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憑什麼?

第六章 憑什麼?

「多謝小姐關心,就由屬下和古老將兄弟們的屍首收斂埋於此處吧。」

「我給他們刻個牌子吧,留個憑證,回家之後我求爹派人將他們的屍首請回來,總要讓諸位大哥魂歸故里的,那些山匪請高護衛也順手埋了罷。」

「好。」

高維應了一聲便行動了起來,古老見此並未有何異議,只是與高維一起將散落在四處的屍首拼接在一起,得於他曾經的出身拼接屍體這種活兒於他而言不過舉手之間。

耗時不過兩刻,古老高維二人就將山頭上收拾了出來,雲蕊則是挽起衣裙坐在一處青石上低着頭秀眉帶着鬱郁按著高維交給她的名冊刻著名字,她雖修鍊資質不算好但也曾在古老的傳授下達到了問靈之境,在木牌上刻字於她也沒有什麼難度,她更多的是複雜的看着懷中的嬰兒,古老說的雖然不多但她也想的明白這滿山的屍與血只怕與她懷中的這個孩子脫不了干係,可她懷中的這個孩子有何曾知道這些呢?但一切又因他而起,又有多少如他一樣大的孩子失去父親,雲蕊思來想去愈想愈亂,只得皺着眉頭一聲輕嘆。

將山頭收拾出來的二人,皆向雲蕊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是古老看的是雲蕊那一聲愁郁的輕嘆,高維看的是雲蕊懷中那個眯眼睡着的孩子。

回過頭二人對視了一眼走下了山頭。

「想必古老,知道了些什麼吧。」

見高維也不再隱藏古老也點了點頭。

高維見狀繼續道來

「我只是陪在小主身邊保護小主,對於其他並無念頭,古老不必擔心雲蕊小姐,但請古老回到雲家后讓雲拓海收下小主為義子。」

「只要小姐沒事就行!」

古老看着高維警告道,對於古老來說讓雲蕊父親將那個孩子收入家門只消用些小手段便可。

說完之後二人也不再言語,各自散開將散落在山道上的屍首一一收起。

過了不過兩三刻時,二人便收斂完雲家眾護衛的屍骨,古老先走了一步,登上山頭就看見雲蕊抱着孩子的坐在青石上,月光打在雲蕊白晢臉上好似玉石一般散出瑩瑩華光,只是通紅腫脹帶着血絲的杏眼和載着愁郁的眉頭讓這個不過十六的少女看起來如此令人心疼。

古老看着雲蕊如此模樣恍惚間想起了十一年前,自己費盡心思逃離了冥河,那個大雪的冬天自己也是如此迷惘的躺在巷子裏,那個伸著小手遞出饅頭的小丫頭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血以外的溫度。原來,從一個懵懵懂懂天真的扯著自己的鬍子問是雪染白的嗎?的小丫頭變為如今在月下為這二十多條人命暗自愧疚傷心的少女也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啊。

古老看着雲蕊佇立良久才將手負在背後將手上的血彈了出去,慢慢的走向雲蕊。

雲蕊正怔怔出神忽然感覺到一隻熟悉溫暖的大手揉在了她頭上。

「蕊兒,你知道什麼是成長嗎?」

陌生又熟悉的稱呼讓雲蕊眼中隱隱有淚珠閃過,她還記得自從雲家傳出爹抱怨古伯對蕊兒比自己還像親生的話后,古伯就再也未叫過她蕊兒了。

「這四處生長的野草就在不斷的成長,它們在風吹雨打中吸收養分,在春風來時搖曳,在被人隨手摺下后等待下一次生機。」

雲蕊微微抬頭看着月亮下遍佈在四處而她從未注意過的野草,眼中閃過迷茫。

「此刻躺在地上雲家護衛們,他們保護你是職責所在,你可以為他們傷心但不必愧疚。」

「古伯,我能知道這一切的原因嗎?」

雲蕊站了起來,抬頭看着古老,微微清風吹來,微微帶起雲蕊的衣裙,此刻映在古老眼中的雲蕊恰好似那堅韌的小草。

但是古老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事太大,不可言。」

「那就等我可以接受的那天,古伯你再告訴我吧!」

雲蕊看着古老堅定的說道

「如果有一天我見到這件事的幕後之人,我一定要問問他人命價值多少!我也不想再作被人隨手摺下的小草了。」

這一刻雲蕊對着月亮大聲許下誓言,心中有了不甘

憑什麼因為一紙莫名其妙的婚約會讓爹愁白了頭,憑什麼未謀面的新郎去世便是她克的,憑什麼滿山的屍與血連一個交代都沒有,憑什麼自己要作那被人隨手摺下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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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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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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