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洗禮
旁邊的諾娜和喬伊對着帘子鞠了一躬，彎著腰後退。
秦素羽用手掀開屏風簾，走進了內室。
大祭司懸空的身體已坐落在床上，他戴着眼鏡，眼鏡下一雙眼眸看着秦素羽。
他看起來雖然像是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男孩，但他的那種眼神深邃的就像是古潭死水。
他看着秦素羽，緩緩開口，以那種稚嫩的男童音說道：
「來自東方的外邦人，旅途中你是沾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嗎？你身上的狼人氣息真是凝重，你需要凈化，你走過來。」
秦素羽走向大祭司盤坐的床榻邊，大祭司將手貼在了秦素羽穿的白襯衣上。
大祭司的手掌發出了微藍的微弱光暈，秦素羽感到大祭司的手心有輕微的冰涼感，但也沒有其它異樣。
大祭司看着秦素羽，問道：
「你的朋友呢？你是一個人來蒂克王國的嗎？」
秦素羽實話實說道：
「不，我和一百多個兄弟一起從東方來到德蘭古都，他們都死了，是被骷髏兵團殺死的。」
大祭司看着秦素羽，他稚嫩的臉頰卻充滿了老成至極的表情——那種看穿一切的面無表情，大祭司說道：
「只有你活了下來，這便是你沾到不幹凈的東西的證據，禍福相依，既然天意讓你來到約瑟修道院，你自然要剔除一些東西。」
秦素羽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卻感覺後者的眼神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般老氣橫秋的眼神看着自己。
秦素羽沒有說話，只對大祭司點了點頭。
大祭司看着秦素羽，繼續道：
「你不必告訴我你沾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你只需跟着諾娜當一個聽話的信徒，出去受洗吧，進行完約瑟修道院的洗禮，以後你便是約瑟修道院的一份子。」
秦素羽點點頭，突然多嘴的笑問道：
「您怎麼看着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而且您……也是東方人的面孔。」
大祭司看着秦素羽，面無表情說道：
「你如果習慣執著於人事物的表象，那麼你還真是年輕。」
秦素羽笑了笑，笑道：
「大祭司，我聽說你們也視骷髏兵為惡魔，我帶來了一份戰利品。」
秦素羽笑着跑出去，在茶几上拿了那個從北原一直帶着的包袱，拿到了大祭司的面前。
拉開包袱的白布，裏面是顆紅色的骷髏頭顱，秦素羽笑道：
「大祭司，您瞧瞧。」
大祭司看着骷髏頭顱，略有讚揚的說道：
「是骷髏王的頭顱，你是一名東方的勇者，居然打敗了骷髏王。」
秦素羽笑道：
「我是從東方世界而來的雇傭兵，來之前是和遜爾曼僱主聯絡的，可惜我的兄弟們都死了，我殺死了一個骷髏王，重傷了三個骷髏王。」
大祭司盤坐床榻上，饒有興趣的看着秦素羽，說道：
「良禽擇木而棲，豎子不足與謀，看來你是良禽而非豎子，你以骷髏王的頭顱來領賞，我必予你豐厚獎賞，你趕緊跟着聖女諾娜去進行受洗儀式，等你洗禮儀式完成後，我再予你獎勵。」
大祭司說到此處，從他略小的軀體上散開一陣斥力，將秦素羽推出了帘子后的屏風，然後關閉了隔斷屏風。
退出屏風后，秦素羽對聖女諾娜說：
「大祭司讓我和你去受洗，你們約瑟修道院的洗禮儀式是怎樣的，快點進行吧。」
諾娜蔚藍色的大眼眸微微抬起凝望着秦素羽的俊臉，
說：
「洗禮在水晶塔外的薔薇河畔進行，和我走吧。喬伊，你拿上聖書，在一旁頌唱詠嘆詞。」
諾娜說完走到門前，口中頌念咒語開了房間的門，三人走出后，喬伊在走廊拿了一本紙裝的聖書，便下了樓梯，三人來到水晶塔的主門前，諾娜再次念誦咒語開了主門。
外面的天空依然飄着很小的雪花，三人沿着薔薇花叢走向前方遠處的河畔。
諾娜對秦素羽說道：
「脫掉你身上的衣物，跳進河水裏開始進行洗禮儀式。」
秦素羽笑着調侃一句道：
「你不脫掉連衣裙和我一起下河進行洗禮儀式嗎？」
諾娜沒說話，小跟班喬伊氣呼呼的瞪着秦素羽說：
「你個混蛋不許胡鬧，洗禮儀式是個很莊重的禮儀，你要完全服從安排。」
秦素羽更衣后，穿着短褲便跳進了河畔里，河水好冷，不過秦素羽可不怕冷。
岸上棕捲髮少女喬伊哼哼唧唧的吟唱着無詞讚歌，讚美着聖書上的上帝。
秦素羽忽然感覺這冬季的冷水發燙，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這河畔之水在灼燒與腐蝕著自己的軀體。
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覺啊，為什麼在那聖女的小跟班喬伊吟唱無詞讚歌后，這冰冷的河水會發燙，而且發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自己浸泡在這湖畔中，忽然感覺頭好暈好暈……
醒來時，大腦是昏沉的，而且有那種噁心、反胃、想嘔吐的感覺！
感覺身體里的什麼被強行剔除了，而且新添加了什麼東西，總之是一種噁心人至極的感覺！
秦素羽用手摸摸脖子左側的屮形印記，依然是淺淺的凹印，並沒有變化，只是身上有了若隱若現的微妙變化，這種感覺是從心臟到毛孔再到五官的全方位的噁心。
視覺、聽覺、嗅覺、味覺以及觸覺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是感覺身上有了什麼異變，心靈上也同樣感到了那種反胃之感。
秦素羽從湖畔中踩着水底的石塊走了出來，上岸後用氣功一震身上的水漬，隨後穿上了白色衣褲。
聖女諾娜走向秦素羽，說道：
「嗯，很好，你身上的狼人氣息明顯虛弱了很多。」
「但是我感到真的很噁心，沒事，心理上這種感覺我壓壓就好。」秦素羽眉頭皺着，面無表情說道。
管他的，只要能加入約瑟修道院修行到更強大的力量，那麼這些付出便是值得的。
我渴望的只有更強大的力量！
這世界，沒有力量將寸步難行，自身的力量是凌駕於金錢和世俗權力之上的東西！
秦素羽跟着聖女諾娜，小跟班喬伊，沿着薔薇花叢回到了水晶塔處，重新回到了大祭司所在的那座水晶塔。
從旋轉木樓梯上到二樓，來到大祭司所在的房間，諾娜用咒語開了門，眾人走了進去。
秦素羽從茶几上拿了自己帶來的那袋金幣裝進懷裏，穿過屏風帘子走進了裏屋。
秦素羽對盤坐在床榻上的大祭司說道：
「大祭司，我的洗禮已完成，如今我是你們約瑟修道院的一員了。」
大祭司那種看穿一切的眼眸看着秦素羽，面無表情的說道：
「東方的勇者，作為你殺死一名骷髏王的獎賞，我給你兩樣選擇，一是得到修行聖騎士聖力的祝福之書；二是得到復活戰友的死靈之書。你選擇一本吧。」
秦素羽眼皮一跳，說道：
「大祭司，兩本書……應該都不是贗品吧……那個，兩本書各自的能量上限是多少……我、我好好權衡利弊一下。」
大祭司看着秦素羽，略有讚賞的回答道：
「果然是個聰明的小傢伙，你並沒有被戰友死亡的傷感沖昏頭腦，這麼跟你說吧，祝福之書能領你學會最弱的鬥氣，讓你的力量、速度以及敏捷更上一層，尤其是力量，運氣好的話會上升三層。死靈之書能領你復活一個人。」
秦素羽看着面前這個看着十三四歲的男孩叫自己小傢伙，樂了，笑道：
「大祭司，我在遜爾曼僱主那還得到了一袋金幣，我把金幣給您！」
秦素羽說着從懷裏拿出了那袋金幣，雙手遞到大祭司面前，朗朗大笑道：
「不成敬意，這點金幣當約瑟修道院的裝修費便好。」
大祭司收下了秦素羽雙手行賄的那袋金幣，他深邃的眼眸掠過一絲深邃的表情，說道：
「祝福之書保證你的力量比常人多出三倍，死靈之書能讓你復活的人和你建立主僕契約，你到底選哪本書。」
「我選死靈之書。」秦素羽朗朗大笑着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看着秦素羽，問道：
「那你要復活的人是誰呢？」
秦素羽笑道：
「我的戰友被我安葬在咱們修道院外的森林亂葬崗里，我想復活他們。」
「去把他們的屍體帶來吧。」大祭司說着對秦素羽擺了擺手。
秦素羽退出屏風后，心情開心的對諾娜說道：
「聖女，快帶我去那片亂葬崗，我要把我戰友們的屍體帶來，大祭司說他能幫我復活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