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搞錢，時不我待

「到站了到站了，公主嶺站點。下車的抓點緊啊，帶好個人物品」

也不知客車究竟走了多久，這堪比西天取經般的路程終於結束了。剛走下車，熟悉的烤冷麵的氣味再一次撲鼻而來。老味道，儘管其中也夾雜着公廁的臭味兒。

公主嶺是我們這裏的縣城，名義上的縣級市。地方不大，但是也能創造神話！城區大概30萬左右的人口，並且因為高中初中比較多的緣故，滿大街都是廣場舞大媽和學生。其實在上學期間，陳陽就仔細刨析過這個市場。因為人群的年齡性質，上浮和下沉消費為主；能賺錢的買賣無非只有老人喜歡去的平價菜市場，老年服裝店。還有周六周日爆滿，周一至周五門可羅雀的奶茶店。除此之外能活下去的店鋪，非頭部不能盈利。

「走啊咱倆先去吃點東西吧......」

我暈，還得是馮萬里，天塌下來之前都得先吃飽。說實話坐了兩個小時的車，現在是中午了。肚子確實已經咕咕叫了！

穿過繁華的街道，兩個人進了一家拉麵館。至於為什麼穿過繁華的街道，實在是因為那裏整條街的消費都很貴，簡單的吃口飯都要200塊的那種。

進入拉麵館，熟悉的味道再一次撲鼻而來。當然這次肯定不會夾雜着公廁的「屎味兒」！

「老闆，兩碗三棱面！」

因為之前總來，所以馮萬里熟練的點了兩個人常吃的拉麵。順便打了一盤免費的鹹菜，名為鹹菜，實則是略帶鹹味的大頭菜。

「你二叔啥時候回來啊，咱們倆住他家好嗎？我都把他們家弄髒了。」

「不用怕，反正咱們住我二叔家的車庫。我二叔家車庫有兩個破沙發，我行李箱還有個摺疊床，舒服的很。」

儘管是住在車庫裏，但是別墅的車庫自然也不會很差。四捨五入也算住過別墅的人了，可以稍微膨脹一下。最起碼打計程車的時候說去哪也是很有面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讀《毛選》的原因，陳陽習慣把不同的人歸類到不同的階級，這種特殊的本領也是因為其善於觀察的性格導致的。不同的階級有不同的消費習慣，不同的思維方式。這種特殊的本領自打小時候就已經顯現出來，比如說：模仿一舉一動別人特別像！

狼吞虎咽的解決掉兩碗拉麵，距離和馮萬里二叔見面的時間還早著。所以兩個人也是極其默契的溜進附近的網吧，美滋滋的喝着冰可樂打着遊戲。當然，免不了來一波「友好交流」。

人在網吧坐，不知現在是幾刻。吹着空調風，一晃就到1點鐘。戀戀不捨的離開網吧，網吧門口叫一台計程車直奔二叔家。

「師傅，到金域華府的別墅。LT-04號。」

聽到這個話陳陽差不點沒把自己的下巴和上巴笑移位了，能用小學拼音的讀法念英文，大概這個世界上只有馮萬里能做到了。最騷的是司機師傅還真就聽懂了！

馮萬里二叔家位於這個城市的西邊，也是這裏唯一的別墅區，所以門口自然少不了豪車。因為是計程車，門口的保安並沒有阻攔。或許他也覺得普通人也不會那麼無聊的進來，萬一是業主回家，攔住的話反倒會導致不必要的麻煩。人中龍鳳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重要的！

「你好，到了是這棟吧？」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是跟你說哪棟別墅了嗎？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認識英文。

」

「我也不認識。」

我暈，合著兩個人誰都不認識英文字母啊。怪不得他們倆在車上就因為討論樓價的走勢「友好交流」了一波，甚至差不點沒掐起來。還好陳陽的大專學歷派上用場，解決了這場危機。

「嘀鈴鈴......」

別墅門開了，走出來一位40歲左右的男人。其實陳陽一眼就認定此人就是馮萬里的二叔，至於為何如此斷定。那就得憑經驗了，大老闆的暴飲暴食外加自帶「邪氣四溢」的氣質是藏不住的。「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眼前的這位，看來一定是馮萬里的二叔了。大概是因為同司機爭吵的聲音大了點，驚動了這位吧！

「哎呀媽呀大侄子，你可下來了。快溜的你倆趕緊進屋，跟你朋友整口茶喝。」

這番「真情流露」的關係，着實讓人經受不住。兩個人土包子進城般唯唯諾諾的進了屋子，鞋套盒擺在那也不知道怎麼用，索性一人套了兩個膠袋。

「來，喝口茶。去年買的老班章普洱，品品好不好喝，咱們一邊喝一邊談。」

也許這是陳陽這輩子喝過最貴的茶了，老班章這個名字只在網上見到過，當然購物車也偷偷收藏了。雖然買不起，但是萬一呢？

「我的想法狗里大概也和你說了，雖然現在疫情衝擊了餐飲行業。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整體的房租都有一定的減免，扛不住的只是那些沒有競爭力的店鋪，相對來說這也是個機會！所以我想投資幾個燒烤店，也投資了幾個洗浴。但是相對來說利潤一般，熱錢迴流的太慢！」

商人就是商人，來時的路上陳陽還以為馮萬里的二叔只是一個「狗大戶」，而且剛才見面的時候多多少少也有點以貌取人。隨着不斷地交談，這讓陳陽的心裏也很詫異，原本想好的那套話瞬間沒地方用了。但是這麼多年的敏銳嗅覺不是白練的，腦子一轉此時早已經想好了回答的方法。差異化競爭加消費群體的分析，再來一波推陳出新。

「是呀，服務型的消費行業現階段確實比較難。餐飲其實還行，畢竟吃飯可比按腳重要多了，但是既然你能投資足療這個板塊，肯定也有你自己的想法。我猜迴流熱錢比較慢，大概是剛開始的想法並沒有帶來實際效果？」

「哎呀哥們，不是......大外甥啊，你可說對了。裝修加房租可花了不少錢，原本以為我之前做生意的那些老闆會支持一下，但是這幫犢子，嘴上答應的好，結果一個都不來。」

其實這是暴發戶的通病，也是人民群眾的通病。每個人眼裏的世界都是不同的：夜場妹的眼中只有瘋狂消費的土豪，消費不起的那都是工薪階層；宅男的眼裏只有漫展和二次元，不喜歡這些的人都是蹦迪泡酒吧的潮男；這些人不僅消費習慣和生活方式不同，甚至彼此間都是有矛盾的。在這種市場趨於飽和的趨勢下，創新太難且有代價。所以破局的利器有兩個：一個是融入某個群體到極致，另外一個是反向利用他們不可調和的矛盾。沒錯，這個破局方法就是《毛選》中的階級矛盾篇。

「其實我有了解過足浴的市場，你有穩定的客戶群體，似乎這明明是一個很重要的盈利點。但是如果只把盈利寄托在這一部分人身上，未免有點自斷雙臂把自己鎖死了。憑我自己的經驗來講，除了帶着意向主動進來消費的；還有想消費但是沒想好去哪的，這一部分就需要咱們自己去多做宣傳，社群營銷就是一個很好的模式；最後就是那些沒想消費，但是無意中看到了足浴廣告，然後再來消費的，加大線上平台的廣告投放就是很好的選擇。這三種客戶類型，能吃下一種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兄弟，兄弟......以後咱們就以兄弟相稱，狗里管我叫二叔，我管你叫老弟，咱們各論各的。你可真是個人才啊，怪不得狗裏子老是跟我提起你，說你有未出天下而三分茅房的本事......」

「別別別，二叔。我得感謝你能任人唯賢，我未必是千里馬，但是你一定是一位好伯樂。」

「什麼樂？」

聽到馮萬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陳陽差不點沒把自己的鼻涕泡擠出來，但是一看二叔也是一臉懵逼。陳陽想笑，但是也沒好意思。

「對了，你們倆別住車庫了。我還有個別墅，我開車送你們去。你們收拾好了晚上我接你們倆吃飯，給你們接風洗塵！」

坐上二叔的奧迪A8，這讓這個來自農村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次體驗了有錢人的舒適。短短的幾句話讓見多識廣的二叔認定陳陽就是個人才。也正是這次的雙向奔赴，陳陽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二叔也靠着這位運籌帷幄的軍師，變成了這個城市富甲一方的大鱷。

到了新別墅，二叔留下個信封就回去了。囑託到裏面的生活費隨便花，花沒了再要。陳陽和馮萬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很誇張的撲了滿地，查了一下大概有3萬多。這也讓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賺可以堆滿一個屋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