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上洛(13):鬼馬?

第九十三章:上洛(13):鬼馬?

張風一臉怪異的表情盯着馬場主管,這讓後者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犯了這位當朝新貴的忌諱,不由得訕訕的問道:

「那個,請問有什麼不妥嗎?」

「哈哈,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一點蛋疼而已。」

張風哈哈一笑,看見馬場主管莫名其妙的表情就知道不可能和他說明白自己現在的感受。作為一名生理健康的雄xìng動物,當聽到同樣xìng別的動物,不管是什麼物種下體挨了這麼一刀的時候,多半都會升起這種物傷其類的憂傷。

特別是在看到原本應該威風八面,馳騁風雲的絕世馬王經過這麼一刀后變得脈脈含情,滿眼溫順的時候,總感覺有一股別樣的寒氣。

「蛋疼?那是什麼疼法,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張風隨口一說,那馬場主管卻是當了真,尋思著去洛陽城中找個大夫。可是蛋疼不是病,張風估計扁鵲再世也找不出什麼毛病,或許那鬍子花白,年過花甲的大夫回來一句:大人究竟哪兒疼?小人祖傳一套松骨摸筋的手法,要不要給大人揉揉?

張風這麼一想,倒是覺得。。。更加蛋疼了。

「沒事,蛋疼就是語氣助詞噫吁戲的另一種翻譯,不用在意。那什麼,這馬場里的公馬都挨了那麼一刀?」

張風臉露不忍的比劃了那麼一刀,向馬場主管問道。後者冷著點了點頭,張風不由捂臉一嘆:得,兩洛陽城大的馬場里都是一群馬中太監。

原本以為西域寶馬之所以沒在中華大地上繁衍是因為水土原因,結果感情是一來中原的見面禮就是結紮一刀,能繁衍下來才有鬼。

「好吧,我認輸了。給我牽一匹母馬來吧,雖然一大男人騎匹母馬總感覺各種意義上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總比太監要好。」

張風一臉殘念的碎碎念著,那馬場主管終於回過神來,原來是這位大人喜歡玩狂野一點的,所以不喜歡被騸了的馬?

馬場主管覺得這位大人搞錯了一些事情。

「將軍大人,其實騸馬是不分公母的。而且西域馬就算是母馬,那xìng子也是激烈的,而西域公馬通常賞賜給王公貴族,出不得半點差錯,所以不分公母,一律是要給那麼一刀的。就算不是西域馬,通常為了更好地讓軍馬服從命令,縮短訓練時間,也是要來上那麼一刀的。西園軍送來的那些軍馬也是被騸了的。」

馬場主管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張風卻覺得三觀快崩潰了,感情自己手下那五千茶飯不香的騎兵朝思暮想的就是一群人。。。呃,馬妖。這麼說應該沒問題吧?

「得,您就告訴我這馬場里有沒有生理正常的馬吧,不管是什麼馬!」

張風雙手搭在馬場主管肩上,說得一臉語重心長。後者閉目想了半晌,終於在張風的注視下猛地一錘手,笑道:

「沒有。」

張風殺人的心都有了。

「其實大人為什麼一定要沒騸過的馬?就算騸過了的馬論腳力也不會差於沒騸的馬,實際上後者比起前者還要難以控制,在戰場上更加的危險。」

被張風yīn測測的眼神盯着,馬場主管似乎也知道自己玩過火了,趕緊轉移話題。而張風雖然瞧出了馬場主管在轉移話題,卻是回答得一臉憔悴:

「現在沒問題,可是以後就關係到歷史問題了啊。不是我自戀,可是十七校尉,雙十衛尉,就算我明兒喝水嗆死也註定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你說史書要是再寫我的時候提上一句:大漢衛尉張風於御苑得一寶馬,人如其馬,馬如其人。結果后是那些到處挖人祖墳的史學家在考證出我騎着一匹被騸過的馬,你說那群沒節cāo的會認為我是太監還是人妖?我總不能在史書上留下一句:我絕不進宮吧?這不扯淡嗎。要是後世整出個大漢衛尉究竟是太監還是人妖的學派之爭,我死都不得安生啊。」

張風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馬場主管一句都沒有聽懂,不明覺歷中只明白了這位奇怪的衛尉大人堅決不騎騸過的馬,要是讓這位大人空手而歸,估摸著自己以後多半沒好rì子過了,所以猶豫着,馬場主管說出先前想到的一件事,先前的一錘手倒不是在耍張風。

「其實,這馬場中大概可能或許應該,有那麼一匹沒騸過的馬。」

馬場主管說得很不肯定,在張風狐疑的眼神中終於將馬場的一件不可思議之事娓娓道來。

「等等,不是七大不可思議嗎?」

「呃,為何非是七件?」

「咳咳,沒事,你繼續。」

馬場主管奇怪地看了眼這神神叨叨的當朝新貴,解釋了起來。

鬼馬

這是馬場的人對這一事件的稱呼。因為所有人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匹多餘的馬,或者說卻是有什麼東西在,但沒人知道究竟是不是馬。

沒人見過那東西的全貌,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就在今年西域貢馬入住御苑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接手訓練這批貢馬的騎手在慣例的跑馬,讓西域馬熟悉馬場環境的時候,有時候會看見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跑過來,幾乎眨眼間就超過了這些人所騎乘的西域馬王。

而當時剛剛送來的西域馬王都還沒有挨那一刀,自然xìng子是極烈的,哪能容忍有馬跑在自己前面,就算同是西域送來的同一批馬都是互不相服,甚至馬場的騎手們都只好分時間跑馬。因此當有馬超車,呃,超馬。。。得,還是超車吧,這些馬王不約而同的都做出同一選擇,無視身上的騎手,全速和那黑影跑了起來。

結果無一例外的都輸得一塌糊塗,跟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就被甩了個沒影。

就算這匹貢馬中最好的一匹,按照大宛進貢的那名特使的說法:全西域也找不出比它更快的馬。大宛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的良駒,也就是殘念的被一刀閹了的玉瑩也不過跟了一柱香的時間就耗盡馬力了。

這絕不是玉瑩不夠快,實際上當馬場的人找到差點跑死的玉瑩的時候,玉瑩背上的騎手已經死了,窒息而死。

有人死了,而且當初賽馬的那些騎手也多半半殘,這在馬場主管眼中自然是不祥之兆。這些騎手不過是些馬奴,命不值錢。但是聽這些騎手說那黑影應該有四蹄,奔有殘影卻落地無聲,如同飄於地上一朵黑雲,一縷黑風;奔跑間周身似乎燃起黑sè的火炎又或者是玄sè的罡風。反正聽着特玄乎,就像是從《山海經》中跑出來的異獸一樣。

差點跑死西域馬王這樣的成績加上這詭異的描述,怎麼看都不像是人間之物。而若是仙家祥瑞也多半不是黑玄之sè,那就只有是惡獸了。

盛世有祥瑞,亂世出惡獸。

如果讓朝廷知道這件事,馬場的人都會人頭落地,亂世之中,最怕的就是讖諱之說。所以馬場主管立馬停止了這件事的傳播。不過雖然強行隱藏了這件事,可是人總有三分好奇,馬場主管還是偷偷的調查了起來。

這一調查卻發現了一點問題。

那就是馬場的食料上。這不是指給馬的飼料,實際上除了專供馬王的一些特定地區出產的珍惜的飼料外,對於一般飼料,馬場根本沒有個准數。因為御苑馬場內,個個都是絕世的馬王,經常出去轉一圈就帶回來一群跟風的小弟,當然馬場的人的對策是直接上報朝廷驅趕到其他馬場,但是都會給這些馬備些草料。特別是北方戰事的時候,南下的馬群更多。所以普通的草料沒法查。

而專供馬王的那些珍惜的飼料卻是一樣沒少。出問題的是馬場的人自己吃的肉食。雖然有時候需要在馬王的飼料中摻些碎肉,可是因為肉食是相當珍貴的東西(漢朝沒豬肉啊),所以一向都是詳細記錄着用途的,因此當馬場的生肉大規模減少時,一下就被清點出來。馬奴沒這個膽子做這樣的事,閹了的馬更不會闖進倉庫吃肉,那麼就只有馬場中的那個不能確定的存在了。

不得不說這個馬場主管其實比較奇葩了,在心裏確定生肉是被那「鬼馬」吃了,這馬場主管倒是去了三分怯意,仙家之物吸風飲露,這亂世惡獸至少也得是食人心肝吧?既然沒有,那就不是惡獸了。這膽子一大,馬場主管倒是做了個陷阱準備抓住這鬼東西,可是每次都是黑影一閃,用作誘餌的生肉就不見了。唯一的進展就是那東西的確挺像馬的,至少是馬形生物。

試了幾次陷阱都抓不住,馬場主管漸漸就放棄了,反正除了每天丟些肉也沒什麼危害,只是這主管想吃肉就得去洛陽城下館子了,因為送到馬場的生肉絕對會被拿東西搶去。事實上,若不是今rì張風死活要找一匹沒被騸過的馬,這馬場主管說不定就忘了這事。

當然,說的時候,馬場主管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那是一匹馬,大不了是伯樂所言的千里馬,反正就伯樂所言按圖索驥,就算是蛤蟆也是千里良駒。而那「鬼馬「好歹確認為馬形生物。

「『鬼馬』?這聽着挺有趣的啊。」

張風聽着馬場主管娓娓道來,卻是變得興趣盎然起來,雖然不是特別在意座馬,不過要是騎着這麼一匹能跑死西域馬王的馬貌似也特別拉風的啊。聽起來這賣相也是不錯,腳踏黑炎,身繞玄罡,雖然張風估計只是這「鬼馬」特別的皮毛,但是這賣相着實不錯、

當然更重要的是,馬場主管用生命發誓,那「鬼馬」絕對沒有被騸過。

「很好,用生肉就能把那傢伙引出來是吧?」

張風一拍馬場主管的肩膀,興奮地說道。混然忘了自己拙劣的馬術能不能降服這樣一匹比西域馬王還烈的「鬼馬」異獸。當然,在張風腦里徘徊的念頭是,馴不服的話,打服不就好了。

可是有個小小的問題是:

少年,你確定自己真的不會三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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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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