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紈絝殺人見血

小隊長一行被同伴發現時已然黎明，距顧言一行離開已過了近一個時辰。追已然追不上，他們不得不放棄。眼看天即將大亮，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各方勢力清理了痕迹后便退了回來。

天明大搜山，自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生肖守護獸與刑天自然不是那麼好糊弄，尤其是前者，它們晚間親自出馬，自然知道了那些勢力的陽奉yin為。雙方爆發了激烈的衝突，而後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真是奇怪，以那些妖王的霸道與強勢，沒可能不弄出點動靜來啊！」項楚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大家。

顧言一行逃出了封鎖，悠哉悠哉在一個繁華的酒家吃酒。酒家等地向來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之一。天南地北的消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在這裏匯聚，而後又流傳向其它地方。

「這種地方你還指望能聽到什麼天下大秘不成！」孫厚又與項楚杠上了。聽着兩人不着邊際的損來損去，沒有人再厭煩他們。

「這裏跟我們家鄉其實沒有什麼不同！」陳心怡突然開口道。

眾人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幾家勢力不說在偽仙界，至少在這一帶非常有地位，他們之間的齷齪自然不會讓它人知道，這有損他們各方的顏面。在他們刻意的遮掩下，平常人自然不可能知道。

想到這裏，項楚突然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

眾人不明其意，項楚接着道：「以那些大爺的xing子，你說它們是那種能吃虧的主兒？可現在卻沒有傳出什麼信，可想而知，它們並沒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你們說若是它們下狠手滅了某個勢力，這種事還能遮掩下來？」

眾人點頭稱是，顧言眉頭卻皺成了川字。無它，因為他想得比項楚又深入了幾分。

生肖守護獸的名頭叫得挺和諧的，不過跟它們打過幾回交道后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麼守護獸，跟本就是凶獸，而且是凶得不能再凶的凶獸。

依着它們動不動就拿斧頭的xing子，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它們如何會忍氣吞聲？若不幹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發泄發泄，它們還是它們？那幾方勢力明顯撞到了槍口上，如今卻風平浪靜，那只有一種解釋——他們能頂得住它們給的壓力。

想到此，顧言突然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地方水很深啊！」

項、孫、徐不明白顧方的意思，但陳心怡與猩猩卻聽懂了。他們臉上也沒有了悠閑的表情，一時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

項楚正想問個明白，突然閣樓傳來幾聲叫囂聲。不用看也知道，這又是電視銀屏上的經典橋段。

果然，片刻后囂張無限的狗腿子前方開路，衣着華麗的紈絝公子高傲的進店裏。他們像一隻開着屏的孔雀，炫耀着自己的權勢，只是他們似乎不知，有些人看孔雀開屏往往會跑到它後面，自然他們看到的不是它那一身華麗的羽毛，而是它們光禿禿的屁股。

「嘿！這年頭到處都有這相的人，想當年哥哥我不知踩了多少頭，如今看着這些人就有些親切啊！」項楚樂不可吱道。

「這麼親切你再去踩踩試試？」孫厚不無挖苦道。說起來他也有那種親切感，只是項楚先開了口，他自然不能應喝了。

「行了，誰不知道你們兩個的混帳事兒！你們自己也知道那是『想當年』的事，如今這兒可沒有你們那隻手遮天的家族庇護，若惹上這種人，弄死你們也不是不可能！」猩猩一如既往的毒舌，一句話噎得兩活寶都沒有脾氣。

「咯咯……你們兩個如今知道當年別人的感覺了吧？」徐霞突然嬌笑起來，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引起紈絝一行的注意。

能在紈絝跟前做狗腿子，這可是要有相當的眼力與技術。不但要看得清行勢，懂得自家紈絝的心思，更重要的是知道怎麼才能讓「老闆」滿意。

上來這個紈絝的幾個狗腿子明顯很有職業素養，見得自家紈絝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眼神，立馬明白要怎麼做。

「少爺，你看，那兩個小女子似乎還不錯，要不……」

「走，跟少爺過去打個招呼！」少年改道而來。原本他是打算搶一個最能吸引目光的座位，不過見得徐霞與陳心怡兩個，他突然感覺之前的打算似乎無法讓人明白他的風sāo。

「在下唐動，家父……」

少年還沒說完，徐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笑的肆無忌憚，那前俯後仰的動態展現出了她優美的體態，看得那少年眼睛都直了。

「項楚，孫厚，有沒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徐霞嬌笑不停。

看着兩人有些尷尬到惱怒的表情，顧言也笑了起來。貌似他第一次見到他們時，這對活寶就在跟人拼爹；記得第一次揍這對活寶時，他們也是這麼跟自己拼爹。不過自己沒接招，直接對他們動上了手。

少年眼睛還在那發直，陳心怡不動聲sè站到徐霞前面擋住視線。少年還在那發直，因為陳心怡似乎忘了，其實自己的吸引力並不比徐霞小，直到項楚那肉山般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少年才皺眉，那狗腿立馬反應過來：「死開點，肥豬，你擋着我家少年視線了！再不滾開，信不信我家少爺拿你去熬油！」

少爺展眉，風度偏偏地再次道：「在下唐動，家父……」

「大糖豆？」孫厚再次打斷道，他愣是給唐動改名糖豆，氣得少年面紅耳赤。

「打，給我打，狠狠地打，出了事算我的！兩個不知從哪鑽出的腌臢潑才也敢打趣你家少爺，看來老子唐太歲名還不夠響！」少年人氣勢洶洶道。

少年身後，明顯是技術型人才的兩個狗腿子很是乖巧的讓出了戲台，又有七八個如狼似虎的惡仆跳了出來。

這些個惡仆模樣兇悍，而且明顯手下有些功夫，雖說單打獨鬥可能比不得項楚與孫厚，但若聯起手來，活寶兄弟還真不一定能吃得消。

最先衝過來的惡仆獰笑着伸手去抓孫厚，眼看就要立「頭功」時，旁邊突然飛出一張長凳。

長凳沒有一絲收斂，實實在在打在對方的腦門上。長凳碎裂打破了對方的腦袋，鮮血伴着慘叫聲流了下來。

這可怕的一幕把唐太歲嚇了一跳，而後無邊的憤怒侵襲着他為數不多的理智。

「給我宰了他們！我唐家的臉也敢打，將他們剁碎了餵豬！」唐動抖動着身體指著顧言一行道。

「喂，這跟我們沒關係，你們不要搞錯了，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們不是一路人！」徐霞有些不滿道。

「嘿……不是一路人？那兩小妞本少爺收了，等我玩膩了之後賞給你們！其他人，都給我……」

「啪」，耳瓜輕脆聲響起，唐動臉上突然多少一個紅sè的五指印來。他捂著臉，彷彿不可置信一般，突然脖子一涼，卻是一柄鋒利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側。

惡仆們大吼著威脅，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啪」，又是一個耳光。孫厚甩了甩有些發痛的手掌道：「孫子，敢在你猴哥面前耍橫？不要命了！」

「該我了該我了！」項楚突然搶過匕首，先是兩個耳光揍了下去，打得唐動頭昏腦脹。

「說，你爹是誰？都欺到本霸王頭上來了，我看你們唐家人是活膩味了！」

唐動其它都沒聽清楚，唯一聽到的就是「霸王」兩字，雖然不清楚這個霸王是什麼時候給封得王爵，但很明顯，王爺不是自己小小一個唐家能惹得起的。

「王爺饒命，本少……」

「哼！」

「小的……小的不知王爺在此，多有得罪，求王爺恕罪！」

唐動心裏多有疑問，但一時卻沒功夫理會。他小小一個唐家，如何是王侯的對手。後者只要一句話，說不得他唐家就有滅頂之災。他可沒有因為對方不像王爵貴族而去得罪。

眾人在愣了一會後笑得合不籠嘴，項楚尷尬過後還真充起了王爺。

「哼！老子好不容易從王府溜出來帶着兩個愛妃出來逛逛，出來吃個飯還碰上你這隻臭蟲，看來還真是流年不利！顧頭領，回去！」

眾人強忍着笑，抓着唐動就要走。酒家的老闆聽到他們的「身份」，愣是不敢過來收錢。

快要出店時，項楚似乎才想起來什麼：「帳算他們的，你沒意見吧！」

項楚指著唐動的手下說了一句，而後又問被嚇得雙腿發軟的唐動本人。唐動哪裏敢說個不字，他此時小命還捏在對方手裏，自然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在沒有確定他們來頭之前，唐動打算低調些。

項楚明顯很滿意對方的表現，拍了拍對方的肩道：「算你小子識相。不過本王也知道你一定不服，沒關係，本王就在客棧等你。只是下次你若再落本王手裏，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項楚說着放開了唐動，後者想也不想就要跑。

「等一下！」徐霞突然發話，唐動果然聽話，老老實實轉過身來。

看着徐霞巧笑嫣然，唐動明顯有些失神，只是片刻后，他突然變得無比清明。徐霞一個撩yin腿飛起，唐動彷彿聽到了蛋碎的聲聲音。

「若對姑nǎinǎi有意，歡迎再來！」徐霞在唐動的慘叫聲中放開了後者。她的笑聲有些嬌媚，真音更是甜得膩人，只是被她目光掃了一眼的項楚明顯收了收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說徐霞再次笑開了懷。

回到客棧，眾人笑說着今天之事。半晌，顧言才道：「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裏！」

顧言沒有說明為什麼，但大家都猜到了。只是他們還是有些不相信，尤其是項楚與孫厚。

「顧老大，不用那麼急吧！那顆糖豆一時不敢妄動！」

「就是，死猴子這話不錯。對付這種人，我們兄弟有經驗！」

顧言搖了搖頭，陳心怡介面道：「不一樣的！」

項楚與孫厚自然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大家都是紈絝，習xing什麼自然差不多，就算不一樣，也只不過是程度深淺罷了。

「我的意思是這個地方到底不是我們所了解的世界。它似乎還在封建社會，但又著有那些神話般的高人……總之這個世界很複雜與詭異！」

幾人還是不明白陳心怡要表達什麼，徐霞解釋道：「心怡的意思是我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是這個意思吧！」

項楚與孫厚還想說什麼，顧言突然開口道：「你們想過今後沒有？這裏有移山倒海的修士，有毀天滅地的大能力者，有傳承千年的不滅王朝……這個世界很jing彩！」

顧言說得眾人一片神往，但下一刻他卻說：「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回到從前，回到旅途前的那一刻。這樣的生活雖然jing彩，但註定會血腥，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眾人心頭一陣yin霾，顧言得到了他相要的答案，若無其事接着道：「其實我們沒必要想那麼多，無論準備好沒有，我們都只能往前走。別指望退一步海闊天空，若真退，那就是萬丈深淵。

那什麼生肖凶獸不會放過我們，那些勢力更不會放過我們。還有那個唐動，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他敢！」項楚怒道。

「沒什麼不敢的！封建的社會一向是家國天下，他唐家一個小小的土著，得知自己惹上了王公貴族，你認為結果如何？他唐家若想傳承下去，只有兩個選擇：得到原諒，風清雲淡；暗結恨意，破家滅族。若是我，我不會將自己的生死交到別人手裏，他唐家能成稱霸一方，想來有人會有這個眼光。」

孫厚與項楚從來沒有想那麼遠，驟然聽到這些不由驚出一聲冷汗。

「這不是我們原來的社會，規矩不一樣了。你們以為還是在玩那套過家家？」

「顧妖孽，你什麼意思？既然早知道這個結果，之前為什麼不說？」徐霞大怒道。

「有意義嗎？」顧言突然反問道。

自徐霞嬌笑引來唐動覬覦的那一刻起，他們雙方就沒有了和解的可能。紈絝不會放棄入他眼的美sè，也不會放棄探聽他們的底。他們一定會對上的。

項楚自稱王族貴勛，其實也算是錯有錯招，尤其是那個「偷出王府」的說法更是神來之筆。至少對方查到他們突然出現在離神秘林不遠的上鎮不會連想到他們就是那群被追查的人。

想通了此節，眾人心着鬆了下來。相比與對上那些恐怖的勢力高手，還是與紈絝鬥法有意思。只是以他們的突然多出的聲望，被對方找出來只是遲早的事。

「我們還是馬上就走吧！」孫厚開口道。

「不急，先在這裏住一晚！」顧言搖頭道。

眾人不知他打算，猩猩卻突然開口道：「你們殺過人沒有？做好準備啊！」

看它那興災樂禍的樣兒，眾人都想打他一頓出出氣。只是一聽到它那可怕的說法，他們同時吃了一驚。

「你是說那個姓唐的小子敢叫人來暗殺我們？」

「原來可能不會，但加上你那一腳一定會。至少我是一定會！」項楚直言道，「怎麼，這不是你的打算？」

男人無論有多大氣，但在面對這種事情時絕對小氣得不得了。誰若有意毀他人倫之器，只要他有那種機會，絕對會與你不死不休。

顧言有些無語的看着項楚與徐霞兩人，原本以為他們之前的做法是深思熟慮的結果，為此他還很為他們高興，不想這竟是他們誤打誤撞的。

喜歡動腦的顧言看向陳心怡，又看向齜牙咧嘴的猩猩，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入夜，無風也無月。黑暗中，一行數十人夜行來到顧言他們的落角點。他們俏然入房，兵刃狂舞，直到認為床上之人無生才止。

一人上前檢察，掀開被子，床上空空，只有人為弄出了一個假像而已。眾人急退，顯然是發現了不對勁。

「你們總算來了，若再不來，姑nǎinǎi可就真要睡了！」

房門口徐霞嬌聲著將大門堵住，而後項楚孫厚猩猩一一而入。門外噼里啪啦傳來陣陣打鬥聲，聲音片刻后止住。整個聲面有些死寂。

過了半晌，顧言龍行虎步自外而入。他金馬大刀拖過一張椅子坐下。

徐、項、孫三人有情不願的向那幾個夜行衣打扮的人走來。

「顧老大，要不還是你來吧！」孫厚有些尷尬道。

來人雖然有些功夫底子，但絕不是孫厚等人的對手。顧言並不擔心他們會出意外。至於孫厚的提意，顧言都懶得理會。他就是要讓大家都見見血，若不如此，他們如何在這個吃人的社會活下來。

「你要明白，他們不死，就是你死。現在我們只是對付一個唐動，但將來我們多半會與那些妖王對上。膽子小了可不行！」

一提到那些妖王，眾人皆是膽寒。他們真的太強大了，強大到他們想想都恐懼。因為恐懼，項楚與孫厚都有些瘋魔。

徐霞見兩人暴起砍死了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她大怒，提着劍也沖了上去。對手就四人，若是再讓他們搞死一個，她大姐大的臉面往哪裏放？

殺了最後一人，清理完那痕迹，眾人各自回房安睡，只是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