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外飛來一道光
一道神奇的光從夜空外遙遠的天穹深處飛來，跨過無盡星域來到這片戰場，扎進天母的身軀。
穿身而過！
貫通心臟！
一擊致命！
叫人如何形容這道光？
它彷彿從宇宙深處而來，又似來自另一個時空，甚至並不存在、只是你/我/他心中存有的一線希望，帶着瑰麗繽紛的軌跡，以無可匹敵的姿態降臨人間。
它驚艷了時光，渲染了歲月，短短一瞬彷彿成為永恆，銘刻在天幕上。
它是如此神聖，如此宏偉，如此壯麗，點燃了絕望的人們心頭那盞明燈。
——希望之光！
所有人仰望天空，帶着虔誠和激動，目睹這一幕奇迹發生。
那道光穿過天母的身體，在她即將爆體之前，將她打成碎片。
「轟！」
一聲巨響，天母灰飛煙滅，化為一股jīng純的能量。
因為這道光，她沒能爆體，爆炸的殺傷力僅剩百分之一，堪堪波及對面的元航。
元航狂喜之餘甚至感覺不到痛，喚出體內元獸，貪婪地吸納這股能量。
這道光很快消失，黑暗的天空中僅剩一條淡淡的銀線。
但這道光永遠不滅，深深烙印在眾人心頭。
元航激動大叫：「阿綿！！！」
於是眾人明白過來，這道光來自依光。
正是依光！
只有依光！
人類的希望之光！
這一刻，所有清醒的人都跪了下來，向著天穹高喊：「多謝女神！」
元獸吸盡能量，天母徹底消失，眾人都軟癱下來，無力地倒在地上。
這一戰實在太艱苦，每個人此時只想倒頭大睡。
只有元航兀自jīng力充沛，向著天空揮手大叫道：「阿綿，謝謝了！」
他腦海中湧起波動，傳來一個聲音：
「哼！竟敢強吻仙族，我饒不了你！」
元航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哈哈大笑，笑得從未如此開心。
場內僅剩席問一人毫髮無損，快步來到元航面前，道：「別光慶祝，還沒完，快去把葉明鏡抓來，不然天母還會出現！」
元航訝道：「你沒見我老婆大發神威？天母都被打成灰了，還能搞出啥花樣？」
席問急道：「你懂個屁！依光摧毀的只是能量體，天母的元神完好無損，只要吸收足夠的能量，又能打得咱們屁滾尿流。你也不想澄明宮常來欺負你吧？快去抓葉明鏡！」
「兩位別急，請聽我說。」
那溫柔的女聲響起，遠處飄來黑影，正是那神秘的黑衣女子，她懷中橫抱着一人，卻是已經昏迷的葉明鏡。
許老漢和秦昱勉強站起身，秦昱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女子道：「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母元神已轉移到我體內，明鏡對你們不構成威脅，所以還請放過她。」
許老漢喝道：「你私藏天母元神，究竟是何居心？」
黑衣女子道：「許老明鑒，天母元神被我控制，無論如何也比被仙族控制好，因為澄明宮從不濫殺無辜，我絕不會用天母來傷害百姓。」
元航道：「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黑衣女子道：「當然是為了增強修為，否則我們何必冒此大險？還請各位替我保密，莫將此事透露出去，rì后我定有厚報。」
許老漢冷笑道：「澄明宮和仙族是一夥的，你認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黑衣女子笑道：「實不相瞞，現場只有我一人未受傷，真打起來許老未必是我對手，甚至加上魔王大人，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秦昱已察覺她至少擁有玄塔境中階修為，心知她所言不假，皺眉道：「聽你此言似乎與仙族並不對路，為何容澄心給我們的印象截然相反？你是容澄心什麼人？」
黑衣女子道：「此事容我以後再談，總之請各位放心，你我雙方即使立場不一，也絕不應該做敵人。考慮任何事之前，請記住澄明宮弟子是人類，而且是最純正的人類。」
元航不耐煩道：「你啰嗦什麼玩意？我還不信真留不下你，有種打一架試試。」
黑衣女子語聲帶着笑意，道：「小元航，你有依光相助，我當然打不過。但你若對我出手，將來一定會後悔，因為我是當今世上你最不能打的人。」
元航想起之前自己的回憶，道：「你到底是誰？趕緊痛快說出來。」
黑衣女子笑道：「急躁的傢伙，跟你爹一模一樣。我走了，如果還有機會見面，我再慢慢告訴你。再見。」
言罷，她拔地而起，像一縷黑煙，轉瞬飛出百餘丈。
「喂！你等等……」元航急道，待要追趕，卻發現她已消失在夜空中。
許老漢咋舌道：「好厲害的身法，此女修為絕不遜於我。」
秦昱吃了一驚：「你已晉陞玄塔境后階，她還不遜於你？」
許老漢點頭道：「真拼起命來，憑她千變萬化的手段，最後死的六成是我。」
秦昱苦笑道：「看來澄明宮還藏了一手，要不是因為天母，她還躲在幕後無人知曉。」
席問道：「這女人不會是容澄心偽裝的吧？故意擾亂大家視線。」
元航搖頭道：「不是。」
一旁的元殤也道：「絕對不是，容澄心是天下一等一的身材，這女人瘦得沒幾兩肉，根本不相符。」
許老漢道：「那就只剩一個可能，她是容澄心的師父，太上長老容明櫻。」
秦昱點頭道：「沒錯，神宗掌握澄明宮所有資料，只有容明櫻一片空白，這女人年紀不小、修為驚人，肯定是容明櫻。」
元航喃喃道：「可我為什麼對她如此熟悉？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似的……」
秦昱嘆道：「不提這些，今rì一戰真是終生難忘，萬萬沒想到，我秦昱也有被人揍得屁滾尿流的一天。」
許老漢苦笑道：「不止你，是所有人被一個人揍得屁滾尿流，天母強得不可思議，今天實在是大開眼界。」
秦昱向天空施了一禮，道：「若非女神相助，我們大家都已被天母炸死。唉，我們口口聲聲說要追隨女神志願，到頭來卻還要女神相助，真令我慚愧不已。」
月娥從巨人體內出來，挽住元航胳膊，問道：「你傷勢怎樣？」
「我沒事，」元航道，「大家回去吧，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眾人列隊出發，孔珩和呂娉婷來到元航身邊，孔珩激動地說：「元兄弟，快給我說說武神依光的故事。今rì得見天外神光，當真三生有幸！」
元航得意一笑，道：「知道我沒吹牛了吧，嘿嘿，阿綿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人類史上唯一修至天逆境后階，咱們的祖先都比不上她。」
月娥「噗嗤」一笑，道：「瞧你這樂呵勁，大男人靠女人長臉，真沒羞。」
元航滿不在乎道：「那又怎樣？我樂意。」
月娥微微撅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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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城高朋閣，眾人療傷的療傷，睡覺的睡覺，只有元航保持清醒，在小院中坐下，沐浴著月光思考問題。
黑衣女人究竟是誰？
在遙遠的童年時期，他曾吃過她的nǎi，她還有個出生不久的孩子，稱他為哥哥。
這女人兩次提起他的父親元浩，說他長得像元浩，脾氣也一樣急躁。
難道她是元浩幾位妻妾中的一個？
難道……她是元浩的二夫人，千年前帶着他的妹妹元夜星逃出元宗，後來去了澄明宮？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元夜星在哪？難道也在澄明宮？
元航越想越坐立不安，便來到元殤屋前，敲門道：「阿殤，還醒著嗎？」
過了一陣，房門打開，元殤打着哈欠走出來道：「少主，有事嗎？」
元航道：「你是否知道我父親二夫人的姓名？」
元殤點頭道：「當然知道，殷蓉夫人嘛，元氏族譜上有記載。」
元航道：「告訴我她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元殤清醒幾分，回憶道：「就從一千年前說起，那時宗主元浩年齡一百六十歲，少主的母親桑子年齡九十歲，殷蓉夫人年紀比桑子夫人還大，有一百十八歲，來自北恆域一個無名門派，年輕時行走江湖與元浩結識，兩人情投意合，結為伴侶。」
元航皺眉道：「這麼說來，她比我母親結識父親更早？」
「是的，」元殤道，「因為元氏傳統，嫡系子弟必須娶桑氏女子，元浩的正妻只能是桑子，然後把殷蓉娶進門，做了二夫人。桑子生下少主后潛心修鍊，常年閉關，因此少主小時候是殷蓉夫人帶的，她女兒元夜星和少主關係親密，遠勝於少主和弟弟元舸。」
元航喃喃道：「殷蓉……反過來讀就是蓉殷……澄明宮第一代是明字輩，葉明鏡喊她師姐，她也是明字輩……『蓉殷』中間加個『明』，就是『容明櫻』……乖乖，這下搞大了……」
元殤起初不明所以，聽到最後臉sè大變，驚叫道：「媽呀！真搞大了！」
元航嘆道：「這下我明白了，只有殷蓉夫人才會令我回憶起童年，也只有她才會說那些有關我父親的話。她就是我父親的二房夫人，曾帶了我幾年的殷蓉。」
元殤驚得睡意全無，顫聲道：「少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你的妹妹……」
元航點頭道：「沒錯，我妹妹元夜星一定在澄明宮，像她母親一樣隱藏了千年。」
元殤小心翼翼道：「元夜星……會不會是……那個……容澄心？」
「不可能！」元航截然道，「容澄心和我記憶中的小女嬰完全不像，我妹妹一定藏在宮裏，從未拋頭露面。」
「你憑什麼確定？」元殤狐疑道。
「容澄心全身上下我都看過，怎麼不能確定？」元航道。
元殤：「……」
「少廢話，我說不是就不是！」元航煩躁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