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去一趟集市
「咚咚！」
沉悶的敲擊聲從木板門的另一邊傳來。
「卡斯特，起來了嗎？」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凱瑟琳從門外探頭，往屋裏面看了一眼。
只不過，卻並沒有看到人影。
疑惑著，凱瑟琳手扶著牆壁走下樓，腳掌踩在老舊的樓梯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響。
而在她下樓之後，一道靠坐在窗邊的身影奪去了她的目光。
金色的晨曦披灑在他的身上，銀白的短髮彷彿多了幾點神聖的金粉，如世間最完美無瑕的紅寶石一般璀璨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羊脂玉一般細膩白嫩的肌膚就連身為女性的凱瑟琳都不由得產生羨慕之情，搭配上精緻的五官，恍若造物主最驕傲的作品那般渾然天成。
「……卡斯特？」
他身上穿着的黑色長袍凱瑟琳十分熟悉，只有兜帽被摘了下來，露出了主人那神秘的面容。
這還是卡斯特第一次當着凱瑟琳的面把兜帽摘了下來，凱瑟琳也沒有想到，這個在昨天救過自己和爺爺的神秘人，掩藏在兜帽之下的面容竟是這麼的……
「好看……」
卡斯特扭頭看來，而凱瑟琳也是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下意識說出的話，臉上因害羞升起紅霞。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的臉看的，只是覺得很驚訝卡斯特你竟然這麼好看……」
凱瑟琳害羞地別過腦袋去，但卻又時不時地偷偷去看一眼卡斯特，發現卡斯特的表情始終沒什麼變化，懵懵懂懂的。
「卡斯特，你起來很久了嗎？」
凱瑟琳有點像是扯開話題一樣地問到，而卡斯特則是搖了搖頭。
「那麼，你吃早飯了嗎？」
卡斯特又搖了搖頭。
「啊，這樣嗎？那我這就去準備早飯。」
之後，凱瑟琳便來到了廚房。
「嗯……」
凱瑟琳檢查了一下剩下的食材，發現已經沒剩下多少東西了。
「昨天晚上用的有點多了，幸好早餐沒必要那麼豐盛，麵包和牛奶還有，但是午餐就比較麻煩了啊……」
凱瑟琳的爺爺不僅是看起來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就連飯量也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再加上昨天發生了那麼多事，坐在餐桌上的人也多了，凱瑟琳一不小心就做的多了一點。
「看來今天上午得去採購點東西了……」
而一想到這裏，凱瑟琳碧色的眼眸突然暗淡了些許。
「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在賣東西的人嗎？」
過了好一會兒，凱瑟琳拍打了一下臉頰。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一會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算天就要塌下來了，每個人該做的事情也不會發生改變。
早飯很簡單，就是麵包搭配牛奶。
雖然簡單，但在這個時代，凱瑟琳家已經超越了大部分的普通家庭了，尤其是在現在這個人人自危的環境之中，就連麵包和牛奶都已經快要變成奢侈品了。
早餐時間結束，凱瑟琳便按照計劃準備出門採購。
整個法國都處於動蕩之中，街邊小巷傳播的壞消息已經到了凱瑟琳懶得去聽了的程度，但沒辦法，再苦再累，人也是要吃飯的，生活再艱難，人也是要過日子的。
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凱瑟琳也不是沒想過。
可是，現在法國的那些高層幾乎都已經被屠殺乾淨了，王都此刻與地獄沒什麼兩樣，那些惡魔、怪物所過之處全部化作焦土，小村莊轉瞬間便化作灰燼，只有像這裏這樣的大城市才擁有着可憐的抵抗能力。
出國什麼的更是無稽之談，那麼遠的距離暫且不說，現在城市外面到處都是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魔物，出了城門就是死路一條。
現在，這座城市裏人心惶惶，凱瑟琳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願意把糧食賣給她。
「要去哪裏？」
凱瑟琳出門前，被卡斯特攔下並詢問道。
「家裏食物快沒了。」手放在木門上，凱瑟琳扭頭看向卡斯特解釋道：「雖然現在城市裏人心惶惶的，但我還是想去試試運氣。」
而在聽到凱瑟琳的話之後，卡斯特從椅子上下來，來到凱瑟琳的身後並拉起了兜帽遮住面容。
「我跟你去。」
對於卡斯特的請求，凱瑟琳並沒有拒絕。
畢竟，昨天還出現了那種事情，在這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糟糕的環境之下，很多人已經不會再費勁掩蓋自己心底的惡意了，治安情況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
卡斯特的能力凱瑟琳已經見識過了，出門在外也算有個保障。
來到集市。
以往的人聲鼎沸、熱熱鬧鬧都已是過往雲煙，整條街變得十分冷清，一眼望去看不見幾個人影。
在這個壓抑的環境下，大概也沒多少人能夠安心做生意，還能看見的那幾個人影，大概率都是出於生活的無奈吧。
其中一個攤位，守攤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老伯。
本來看起來有些無所事事的他，在看到凱瑟琳之後眯起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而凱瑟琳也注意到了他。
「哦！伯格爺爺今天也來了！」
「喔！我說是誰來了，原來是小凱瑟琳啊。」
雖然凱瑟琳口中的伯格爺爺佝僂著腰，身體看起來也不是很壯實，但聲音卻中氣十足的。
在看到老伯之後，凱瑟琳露出驚喜的笑容。
「伯格爺爺，今天也來集市了？」
「當然，都是要過日子的啊，我這些東西要再賣不出去可就徹底沒法賣了，說不準，那些惡魔們還沒來，我就先窮死了。」伯格爺爺用着很平淡的語氣這般說到。
「倒是你，小丫頭，最近城市裏的治安可糟糕的很，你一個人出來可得當心點。」
「放心好了，伯格爺爺，我有人保護。」
凱瑟琳說的自然是身邊全身披着黑色長袍的卡斯特，但伯格爺爺似乎誤會了。
「嗯？難道艾倫那個傢伙在附近嗎？」
「艾倫」指的是凱瑟琳的爺爺。
「嗯？聽伯格爺爺的意思，您見過爺爺了嗎？」
「啊，是見過沒錯。」伯格爺爺摸著下巴的鬍鬚，語氣帶着起伏地說道：「昨天晚上，看到他突然到我家裏來找我喝酒的時候，我可是嚇了一跳，那個傢伙，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樣，聽着他的笑聲，我都感覺自己好像變年輕了一樣。」
「明明不久前還是那副快要走了的樣子，突然就跟返老還童的一樣，原本我還以為他要先我一步離開了，結果看現在這樣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要先他一步入土了呢。」
「怎麼會呢？伯格爺爺心態這麼好，一看就知道還能活很久呢。」
凱瑟琳出聲安慰了一下伯格爺爺。
「嘛，我倒是無所謂。」伯格爺爺突然說道：「反正，等到那些惡魔來了，我說不定就跟他一塊去了，他就算現在比我健康也沒什麼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