黑暗環境,能夠模糊地看清一些東西了。四下里踅摸了一下,張朝宗現不遠處祭台上放着些破銅爛鐵,好像是以前祭祀用的,於是忍着寒冷和疼痛站起身來,哆哆嗦嗦的走到那堆破爛跟前。這時候,一陣寒風吹進大殿,猛地掀起他破舊的粗布衣服,只把他嚇得激靈靈打個寒戰,一屁股坐倒在地,差點沒背過氣去。

張朝宗臉sè鐵青,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他使勁兒喘了兩口粗氣,只覺得脊背陣陣冷,好像無形當中有雙眼睛在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的後背。

「這是什麼鬼地方,想把小爺嚇死不成?」張朝宗目光jǐng惕地在四周巡邏了一圈,喘著粗氣嘟囔了兩聲。

他在那堆廢舊的祭祀用品中扒拉了兩下子,竟在香灰中扒出一盞銅燈。雖然這銅燈長的實在不敢恭維,但在漆黑一片的破廟裏,卻讓張朝宗感覺分外親切。

「老天保佑,千萬要點着了才行。」張朝宗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迎風一抖,放嘴邊「呼哧呼哧」吹了兩下,然後嘗試着去點銅燈。

還別說,張朝宗的運氣不錯,銅燈竟真被他點着了,雖然只有豆粒兒大的火焰,卻也能驅除一點黑暗,帶來幾分溫暖。

這時候,又是一陣風吹來,張朝宗連忙趴下身子,護住燈火,幸好保護的比較及時,這燈火才沒有被吹滅。捧著銅燈重新回到之前的角落裏,張朝宗臉上露出一縷欣慰的笑容。對他來說,幸福實在有點簡單,能在這寒冷漆黑的夜裏,擁有豆粒兒大小的燈火,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張朝宗裹緊衣服,往角落裏使勁兒的靠了靠,盡量讓自己離銅燈近一點。雖然這點燈火實在沒有多少取暖作用,但也能讓人心理上覺得稍微暖和一些。

幹了一天累活兒,而且又被毒打了一頓,張朝宗已經身心俱疲了。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靠在牆角睡了過去。燈火掩映之中,他髒兮兮的臉上露出憔悴之sè,嘴角卻掛着一縷淡淡的微笑。

睡夢中,張朝宗沒有現,眼前被點着的銅燈變得越來越奇異。剛開始,燈芯上只有豆粒兒大小的火焰,可慢慢的,火焰從燈芯處開始往外蔓延,燃燒的越來越強烈。最後,整盞銅燈「呼的」一下子燃燒起來,就好像用明火點着了熱油似的,燃燒的異常強烈。火光一下子把張朝宗驚醒了,眼前的景象只把他驚得目瞪口呆。原本破舊的銅燈在火焰里燦爛生輝,變得古樸大氣,美輪美奐。

銅燈燃燒的越來越強烈,竟還緩緩的漂浮起來。張朝宗只是獃獃的看着眼前的異象,不知該如何是好。大約過了盞茶工夫,火焰最終消失不見,這時候一團華光亮起,光分七彩,瑞映千條,古樸的銅燈在一團華光的籠罩下緩緩的旋轉着。

張朝宗揉了揉眼睛,又使勁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確定不是在做夢。就在他努力想要弄清楚眼前一切的時候,異變突生,懸浮在空中的銅燈突然溢出一道流光,在空中華麗地盤旋一周,然後激shè而出。張朝宗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流光給淹沒了。

「轟!」被流光淹沒的瞬間,張朝宗只覺得腦袋好像要爆炸了一樣,驟然多出海量的信息。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就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等張朝宗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再看那盞掉在地上的銅燈,已經化作飛灰。閉上眼睛,張朝宗識海中竟然自動浮現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古篆文,這文字他從來都沒見過,可彷彿天生就認識一樣,而且還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古篆文。儘管這些古篆文模糊不清,但張朝宗還是隱約認出開頭的四個大字:「北冥神功!」

不過此時,張朝宗已經顧不得這件離奇之事了。按照管事胡元沖給雜役們定下的規矩,天一亮就要趕到值守房集合。如果不能按時趕過去的話,那免不了要被毒打一頓。張朝宗看太陽都已經出來了,頓時急的頭冒冷汗,他知道,就是立刻趕過去恐怕都有些不趕趟了。

張朝宗撒開腳丫子就跑。可是因為昨天剛挨了一頓毒打,而且又在破廟裏凍了一夜,所以他身體非常虛弱,跑着跑着就覺得眼中金星直冒,傷口疼的厲害。不過他不敢停下來,管事胡元沖一向看他不順眼,如果去晚了非得讓那老混蛋給整死不可。

儘管連吃nai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可當張朝宗氣喘吁吁地跑到值守房的時候,還是晚了。其餘的雜役都已經分配完任務,各自離開了,只有管事胡元沖還端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雖然衣服都被汗水給濕透了,可是一進入值守房,感受到房間中冰冷的氣場,張朝宗還是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強作鎮定,低着頭恭敬地喊了一聲:「胡管事!」

胡元沖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小眼睛,但光芒度不低;稀疏眉毛往上吊著,頗有幾分弔死鬼氣質;蒜頭鼻子高高翹起,顯得相當出眾;尖下巴,大嘴叉,嘴巴都要咧到腮幫子上去了;一對八字鬍,梳理的井井有條,氣宇軒昂的。最經典的他的穿着,胡元沖的身材那可是好身材,相當苗條,可他卻偏偏套上一件寬鬆的錦袍,結果就像裝在麻袋中一樣。

此時,胡元沖正翹著二郎腿端坐在值守房的太師椅上喝茶。看到張朝宗到來,他嘴角一彎,伸手拈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鬍,臉上露出一縷yīn笑。

「是朝宗啊,你可算來了,坐下說話吧!」胡元沖指了指對面的一隻小凳子。

張朝宗頓時一怔,他可是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準備承受暴風驟雨般的打擊。可沒想到胡元沖竟然讓他坐下說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胡...胡...胡管事,我今...今天不是有意來晚的。」越是這樣,張朝宗心裏就越覺得不安,胡元沖可是一向以刻薄yīn險著稱的,不可能一rì不見就轉了xìng子。

張朝宗微微抬頭,想要看一下胡元沖的神情,結果恰好看到對方臉上的yīn笑。他心裏「咯噔」一下子,只覺得脊梁骨「嗖」的一聲竄起一股子涼氣,從後背直竄到腦門子頂上。張朝宗可是太了解胡元沖這老混蛋了,這老傢伙一肚子壞水,而且心狠手辣,看對方表情就知道,這老傢伙絕對沒安好心。

胡元沖見張朝宗沒有落座,也不勉強,而是又拈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鬍,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有些滿足地吧嘰了兩下嘴巴,這才開口說道:「朝宗啊,你的好運氣到了,將來達了,可千萬不要忘了我才好。」

張朝宗一頭霧水,不明白鬍元沖說的好運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心裏很清楚,縱然真有什麼好事兒,也絕不會落到他頭上,要知道,胡元沖這老傢伙可是一直看他不順眼的。

說起張朝宗和胡元沖的過節,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一次,張朝宗幫胡元沖打掃房間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養著靈藥的瓷瓶,當場被胡元沖打了個半死。從那以後,胡元沖事事針對他,動不動就把他毒打一頓,以泄心中的不滿。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朝宗一點都不相信胡元沖會讓好事兒落到他的頭上。

「怎麼?你不相信嗎?」胡元沖揉了揉自己的蒜頭鼻子,yīn笑着問道。

「胡管事,我就是一個雜役,能有什麼好運氣,要說有好運氣,那也是您老有才對。」張朝宗此時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他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倒要看看胡元衝到底要搞什麼鬼把戲。

「這一次是真有好事兒,我們北元宗的煉丹師火道人要收幾個煉丹童子,我推薦了你,你說這算不算是你的好運呢?」胡元沖笑的更yīn險了,就好像看見了雞的狐狸一樣。

一聽這話,張朝宗第一反應就是難以置信。火道人他聽說過,是北元宗的煉丹師,而且還是一名築基期修士。對張朝宗而言,別說是比鍊氣期修士更高一級的築基期修士了,就是像胡元沖這樣的鍊氣期修士,都讓他敬畏不已。而煉丹童子相當於煉丹師的徒弟,非但能夠輔助煉丹師煉製丹藥,而且還能修習仙法。不過也正是如此,張朝宗更加不相信好運氣會落到自己頭上,他覺得其中必有貓膩。

「好了,你現在跟我走吧,我親自把你送到火道人那邊。」胡元沖不再和張朝宗多說什麼,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張朝宗腦子裏亂作一團,不過身為雜役,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跟在胡元沖後面。張朝宗越琢磨就越覺得這事不對,築基期修士如果想要收徒的話,那也會從鍊氣期修士中挑選,不應該從雜役中挑選。哪怕真的從雜役中挑選,胡元沖也不會推薦他才對,要知道,有一個雜役可是胡元沖的親戚,要真有這好事兒,他能不照顧自己的親戚?

可是儘管想的明白,但張朝宗卻沒有絲毫辦法,事到如今,不管胡元沖有什麼壞心思,他都只能被對方cao控,沒有實力,就只能逆來順受。這一刻,感覺到危機的張朝宗前所未有地渴望得到強大的實力。

胡元沖雖然是鍊氣期三層修士,卻無法帶着張朝宗御器飛行,所以只能步行。兩人走了足有兩個時辰,這才來到獨秀峰山腳下。

北元宗坐落於摩雲山上,摩雲山綿延數百里,山峰無數,不過最主要的卻是五座高峰。中峰天極峰、東峰紫來峰、南峰翠屏峰、西峰蓮花峰、北峰獨秀峰。火道人是獨秀峰上的築基期修士,洞府在獨秀峰的半山腰上。

來到獨秀峰山腳下,張朝宗抬頭一看,但見一座高峰拔地而起,氣勢雄渾,仿若有擎天之勢。滿山蒼翠,鬱鬱蔥蔥,遍地可見奇花異草,仙禽走獸。靈霧滌盪,白鶴與彩雲齊飛;懸溪奔流,松石伴清風長鳴。

「站住,何人竟敢擅闖長net洞?」就在張朝宗和胡元衝來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斷喝。

走在前面的胡元沖立刻停住腳步,張朝宗循聲望去,但見一青年男子閃身而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此人約二十多歲年紀,劍眉朗目,英俊不凡,身上穿着錦緞衣服,貴氣逼人。更為重要的是,此人身上頗有威儀,讓人情不自禁地感到一股龐大的壓力。

「原來是鍾師兄,您不記得我了,我是管事胡元沖,火師伯要的童子我送過來了。」胡元沖一見這青年男子,臉上立刻露出謙卑的笑容,上前又是作揖又是行禮。

張朝宗聽到胡元沖對青年男子的稱呼,立刻意識到,這名青年男子是一名鍊氣期修士,而且修為應該比胡元衝要強。修仙界是個規矩森嚴,實力至上的世界,別看胡元沖一大把年紀了,但如果他修為不如這青年男子的話,還是得恭恭敬敬地稱呼人家師兄才行。

「哦,原來是胡師弟,這次辛苦你了!」青年男子顯然也認出了胡元沖,看其神sè,並沒有將胡元沖放在眼裏,只是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胡元沖連忙陪着笑臉說道。

「好了,人交給我就行了,你回去吧!」鐘鳴顯然不願意和胡元沖多說,沒說幾句就有些不耐煩了。

「是,是。」胡元沖有些尷尬地乾笑了兩聲,然後訕訕的離開了。

看到胡元沖離開,張朝宗心裏更加忐忑不安起來。雖說他對胡元沖沒有什麼好感,但畢竟是熟人,而此時他一個人面對着這個叫鐘鳴的修仙者,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呆會兒進去之後,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不要問,要懂規矩,知道嗎?」鐘鳴圍着張朝宗轉了一圈,語氣森然地交代道。

「是,仙長!」張朝宗被鐘鳴看的毛骨悚然,愈覺得事情恐怕不像胡元沖說的那麼簡單。

「好了,跟我進來吧!」鐘鳴對張朝宗恭敬的態度還算滿意。

張朝宗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鐘鳴來到長net洞非常的寬敞,裏面有很多房間,這些房間各有用途。張朝宗覺得洞中的天地靈氣特別充足,吸上一口就覺得神清氣爽。跟着鐘鳴來到煉丹室外面,他現還有三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等在這裏。這三人衣服破破爛爛的,應該也是雜役。只不過,和他不一樣的是,這三人臉上都帶着興奮之sè。

「你和他們一起,在這裏等著。」說完之後,鐘鳴自己進了煉丹室。

四個人就這樣站在煉丹室外面,誰都不敢說話,靜靜地等待着。張朝宗來到這裏之後,愈的不安起來。如果只有他一個雜役來這裏的話,或許還能勉強說是火道人心血來chao之下做的決定。但現在竟然一下子來了四個雜役,這就不能不讓張朝宗多想了。修仙者收徒是極為嚴格的,一下子收四個雜役為徒,更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想到這裏,張朝宗有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站在了四個雜役的最後面。其實,他心裏也知道,如果真有災禍的話,站在哪裏都沒有用,只不過這麼做能讓他稍微心安一點。

「好了,師尊讓你們都進來!」過了不長時間,鐘鳴從煉丹室中走出來,對四人說道。

張朝宗跟在四人身後走進煉丹室,裏面看上去空蕩蕩的,只在中間的位置,有個一人多高的丹爐。煉丹室的東側,有一道人正端坐在蒲團之上,此道人一頭紅,中年人模樣,一手拿拂塵,一手拿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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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北冥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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