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現場

鄭義一行人來到一棟房子前，房子三面環山，房子大門兩邊有兩名弟子把守，鄭義來到大門前，對兩名弟子問道，「你們倆從昨天一直到現在一直守在這裏？」

「是的，大人。」兩人齊聲作揖道，

鄭義指著傅言西和尹襄說，「你們倆和我進去，其他人留在屋外待命，不可隨意走動，破壞現場。」然後對着侍衛道，「去把御劍山莊的相關人等都帶來這裏。」

鄭義率先推門進去，入眼便是一間廳堂，入門正對着板壁，板壁前放一張長條案，條案上左邊放着劍架以及長劍，想必就是御天劍了，右邊是一間瓷器，條案前放着一把太師椅，左右兩邊分別對放着兩把會客扶手椅。再往裏間走是一間書房，簡單陳設書架、書桌以及扶手椅，書桌上放了一盆君子蘭、文房四寶以及一個空碗，接着往裏間走就是卧室，只見卧室里有一個浴盆，裏面的水已經被血染紅，尹仲躺在床上，面目猙獰，只是胸口處有很明顯的月牙形狀的傷口，傷口周邊泛著黑。

鄭義開口問道，「什麼時辰，什麼人發現死者的？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之後有誰進來過？有沒有動過案發現場？」

尹襄答道，「卯時多，負責伺候的一個丫鬟小紅來收拾浴盆，發現了師父的屍體，當時師父躺在滿是血水浴盆里，手臂分別架在浴盆兩邊，後來只有我和大師兄進來過，我們將師父移到床上，請仵作來檢查，其他我們沒有動過別的東西。」

「尹莊主是昨晚什麼時辰回這裏的？仵作推測死亡時間是什麼時辰？」

「師父昨日身體不舒服，酉時晚飯後師傅就說要回來休息一下。今早仵作檢查說，背部已經開始出現屍斑，預計死亡時間是丑時。」

鄭義看向傅言西道，「你再去檢查一下屍體的狀況？」

傅言西驚訝道，「我？」

「你不是御醫嗎？仵作的活你不會？」

傅言西罵人的話差點脫口而出，雖然傅言西確實跟師傅學過仵作的驗屍方法，不過一般大夫忌諱這些被別人知道，又看活人又看死人的大夫，古人都是忌諱的，就怕大夫身上沾染了不好的東西，傅言西被鄭義明面上這麼指出來，頓時氣血上涌，這人要斷我飯碗啊！只恨自己當初眼瞎，怎麼當時就那麼傻傻的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本事都交代了出去。

傅言西目露凶光，兩頰鼓鼓，瞪了鄭義一眼，似在叫囂，「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鄭義立即閉嘴，檢查起屋內陳設來，也發現了卧室一處窗戶虛掩著，卧室其他地方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迹。復又重新仔細檢查了廳堂和書房。

傅言西重新檢查了屍體，發現屍體已經全部僵硬，傅言西很是奇怪，一般全身僵硬也要12個小時，如果按照仵作屍斑開始出現推斷的死亡時間是2－4小時左右，即使再算上高溫環境加速屍體僵硬，那這個時間差異也太大了，傅言西又看了一下屍斑，屍斑的反應確實與仵作推測的時間差不多，還有就是尹仲的面部口眼歪斜，舌苔泛黃，似乎得病了？傅言西實在想不通原因？

待鄭義和傅言西檢查完畢，鄭義與傅言西交頭接耳一番后就只將尹襄帶出了房屋，在門口的院落中召集眾人問話。

鄭義發話道，「昨晚酉時到今早卯時，大家都在哪裏做什麼？」

此時尹襄大師兄急道，「大人，不必再問了，我們這些人，昨天晚飯後到今早所有人都在道場論武，中間即使有人離席如廁，也不超過一刻鐘，道場離這裏至少一刻鐘，一來一回至少兩刻鐘，所以大家都沒有作案時間。」

鄭義看了一眼立在門房的兩個弟子說道，「你們兩個過來！」，「昨晚尹莊主回來后，有幾個人分別是何時進去過？」

「回大人，一共三個人。一開始師父說自己可能發熱了，所以要泡個熱水澡，所以在酉時三刻就喊小紅來整理浴盆，籌備熱水，沒多久，小紅突然跑來說，要喊葉大夫過來，師父有點燒糊塗了，我去喊了葉大夫來，葉大夫在酉時五刻來了，診斷之後，大概在酉時六刻就走了，小紅備好熱水后戊時也走了，最後葉大夫的小徒弟葉葯童戊時三刻送來了一碗葯之後立馬離開了。」

「小紅、葉大夫、葉葯童上前回話？小紅先說說，那段時間你在屋內都做了一些什麼？」

「回大人的話，婢子叫小紅，專門服侍莊主一些貼身事宜，昨晚莊主要沐浴，派人來喊我，一開始我進了房間就在在卧室內安排浴盆，莊主在書房看書，突然莊主進來卧室，語速緩慢的讓我喊大夫，感覺莊主燒的都快不能說話了，我趕緊讓門口的弟子去喊葉大夫過來，然後我就開始往浴盆里備熱水，大概進進出出了十幾趟才把熱水備全，期間葉大夫在書房給莊主看病，等葉大夫走後，莊主還想泡熱水，所以我就扶著莊主進了卧室浴盆后才離開。因莊主沐浴期間不讓外人打擾，且沐浴時間不定，所以每回我都是次日莊主起身後來收拾浴盆，所以今日一進卧室我就看到莊主的凄慘的死狀，才大叫起來，喊來了少莊主他們進來。」

「葉大夫呢？尹莊主得的什麼病？」

「回大人的話，莊主年歲較大，氣血不足，風邪入體，導致感冒發熱，也有些風濕性關節炎的病症。所以才會燒的有些糊塗，只要喝點感冒湯劑就可以了。」

「葉葯童呢？書案上的那個空碗是你拿來的嗎？」

「是的，大人，師父讓我煎好葯送過來的，我進來后，發現尹莊主在卧室泡澡，似乎聽見裏面有水聲，就囑咐了莊主趁熱將葯喝了，把葯放在了書案上然後就出來了。」

「你沒進卧室？」

「沒有，大人，御劍山莊的人都知道莊主的忌諱。」

「你們三個在進去房間后，有沒有碰過廳堂里的東西？」

三人齊聲道，「回大人，沒有。」

「從目前的證詞看，葉葯童你是最後一個進去的，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大人冤枉啊，我和莊主無冤無仇，而且我沒有一點武功，實在是沒有能力殺害莊主，而且大人也說了，書案上有空碗，說明我走後，莊主把葯喝了，那時候莊主應該還活着，還請大人明察。」

這時候大師兄急道，「大人，仵作判定，師父的死亡時間丑時，而且看師父身上的特殊傷口，分明是只有圓月彎刀才能造成，師父身上也沒有和人搏鬥的痕迹，且卧室的窗戶虛掩著，能悄無聲音進來，將我師父一刀斃命只有明月山莊的莊主和他的徒弟，丁莊主昨晚和我們在一起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只有他的徒弟有這個作案時間和作案工具，至於作案動機，明月山莊一直想將我們取而代之，利於武林之巔，不排除丁莊主安排的丁義來刺殺的我們的師父。還請大人明察秋毫，將丁義交給我們，還武林以正義。」

這時武林眾人被說的群情激憤，紛紛附和，「請大人將人交出來，我們要以江湖的規矩來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