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入宮

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入宮

大秦成武七年八月末,晉國公府喜添一女,最重要的是,母女平安,屬於順產。

趙石挺高興,,原因有二,一來呢,他現在算是有三子一女,他自己就覺得女兒有點少。

二來呢,要是范氏生個兒子,種七娘也有一子,就李金花生了個女兒,就算她不說什麼,肯定也會鬱結於心。

旁人沒看錯,他這心啊,確實有點偏。

范柔兒這邊,肯定有些失望。

但她年歲雖長,卻還有機會,而且,現在府中內外,肯定不會有人再說嘴了。

府中人等本有些遲疑,主母順產,本是喜事,但偏偏生了個女兒出來,讓這喜氣兒就不那麼足了。

最終還是見國公喜上眉梢,高興的很,府中人等這才安了心。

不過這次晉國公府沒有太過張揚,因為不是張揚的時候,最終只是給幾家親近的府邸送去喜報,連邀宴都沒提。

到是宮裏面的太皇太后和皇後娘娘,分別送了賀禮過來。

皇帝陛下也湊了湊熱鬧,賞賜了不少東西。

趙石都能想像,聽聞晉國公府范氏產下一女,而非是一個兒子的消息,皇帝陛下會是怎樣一個好心情。

過後,送上賀禮的人家很多,但晉國公沒有大操大辦的意思,尤其還是生了個女兒,外間之人也不知道,晉國公會是怎樣一個心情。

所以,沒有哪位心裏不夠數。親自上門道賀。

時間很快來到九月,天寒地凍,萬物蕭條。

寒風凜冽之中,西北戰報終於抵京師。

王覽,李池勛兩部拔黑水城,本來這是正經的捷報,但有點尷尬的是,既沒有捉到西夏末帝。更沒有找見西夏末帝的屍體,墳墓等等,金銀細軟到是得了不少,但卻沒有尋獲真正的西夏珍藏。

讓這一役無論是象徵意義,還是實際意義,都遜色不少。

不過,到底是捷報。而且。經此一役,也終於給黨項王朝畫上了一個句號。

朝廷封賞自不必提,樞密院隨即令西北各部,加緊剿除西北賊匪,務必使黨項人不能死灰復燃。

於是,在這個時期,出現了不少聽上去很殘暴的命令。

比如說,強令橫山羌各部改名。不得以羌人後裔自居,後來,當西北徹底平靜下來,又嚴令橫山羌服勞役軍役,修整西北道路,隨軍征伐等等。

隨着這些命令到達西北,橫山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於是,接二連三發生羌人叛亂之事。

但此時。他們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因為左有靈州路守軍,右有榆林銀夏秦軍精銳在。腹背受敵之下,橫山羌根本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地。

於是。無數大大小小的山中羌人部落覆滅於戰火當中。

到了成武末年,這個盤踞西北多年,如今差不多已是羌人最後一支的族群,徹底衰落了下來。

除了這些,比如自黨項李氏崛起,血脈綿延數百載,有着黨項李氏血脈者,遍佈西北。

即便黨項王朝已經覆滅,但其血脈還在西北流傳。

隨着秦軍對西北諸地控制越來越強,大秦朝廷終於頒下旨意。

西北諸族,除漢人,以及皇家欽賜之外,不得有任何人以李為姓。

凡西北民籍記錄為李姓之人者,必查其三代,如有黨項血脈,誅之。

這可並非趙石有意推動,朝廷對此懷異議者,寥寥無幾,上書之人,是一位參知政事,正經的大學士。

可見,秦人對黨項懷恨之深了。

當然,這也不難理解,大秦跟西夏相爭百餘載。

大大小小,戰事無數。

三川口一戰,死傷狼藉,西北家家縞素,戶戶嚎哭。

宣武年間,數十萬大軍伐夏,一戰而敗,幾乎被乘勝而來的西夏人長驅直入。

大秦上下,凄凄慘慘,無論權貴豪門,還是鄉間百姓,皆望西北而哭。

秦人和西夏人的仇恨,是用百餘年來的無數鮮血凝結而成,根本無法化解。

靈州一役,趙石防火燒了靈州城,讓西夏人死傷無數。

有人確實彈劾過趙石用兵戾氣太深,有傷天和等等,但從成武五年到成武七年,平平安安至今,沒誰再拿靈州之事作祟,其實也正是拜這仇恨所賜,私底下拍手稱快者,不知道有多少呢。

大秦對西北越來越嚴苛,也就不值得奇怪了,就像前秦對待趙國一般,屬於世仇範圍,勝利者自然會用鮮血來洗刷仇恨,發泄怒火。

這一戰,虜獲的金銀細軟,將在明春開始陸續運送到長安,給大秦國庫添磚加瓦

緊接着,木華黎也派人護送西遼進獻的禮物進了京。

西遼送上的禮物其實不算多貴重,但卻稀罕,無法用金銀來衡量。

夜明珠,西域黃金佛像,一位西域國王的王冠等。

本來,這些東西一半兒是要送到晉國公府,但趙石在河洛的時候,便回書給木華黎,讓他清醒一點,來自契丹人的東西,是他能夠隨便送人的嗎?

於是,木華黎的人來的晚了些,東西也都送入了國庫和皇家內庫。

給晉國公府這邊的年禮,也就寒酸了下來,除了北邊一些珍貴的動物毛皮之外,也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了。

契丹人的請求,也被帶到了大秦京師。

稱臣,請求大秦出兵,幫助他們攻打花勒子模。

看上去很有誠意,但使者未曾到來秦地,這讓契丹人的所有舉動,都像是一種敷衍。

作為戰利品,一些西夏皇族的首級。以及不亦魯黑汗的人頭,都送到了長安。

終於也為動蕩了一年的長安都城,又添上了幾許亮色。

這次護送草原車隊回來的,是大將李刑。

他這算是回京述職,有着莫大軍功的他,這一步走出去,妥妥一位準大將軍。

李刑的升遷之速,絕對不讓於他人分毫。他比趙石要年長幾歲,但也不多,不到四十的年紀,就到了這個地位,可見,在草原這些年,軍功積累之多了。

對於晉國公府來說。李刑不算外人。但回京之後,還是時隔多日,才登了晉國公府的府門。

沒辦法,到兵部述職,還要等待陛下傳召,在這期間,述職之外臣,一般都不會自尋煩惱。先去見什麼人,更不會去探親訪友。

除了不想留人話柄之外,也必須對陛下表現出足夠的忠誠,以及對進宮見駕這件事的慎重。

李刑上門,趙石在內宅擺了酒宴,和李金花一起接待這個侄兒。

飲酒當中,李金花還差點哭了一鼻子。

不管當年李氏族中,有多少不合,畢竟卻還是李金花的族人。血脈上的聯繫,無法割裂。

而自從李敢當帶着族人回去祖籍。李氏一族也就從京師豪族,搖身一變。成了地方大族。。。。。。。

這差距有多少就不用細說了,衰落之勢一覽無餘。

但現在,李氏一族終於又要出上一位大將軍了,李金花也是倍感欣慰。

其實,更感激的是李刑,若非這位姑姑,他當年便不可能入國武監進學,也就無法有今日之成就。

當然,有趙石在座,姑侄兩人不會失態。

同樣,李刑登門,也不會專是為了看望自己的姑父姑母。

他是回京述職來的,身上軍功再多,也要看之後的安排是否合意,像大將軍韓煒,就在河中呆了數十年,若是那樣的話,他到寧願不要這個大將軍,老實的呆在草原得了。

當然,他心裏最深處的擔憂是,這位姑父舊部太多,深有顧忌之下,把他這個親戚給扔到一旁。

給趙石說了一些陛見的情形,然後便開始小心翼翼的說起自己的前程。

當然,這事兒他早已知會過了,但沒得准信之前,他卻不敢有任何輕忽。

趙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這個安置,他現在還真說不好。

李刑之前的意願其實很清楚,想去河洛領兵。

也就是惦記着中原之戰的功勞了,估計是他也想着,大帥必定不會置中原戰事於不顧,那麼,在張培賢張大將軍麾下安插自己人,也就成了題中應有之義。

在這一點上,身處草原的他,無論是對朝廷政局,還是對軍中勢力分佈,認識的都不太清楚。

不過,此次登門,這位的心思一下就變了,趙石開了個頭,問他之後有什麼打算的時候,李刑直言不諱,想去上黨領兵,不成的話,去大同也行。

這一下,就着實令趙石對他刮目相看了。

之前趙石對他的決定,可謂是不屑一顧,你一個在草原上練出來的騎兵將領,卻去河洛摻和,有你這麼糊塗的嗎?

這一次,就很符合預期了。

河北,遼東,都是騎兵縱橫來去的好地方。

不過,趙石還是搖頭,只對他說了一句,「等等看吧,樞密使之位定下來,再談其他。」

李刑有點不明白,這可是聽了李之問那廝的話,才改了主意,但大帥的反應,可就不像李之問說的不太一樣了。

他不敢問,就算他晉三品武職,與其他大將軍並列,他也不敢在這位姑父面前有半點放肆。

因為趙石不但是他的姑父,還是他的恩師,對他又有簡拔之恩,尤其重要的一點,在趙石麾下征戰的將領,對大帥卻都有着一種天然的敬畏。

還是李金花輕輕推了趙石一把,趙石才琢磨了一下,把話說的更明白了一些。

第一,如果去上黨,那就一定是河中宣撫副使,天然的接任河中宣撫使的人選,這非常不妥,至於怎麼個不妥法,趙石沒說。

實際上,他雖然已經有意召杜山虎回京,但讓李刑到上黨接任,他卻想也不曾想過,資歷不足不說,對誰也都沒有好處。

第二,去大同,大同那裏有張鋒聚,種懷玉兩個人在,沒李刑的位置,連張鈺,趙幽燕這樣的老人兒,都壓着呢,何況是李刑?

第三,他這裏已經差不多有了決斷,李刑等著便好,不須着急,而且,一定是個合適的位置。

趙石跟李刑說了不少,這完全是看在李金花的面子上,要不怎麼說呢,女人的枕頭風,是個男人你都躲不過。

李刑有這位姑姑在,其實沒必要擔心太多,這樣一個優勢,讓他比張鈺等人,總是能先走一步在前面。

李刑滿意的走了,趙石這裏也有點感嘆世事無常,李家有了這麼年輕的一位大將軍,沒有意外的話,又能風光上差不多二十年了。

他卻是自動將自己過濾了出來,實際上,李氏一族雖說算是敗在他這位女婿身上,但也正因為有他在,李氏才能安穩這麼長時間,而且還有復起的希望。

李刑走後,第二日,宮中又傳趙石入宮見駕。

趙石有點摸不著頭腦,當然,這是相對而言,宮中傳召晉國公入宮見駕,太正常不過,多殺國朝大事,都可能成為主題。

不過這次入宮,顯然事情不小。

因為乾元殿中,不但同門下平章事周仿在,還有兩位新晉的參知政事,還有皇帝陛下身邊的近臣沈鶴,兩位樞密副使,兵部尚書成巒。

這些人,除了負責記錄的沈鶴之外,每一個都可以說是朝中重臣。

除了早朝的時候相聚在一起之外,上一次在乾元殿中聚的這麼齊整,還是在成武五年定下伐夏戰略的時候。

當然,那會要比這隆重的多,人也不太一樣,比如同門下平章事的位子上還坐着李圃,樞密使是汪道存,兵部尚書的李承乾。

而現在,職位還是那些,人事上卻已經面目全非了。

當趙石來到,見過皇帝陛下之後,又跟眾人見禮已畢。

趙石也稍有忐忑,沒什麼消息傳出去,不代表沒大事發生,不然的話,這滿殿群臣加在一起,差不多也能左右天下大局了。

不過很快,趙石便注意到了站在階下的另外一位,一身白衣,雖然離著群臣老遠,差不多縮在個角落裏,但還是挺顯眼。

一直低着頭,看不清長什麼模樣,但趙石眼神不錯,記性也好。

這位偶一抬頭,就被他瞄了個正著,一看那雙陰沉中帶着點歹毒之意的眸子,趙石嘴角一翹,原來是他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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