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家去遠方

方程每天一大早就要到水潭邊，修鍊那「清心訣」′然以前他在學校也勤練不輟，但不能做到心無旁騖，而且城市裏邊的靈氣不足，所以從來沒有在老家潭水邊練功這種感覺，只覺得天地間的清氣圍繞在自己周身，然後進入內臟。那種沁人心脾的感受常常讓他忘了回家，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分解成了離子，和空氣融合在一起，感受到天地的寧靜和草木的歡欣。到了後來，他覺得那潭水好象也化作絲絲水氣，加入到天地清氣之中，進入五臟六腑，散到四肢百骸，一種比以前更清涼、更柔和的氣流在經脈里流轉，他自己覺得「靜心訣」已經突破了練精化氣階段而進入了練氣化神的階段了。現在，只要自己運動清氣，就會覺得世界更清新，連空氣中浮動的那些細小的灰塵都呈現出動人的形態；耳中聽到的聲音更清晰，聲音的層次更豐富而有質感；尤其是在夜晚睡覺的時候，根本不用眼睛，只要集中心神，就會感覺到風吹樹搖、老鼠活動的情形。

「清心訣」有三個步驟，首先是打通小周天，讓真氣在任督兩脈運行；第二個步驟是將手三陰經脈打通，使真氣流轉上身；第三個步驟是將足三陰經脈打通，形成全身貫通的大周天。現在方程已經達到氣布全身，大小周天俱都通暢的境界※以這次練功才會有那種奇妙的體驗。

那天早上，方程練完功，躺在水潭旁邊的草地上，看天上白元悠閑的散步、聽身邊風吹樹吟的聲音，心神晉入一種寧靜而清明的境界。突然，一隻一直在天上盤旋的岩鷹急速的衝下來，方程知道肯定有一隻野雞或者野兔會倒霉了，接下來那岩鷹會抓着自己的獵物衝天而去。但是幾分鐘以後，並沒有看見岩鷹飛起來，方程心下奇怪，運動「清心訣」，霎時，周圍幾丈方圓都在他耳目搜索之下。走了一會兒，耳中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方程分枝拂葉跑到一塊空地，登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隻灰色的岩鷹腸破血流，在地上撲騰，而一隻雪白的野兔也渾身血跡，躺在地上。方程可高興壞了，將那隻岩鷹提起來，兩手將它脖子一扭，它撲騰幾下就不動了。那隻白色的野兔蹣跚的爬起來，往草叢裏鑽去，方程可不願意失去一頓晚餐，展開靈覺就追。那兔子盡朝樹叢密的地方鑽，方程好不容易用靈覺鎖定它才沒有追丟。一人一兔追了大半個小時，方程見那兔子前進的方向是一片崖壁，心裏大喜，這兔子慌不擇路，這下可跑不了啦！

可是方程眼睜睜看見那兔子往石壁衝去，趕到的時候卻不見了兔子的蹤影，大為奇怪。調動靈覺，循着淡淡的血腥味，終於在一片山藤覆蓋的石壁下發現一條裂縫，原來那兔子並不是要自殺，是從這裂縫裏鑽進去了。方程費了好大功夫追到這裏，可不甘心放棄，於是低頭彎腰鑽了進去。最初一兩丈很難走，可是轉了兩個彎后，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只見這是一個幾十丈方圓的空地，地上綠草鬱郁，一條細小的水流從對面的山崖下對穿而來，從身邊向外曲折而去。方程有種感覺，似乎他家後山的水就是從這裏流去的。抬頭向上，幾十丈高的地方露出一團亮光，太陽就從那裏直射而下，使這天井一般的地方幽深卻不昏暗，外面暑氣蒸騰，這裏確很涼爽，實在是個消夏的好地方。

方程可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四下搜索一番，在神奇的靈覺幫助下，終於找到那隻已經力盡而亡的野兔。原來那岩鷹飛撲而下的時候，野兔打了幾個滾，然後背着地，兩隻後腳使勁向岩鷹腹部蹬去，結果岩鷹腹破腸流，野兔也被鋒利的鷹爪抓破的頸子，兩敗俱傷，倒便宜了方程。方程以前看評書《武松演義》，裏面說武松醉打蔣門神，就有「兔子雙蹬腿」的招式，原來還不相信，今天親自遇上了，才真的相信了。心裏不禁感慨一番：看來就是面對再弱小的對手，也不要輕視，否則就會像這岩鷹一樣下場。（以後方程縱橫股市，浴血商場，經常用今天的事例告戒自己，從來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所以才每戰必勝，建立了龐大的金融帝國。當然這是后話了）。

方程折騰了這麼久，身上早髒了，於是就在那小溪流里洗起澡來。家裏後山那水潭是萬萬不感褻瀆的，但這裏卻沒有人管。方程只穿一條短褲衩，躺在這緩緩流淌的溪流里，那清涼的溪水好象浸入身體的每個細胞，方程不禁舒服的閉上眼睛，差點呻吟出聲。以前練功，都是坐在地上，感受空氣中的清新之氣，方程洗了一番，神清氣爽，索性找了一塊石板放在水裏，然後躺在上面將「清心訣」運動起來。這一番感受又與先前不同，方程只覺得好象有無數細小亮點從水裏進入皮膚，然後融入經脈的內氣裏面流遍全身。自己的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好象被洗滌過一遍，清爽而且充滿活力。就這樣，方程將「清心訣」運動了三個周天，才不舍的從水裏出來←知道練功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今天已經練過一次了，既然發現了這裏，以後有的是時間用這種方式練功。

方程的媽媽看見方程這麼晚才回來，本來想嘮叨幾句，但看見他雙手提着岩鷹和野兔。驚奇的不得了，又把話咽肚子裏了。

那天以後，方程練功的地方就變成了那個無名的山谷。半個月以後，方程覺得自己的「清心訣」境界雖然沒有提高，但靜脈里的清涼之氣卻變得更大，流動起來更快速了。而且靈覺伸展的範圍也更大了，運功時十丈方圓的動靜都在靈覺籠罩之下。一天早晨，方程照常練完「清心訣」后，剛想從水裏出來，心裏一動，想試試自己的靈覺在水裏能傳多遠。於是發動靈覺，向水裏擴散出去，由於受水流的限制，靈覺不是象在空氣中一樣向周圍散播，而是隨着水流的方向，向下游傳去。

方程的靈覺好象一匹無形的布，在水裏延伸而去，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水裏的石頭、水草和那些在裏面遊動的小水蟲。經過實驗，在水裏靈覺傳播的速度很慢，而且只能順水而下不能逆流而上，只能達到三丈遠的距離，比在空氣中的傳播距離大大縮短。但是方程很興奮，因為他知道自己可以在水裏訓練控制靈覺的傳播方向，這是將來努力的目標，要是自己能控制靈覺在空氣里定向傳播，不是可以更遠、更有目的性了嗎？

此後的日子，方程幾乎忘記了其他一切，每天都堅持到這無名山谷鍛煉「清心訣」和練習對靈覺的操控。過了半個月他可以自由控制靈覺的傳播方向，但是空氣中比水裏的效果差一些，每次靈覺傳出去都只能作到扇面狀，根本不能像水裏一樣變成一條傳播通道。方程知道這是自己功力不夠的緣故，只要努力修鍊，總有一天，自己可以自由操控靈覺。「清心訣」倒是更加圓滿純熟，估計是水裏的壓力比空氣更大，方程覺得現在的進步比以前坐在潭水邊練功大多了。

99年8月0日，是方程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因為這天，方程終於得到了到省城CS一家國營投資公司上班的通知。從此，方程帶着那個從小就在夢裏不知出現了多少次的夢想，踏上了未知的征程。8月日一大早，母親就煮好了飯，方程也破天方的沒有練功，很早就起來了。行李早收拾好了，還是大學時用過的被褥，加上一些書籍。身上穿的還是讀大學時的一身行頭。看見媽媽站在門口的身影，看見媽媽頭上的根根白髮，還有那含着熱淚的渾濁的眼睛，方程的「清心訣」終於失去了作用，流下了男兒淚。什麼也沒有說，只在心裏暗暗的說：「媽，您老人家放心，要不了多久，兒子就會來接你們二老，讓你們不再貧窮、受苦，一定，您的兒子一定能作到！」直到父親催促了幾次，方程才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踏上那隻小船，由父親搖著漿，往縣城而去。

方程要搖漿，可是父親不許，說自己搖了大半輩子船，早習慣了，只要歇下來，身子骨就會不舒服。方程只好由他，自己盤腿坐在船頭，看兩岸的青山在河裏快速的向身後跑去，家鄉漸漸遠了，而方程的心卻漸漸飛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