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你擁有光輝明亮的未來。」
【叮咚！世界遊戲載入中……】
蘇明安好像聽到了這樣的聲音，但他一度以為是幻聽。
他想起了自己昨天熬夜剪的視頻，還沒來得及上傳b站，就被突然一個自稱b站工作人員的女人喊到咖啡店來……
「蘇先生，蘇先生……？」
面前傳來帶着媚意的女聲。
天光透亮，寬敞明亮的咖啡廳里，香氣暈染。
長發染紅，如玫瑰一般的女子坐於眼前，眼神卻只留在自己身上，紅唇微張，曼妙的身形前傾，墜著尾勾般的語氣上揚。
「——我們想邀請您，參加一場遊戲。」女人這樣說。
「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蘇明安說。
他是那種不露臉的遊戲主播，如果是類似於直播真人騷的up主聯動遊戲，他參加不來。
「嚓嚓」紙片貼桌的刮擦聲響起，女子將手按在一張漆黑的卡片之上，遞了過來。
「這次的遊戲，不太一樣。」她說：「您何不看看呢。」
他落下眼神。
那卡片之上，點着色澤血紅的文字，像由鮮血勾勒。
【以世界為競技場，以真實生靈為生命條——】
【多人聯機，無限副本！模擬世界，戰力搏鬥！】
【全球玩家，熱烈競技！高等遊戲，等你來玩！】
那描述，如同網頁上彈出來的美女棋牌遊戲一般浮誇。
蘇明安看着這麼不正規的邀請方式，皺了皺眉。
「不感興趣。」他說着，將黑卡甩給她，從椅背上拿起衣物，轉身就要走。
「您這一離開，可知道自己要通往一條什麼樣的道路？」女子說：「但如果這是您的選擇的話……」
少年腳步不停。
女子靜靜地看着他離開，沒有再挽留。
但那朱紅的唇角，卻漸漸，揚起微妙的笑意。
……
「唰！」
旁邊的車輛飛馳而過，車輪濺起地上的水，他跳着躲過，身後傳來其他行人對跑車的罵嚷。
少年叫蘇明安，今年十八歲，是一名大一新生，剛開學一個月，就讀於當地的一所普通大學，專業是心理學，學歷很普通，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一個大學生。
【叮咚！世界遊戲載入中……】
蘇明安隱隱約約聽到這樣的聲音。
他的心口蒸騰起些莫名的奇異感。
這種聲音，自昨天晚上熬夜剪視頻時就一直存在，像是在提醒他，有着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科學世界，不信魔法——這種事情他也說不出口。
他駐步了片刻，打了輛車。
晚上是高中同學沈雪的生日宴會。
打車到達后，長發披肩的少女正站在房門口望着他。
她的明眸潤着溫柔的光，裙子勾勒出曲線，帶着股格外的魅力。面上的妝很淡，但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他意外地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到的。
「大忙人，視頻做的怎麼樣啦？」沈雪給他遞過泡好的茶。
「還有最後一段。」蘇明安有個兼職身份是b站up主，平時沒事開開直播之類的。
他抬頭，看着時針指向六點：
「其他同學呢？集體遲到了嗎？」
「……過會吧，可能。」沈雪回頭，面上帶着絲絲羞紅。
穿着圍裙的家居少女，只有一男一女的客廳，漸漸暗沉的天光。
蘇明安聽聞班花曾經暗戀過自己，不過這都是小道消息，畢竟自己一介普普通通大學生，有什麼值得她傾身相許的呢？
【叮咚！世界遊戲載入已完成！】
他又聽到了這麼一句，抬起頭，卻什麼也沒有。
沈雪站在原地，略顯尷尬。
二人相對無言，蘇明安只能打開qq，提醒那些還沒來的同學快點。
【明安：班花聚會，要遲到了，速來！】
「嘗點點心吧。」沈雪望着他，眼中一片期許。
蘇明安沒辦法，只能拿起一枚點心。
少女眼中的光，越來越亮。似是一片暗火涌動着燃燒，將廳內的溫度點得越來越亮——
「叮！」
手機提示聲響。
蘇明安垂下眼帘，向著亮起的屏幕望去——
【老薑：你想屁吃，還班花聚會，沈雪那麼漂亮的妹子也是我們能想的？哪有這回事？】
他的心，「咯噔」一聲響。
……只邀請了自己一個人？
那她為什麼要說也邀請了其他人？
「吃啊……」
身旁，傳來少女夢魘般的語聲，帶着股勾人的語調：「怎麼不吃呢？」
蘇明安看着她。
而沈雪卻突然撲了過來，動作無比迅速。
若是一般男生，看着班花就這樣撲上來，肯定興奮得什麼都忘了。但蘇明安的一隻手，卻瞬間朝着腰間摸去——
冰涼的觸感貼上他的手臂，「啪嗒」一聲，暗藏的匕首被瞬間打落在地。
——蘇明安這才發現，自己的力氣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流失地乾淨了。
是室內那股香！
「你要殺我，為什麼？」蘇明安從沒有想過一向溫溫和和的班花將自己引來，只是為了殺他。
「居然隨身帶着這種東西。」沈雪沒有回答，她望着那地面上孤零零反光的匕首，眼中，似乎燃燒起了燎原大火：「……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但是，連我也要防備嗎？」
蘇明安立刻想起身，少女卻猛然爬上沙發，白嫩嫩的手臂在夜光下格外晃眼。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啊……」沈雪輕喃道。
——你喜歡我和你殺我有什麼關聯啊！他伸出手，向前推，卻猛地按在少女胸膛上。
「——你還要推開我。」沈雪的語聲瞬間冷了。
「我……」蘇明安說話的力氣都在漸漸消失。
——等等，至少讓我說句話！
「噗——」
迷霧的味道在面上蔓延，少女手中，一瓶噴霧正對着他。
自從吸入了那霧氣之後，蘇明安只覺著全身的力氣都在消失，漸漸地，漸漸地，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慢……
終末，耳邊傳來少女輕輕的語聲，吐氣溫熱，像羽毛瘙癢：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啊……」
「為什麼……為什麼老是要遠離我呢……」
……
「那就……永遠地留下來，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
蘇明安閉上了雙眼。
帶着無盡的疑惑，他那最後一點生命感，消失了。
……
【世界遊戲已正式開始】
【檢測到實驗性個人新手關卡失敗，評級:D，即將回歸，進入全體人類世界遊戲開幕儀式……】
【發生未知錯誤，回歸暫停！】
【……】
【……】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與眾不同的提示聲。
這一聲，像是在他心底里冒出來的，專門對他說的一般。
【正在確定世界線……正在規劃世界結局……】
【規劃完成，遊戲開始。】
【BE3030號玩家，歡迎回歸。】
【——您已死亡，是否選擇讀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