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千秋功業需百戰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惱火

第十二卷千秋功業需百戰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惱火

一曲終了,舞姬們行禮退下。

李圃略略舉杯,「府中舞姬貌丑技拙,讓將軍見笑了。」

趙石舉杯回之,道:「李相過謙了。」

一個略略謙遜,一個也沒當真,在女色上面,到了兩人的地位,也許除了世間傾國傾城之絕色,其他的也難入兩人法眼。

且世間精彩正多,大秦上下,注意力斷不會轉到享樂之上去。

不過李圃接着便笑道:「聽聞將軍從北地帶回了一些異域美人,也不知是怎樣一番風姿?」

趙石摸了摸下巴,玩笑了一句,「怎麼,老大人若是有意,趙石到可以送來府上幾個,讓老大人品評一番就是。」

兩人說的都不太莊重,甚至可以說是有**份,但這是宴飲之間,又沒有旁的什麼人,就著話頭說起,到也不算什麼。

李圃聽了,搖頭失笑道:「將軍好意,老夫心領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哪裏敢讓將軍割愛,再者,不久之後,這長安城裏啊,少不得那些異域來人的身影,想來老夫在世之時,有那賞評異域佳人的機會,將軍以為然否?」

趙石嘿嘿一笑,「李相這雄心,原來也不比旁人少了,趙石敬李相一杯,就為了將來能有那麼一天,繁盛之處,還是盛唐時節之上。」

李圃笑着舉杯,「將軍知我心意,此杯當飲。」

又是一杯酒下肚,其他人紛紛附和在所難免,又是一番相敬,到是李吉,沒湊那個熱鬧。只是等喧囂一過,才正容道:「將軍此番征戰,克太原,陷大同,盡據河東漢家故地。使金人聞風喪膽,功勛卓著,實是讓人欽佩敬仰。。。。。。」

「不過,之後提兵北上,與草原胡人連番激戰,朝中多有人稱許將軍揚我大秦威名於塞外。使胡人陸續來朝歸附,功勛蓋於先輩,然,老夫卻有異議,不知將軍可願聽老夫道來?」

此話一出,廳中立時便是一靜。

李圃適時道:「天色已晚。你們都回去早早休息,業精於勤荒於嬉,此語要時時謹記於心。」

這些李氏子弟雖都想聽聽,之後會說些什麼,但也都明白,這是真正的政見之爭,已經涉及到軍國重務。他們官職卑微,恐怕是不能與聞了,不過之後,也許還能旁敲側擊一番,從長輩口中略知一二,以為告誡。

李氏子弟紛紛行禮,陸續退了出去。

趙石眼珠轉動了幾下,心道,戲肉來了?

實際上,此時李圃也不甚滿意。這個李吉,還是那般耐不住性子,太急切了些,而且,選擇開口的話題也十分不妥當。他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針鋒相對,無論對人對己,都不會有任何的益處。

但李吉既然開口,那麼也只能順勢而為了,李家畢竟不是他李圃一人的李家,京中有一個李吉,還有其他兄弟子侄,有時候,他們只要開口,就算不是他李圃的意思,但過後,卻也就成了他李圃的意思。

為家族計,他也只能認下,身為一家之主,雖貴為相鋪,卻也有着這樣那樣的無奈。

廳中杯盤狼藉,但卻是安靜了下來,趙石四周看了看,心想,這還真不是個談話的好所在,這般喧囂的一場宴飲,戛然而止,總讓人覺著有些突兀,京師第一門閥,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

李吉的話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說到正事,他這裏就會少去很多顧忌。

微微一笑間,一邊把玩著精緻的酒撰,一邊淡淡道:「嗯,讓我來猜猜,恐怕李大人是要說。。。。。。。天下未靖,我卻擅自用兵於外,不但有捨本逐末之嫌,而且,圖耗兵力糧草,在草原上更可能結下強敵,只為了自己得個好名聲,實是於國無益云云,也不知本大將軍猜的對也不對?」

語氣平淡,卻如山之重,而且自稱為大將軍,這在入府以來,還是頭一次,已經極為明顯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

李吉當即便噎住了,若能循序漸進,委婉一些說話,以他的口舌,自不會如此,但這已經涉及到了軍國大略,正是趙石最熟悉的地方。

而且北方的局勢,遠在京師的李吉,又怎麼能夠趕的上他?無疑,李吉選擇了一個愚蠢的話題。

當然,這樣的論斷,不可能只代表他一個人,所以,完全可以歸納於政見之爭裏面,只是說的不是施政,而是軍國之事罷了。

不過,李吉身為戶部尚書,卻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滿臉通紅的他,嘴角卻掛着一絲冷笑,身子也漸漸挺直如松,已經是一副庭對的架勢了。

李圃微微蹙眉,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也沒開口,心想,這樣也好,或許也能察覺一些,這位大將軍將來有着怎樣的打算。

李吉此時已經開口言道:「今日宴飲於將軍,身為主人,本不該掃興,失了禮數,但老夫為人,向來快言快語,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將軍見諒。。。。。。。。。今日非是庭問對,但老夫還是想問一問將軍,既不為虛名,如此損耗國力之舉,為何還要為之?」

趙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兩眼,又瞄了瞄李圃的神色,才道:「回京幾日,聽到的多是歌功頌德之言,李大人這話聽着才叫新鮮。。。。。。。早就聽聞,戶部尚書李大人精於軍國之事,在中書之中,與兵部尚書李承乾大人就軍務之事,唇槍舌劍,分庭抗禮,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看來日後,就軍國大事,還要向李大人多多討教才是。」

此言一出,不但李吉的心狠狠的跳了幾下,臉色有些蒼白,即便是同門下平章事李圃,也忍不住了。

這話說的太硬,一個應對不好,這位大將軍很可能便會憤然而去,此時朝堂情勢,與景帝時可斷然不同,手握兵權的將軍們,在這短短几年之間,皆是權勢大漲,而其中,更以冠軍大將軍趙石為最。

如果貿然惹下這樣一個大敵,王家之事才過去幾年,李家又與王家有多少不同呢?

別看同門下平章事李圃,還能憑着在朝中的威望以及身份地位,擺一擺架子,但真要針鋒相對起來,李家別看勢大根深,此時卻斷然奈何不得這位大將軍,而這位大將軍,對於枝繁葉茂的李家來說,卻是一把堪稱鋒利的剪刀,也許,只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就足以讓李家萬劫不復。

李吉不明白這一點嗎?他是明白的,但知易行難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對於這位年輕的大將軍,李家上下,恐怕都抱着一種既敬畏,又不屑,卻又很是羨慕的複雜心理,態度有所反覆,間或冷語相譏,幾乎是必然的。

事實上,趙石也真的有些惱了,他並不想太過得罪於李圃,而且李吉還是戶部尚書,真要鬧起來,他在外征戰,後面卻多出這麼一個讓人不得不時刻提防的政敵出來,有時候還握著大軍命脈,那才叫人難受。

但李圃片紙相邀,自己來了,已經算是給了他顏面,到了這裏,些許言語上的交鋒,也不算什麼,只當自己有意為之,怪不得李府之人架子大,多為戲言罷了。

但李吉這番話出來,卻有着質問之意,這裏是李府宴請他這位大將軍的所在,又非朝堂之上,難道真當你李家勢大滔天,將旁人隨意叫過來,問這問那,旁人必須有問必答,答的不對,還怕你李家惱怒不成?

趙石瞅著李吉,眼中寒光一閃,心想,惹的老子火了,等從西北回來,再來跟你計較。。。。。。。。。

之前他已經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但這李吉還不知進退,窮追不捨,那就不要怪他趙石不講理了。

實際上,像李家這樣的長安大閥,不怕別人跟他講理,就怕別人不講理,當然,想跟長安李氏不講理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但可惜,眼前這位冠軍大將軍正是其一。

此時,李吉不知是被他話語中的意思氣的,還是想到因自己一番話,導致將來太多不可預計的後果給驚的,身子已經有些顫抖,但還是強撐著,不願顯出一絲的退讓。

李圃此時不得不開口轉圜道:「將軍不必動怒,他只是飲的多了,胡言亂語,不必太過計較,來,飲酒飲酒。」

讓同門下平章事李圃來搭台階,趙石想了想,就勢緩和了臉色,「我就說嘛,這既非中書,也非樞密院,更非御前,我與李大人更是頭一次見面相談,也非好友,若是對這樣的軍國之事覺著有何不妥,上書彈劾於我便是,私下問之,怕是有些不妥當吧?」

這話就更是讓人心驚了,李圃趁機向李吉使了一個眼色,他是明白的,這話斷然不能接,不然的話,李氏於府中接見冠軍大將軍,言辭倨傲,如問臣下,如對奴僕,這樣的話,若是出現在外間,才真叫糟糕。

李吉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卻還是拱了拱手,「老夫確實有些不勝酒力,言語若有失當之處,還請將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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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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