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黃帝賜姓任禺陽后 通靈德寶伴天馬游(一)

第六章 黃帝賜姓任禺陽后 通靈德寶伴天馬游(一)

每一個正十年的農曆的九月初九,是任氏家族開祖課的日子。家族中的三歲以上男丁都要衣冠整潔,表情莊嚴地跪拜在供奉著祖宗的祠堂內,聽着族長開講任氏家族史,這種儀式比過春節還要隆重。

今年的主講官還是大老爺。只見他穿了一身嶄新的墨色上好的緞子面長袍,綉著山河俊秀祥雲圖,袍內露出金色鏤空長壽花的鑲邊。腰間系著銀絲刺繡的如意玉帶,手持一尺長的象牙簡,簡上刻着俊秀的篆書任氏祖史。

大老爺常年不離手的大煙袋桿不見了,據說他昨天特意帶着滿堂去長春的澡堂子凈的身,去理髮館打理的頭髮和鬍鬚,今早又用淡鹽水凈的口。一切都為了此時此刻的神聖莊嚴。

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帶着族人祭拜過列祖列宗,他又緩慢的轉過身面對大家,莊嚴神聖的表情對大家說:「老話說得好:人活着最不能忘記的是自己的祖宗。祖宗給了我們的姓氏,我們身上流淌著老祖宗的血液。我們這一生所做的事情要做到無愧於祖宗,才是黃帝的子孫,是禺陽的後裔。」

大老爺幾乎是脫稿講解:「我們任氏的始祖禺陽是黃帝和四妃嫫母所生的小兒子。在我們的身上流淌著黃帝的血液,我們是黃帝的嫡親血脈後裔。

在黃帝時期,禺陽不但具備了受封和受姓必備的先決條件「德」,他的「智」更為當時的社會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建立了非凡的功勛。

大家看到我手中的象牙簡,上面刻着39個字。

有史記載:「黃帝有二十五子,得姓者十四人,為姬、酉、祁、己、滕、箴、任、荀、僖、姞、嬛、依等十二姓,其中有四人分屬二姓。」我們是這裏的「任」姓。

話說軒轅黃帝敕建任國,並將任國賜予少子禺陽,禺陽以此賜姓任。當時任國在禺陽的治理下,民風淳樸善良,家家夜不閉戶,民眾路不拾遺;實行無官無吏,無兵無征,無稅無賦;真正做到了地位沒有貴賤之分,生活沒有貧富之別,民眾更無害人之心。在任國的民眾沒有貪婪地慾望,六根清凈,克己寬人,安然自樂,永享太平。任國的子民都願世世代代為任國人,也是我們現在人日夜夢想的大同世界。

我們要永遠記住並且讓我們的子孫後代永遠銘記——「任」姓屬於帝王賜姓、以國名為氏。它有過輝煌的歷史,是一個古老而光榮的姓氏,更是我們值得驕傲自豪的姓氏。」

祠堂內鴉雀無聲,宗族人無不內心激動,目不轉睛地看着大老爺,聚精會神地聽着任氏的由來。儘管有的人已經聽過了三五遍,但每次聽內心都會湧起新的激情,新的動力,新的使命。

今年的祖課不同的是在講任小鋪的歷史時,大老爺把滿堂喊了上來,示意滿堂再次叩拜祖宗,而後讓他取來桌案上的另一隻漢白玉簡,簡上刻着:「任貴友承脈任宗,芳齡一十六率領麻姓和孟姓,自關內而來。在這荒無人煙的野甸,開荒斬草,土坯建房,春耕夏鋤,秋收冬藏,訓牲養禽,挖井建橋。三年後有外姓居住,曰名:任小鋪」

滿堂用他那洪荒之聲,鏗鏘有力地朗誦起來。在滿堂誦讀完后,大老爺問滿堂:「你現在最想對大家說的是什麼?」

滿堂平復了一下激動地心情,沉思一會果敢地說:「任小鋪不僅是我們任氏的驕傲,也是麻氏和孟氏的自豪。」

大廳里的麻氏和孟氏男丁興奮的鼓起掌來。有幾個年歲大的老人眼裏含着淚。

滿堂的話再次燃起了大老爺的激情,他激動地說:「滿堂說的好,我們的始祖在遠古時期建立過大同生活,我們的祖宗又給了我們今天的安寧。可能這種安寧要不了多久就被打破,大家聽到了吧,小日本籌備讓我們的皇上在長春從新登基,建立偽滿洲政府。我擁護我們有自己的政府,但絕不能讓日本橫行霸道。大家也聽說了吧,各個鄉村都在徵兵呢。我們可以為家而戰,不可以做日本人的漢奸,如果有人屈尊與日本人,就把他從家族裏除名,逐出任小鋪,永不入村。」

族人們都知道明天大老爺要和富莊主一起去長春打探有關皇帝登基大典一事,今天大老爺的話意味深長。

長春最早的稱呼是「茶啊沖」,舊時還稱為「喜都」,她還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別稱「北國春城」。

在長春最有名的街道是勝利大街,寬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有飛馳的汽車穿梭在進城的馬車、驢車中間,不時地響起陣陣的鳴笛聲,車水馬龍、商賈雲集稱得上東北地區的中心城市之一。

自從辛亥革命把溥儀趕下皇帝的寶座后,溥儀和大清貴族們始終為中興大清朝而做着各種形式的努力。面對中國人民此起彼伏的抗日浪潮,日本侵略者露出來醜惡的嘴臉,他們為了更好的控制東北,不但炮製了偽滿洲國,更為了讓偽滿洲國有個國原本的樣子。同時也是為了更有利地發展漢奸奴役中國人民,鎮壓中國人民的抗日運動,他們組建了一支以維持治安為主的警察和軍隊,讓他們來分擔日本佔領軍的壓力。所以發展偽軍是他們首當其衝的主要任務。

大老爺也正是在當時的背景下,就當時的社會形勢對族人發出的指令,提出了任何人背叛國家就是背叛祖宗的新口號,族人無不拍手稱快,依規而行。

1932年3月9日溥儀在日本關東軍的扶植下在cc市就任「偽滿洲國」執政。富莊主的兒子富昌清通過在溥儀身邊的韞穎格格了解到一些關於深宮復清的內策,也想為此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富莊主把要去長春的意圖告訴給了大老爺,大老爺也正想找出路為國盡忠,二人一拍即合約定好明天的行程。

今天一大早,富莊主的小轎車就停在了任家宅門前,大老爺更是興緻匆匆地走出來也不邀請富莊主進屋坐坐,直接進轎車內和親家一起進了城。

大老爺和富莊主徑直來到富莊主的獨生子富昌清開的珠寶行,大老爺第一次來親家的珠寶行,他仔細打量著,只見藍色門樓不大,倒是十分的別緻,牌匾鎏金大字寫着:金世緣珠寶行。客流來往還算繁華,幾個西洋人剛進來店,又來了幾個日本女人的模樣穿過馬路走進店內。不遠處停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車上下來一男一女衣着華麗,男人拄著老式狗頭拐杖,女人穿了過膝的黑色長貂,正往店面走來。

昌清見自己家的車停在門口,忙出來示意司機把車開到珠寶行東側的拐角處一座高牆大院。

昌清把爹和大老爺迎下車,大老爺第一次來親家在cc市裏的大宅院。

只見大門兩旁蹲坐着石獅子,目視着東來西往的行人,也記載了滄桑歷史的縮影。司機把車開入了正門,大老爺心裏想着都說富莊主是皇親,只看着院落就不一般。

寬敞的大院東北角處座落着高大的壽山石,最是醒目的,也是第一映入眼帘的。壽山石后一顆粗大的映雪紅桃,蒼松挺拔,傲骨遺風。院內兩側山石林立靜謐莊嚴與院外混污嘈雜的亂世形成鮮明的對比。參差不一的石林裏間插著名花異草突顯著往日的奢華,如今在變了天的陽光下投下的色彩竟是斑駁陸離,讓人有無限的感傷。

大老爺他們下了車,步行穿過了前院,來到中庭,走在長廊上,迴廊兩側池塘被白雪覆蓋,沒了昔日的迴廊漫步,溪水纏繞,魚躍鳥飛翔的景象,無處不勾起早年的風光,現實的破敗蒼涼。

三人來到正廳,室內使用的硬木雕工異常講究,細小的截面鏤空的雕花層次分明脈絡清晰。大老爺到此竟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

昌清請兩位長者入座方敢落座。早有人遞上茶飲和咖啡。

大老爺說:「我喝茶,咱喝不慣那洋玩意。」

富莊主也喝着茶,問道:「具體什麼情況。我和你伯父想聽個明白。」

昌清屏退了下人,說道:「太爺(是當時對溥儀的私下稱呼)正在小日本的慫恿下籌備登基大典的事情,現在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家族內部意見也不能統一,老太爺(載灃)怒斥這種行為是叛國通敵,忿恨之下全家遷回關內了。倒是一些軍閥大佬們俯首稱臣,我想他們也是各懷鬼胎,並不是忠貞報國。」

富莊主看了一眼大老爺,大老爺一臉凝重面帶愁容。他問道:「韞穎格格也回關內了嗎?」

昌清說:「格格沒跟着回關內。她正準備和潤麒完婚呢。格格想讓我進宮裏謀事,我現在的買賣刺手一時半會還脫離不開。」

富莊主忙說:「現在不是時候,形式能否如我們想像的那樣還不明朗。等等再說。我們現在做的就是要保護好現有的實力,還要更深一步的接觸張、楊(張學良、楊虎城)。」

大老爺語氣十分沉重又堅定說:「到什麼時候我們的國不能讓外幫說了算。」

三人正討論著以後的事情,一個夥計闖進來慌張地喊道:「掌柜的不好了,快去前堂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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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爺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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