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荒劍客
占仙會上所有的義士都帶着面具的，陳曦固然是博得大家的眼球，但回到台下，隨着劍入鞘就被人海淹沒了，除了認劍很難再有效辨認的方法了。
「打的不錯，但是劍鋒還是封起來才好，萬一傷到人就不好了。」魏欣說道。
「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我已經下手足夠輕了，誰叫他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還讓你道歉，這種人就只會欺軟怕硬。」陳曦道。
「不行，人不分貴賤，你教我的。」魏欣對着陳曦認真地說道。
「好，下不為例。」陳曦爽快的答應了，話語中帶着一絲撒嬌。
在陳曦打完之前，蕭雲也已經被安排到擂台上了，很快陳曦和魏欣就跑到另一個擂台上去觀看。蕭雲所對上的是一個吊牌號三二三六的女子，女子生性剛強，險些令蕭雲招架不住，好在看上去蕭雲有更多的實戰經驗，相對於女子的剛猛，蕭雲也能從容破解。
「實戰經驗上那個女的明顯比不上蕭雲，這場蕭雲必定是勝了。」陳曦道。
「既是在人界，這等女子可謂是不可多得的了，無論在劍術還是應對方面，她與蕭雲難辨強弱。」魏欣和一同陳曦分析道。
「那可不嘛，能上這個離天殿的女子都是生性剛猛的。」
「也包括我嗎？」魏欣追問道。
「……這偶爾也會有例外。」陳曦尷尬著說道。
在十幾個回合下來，台下眾人皆嘆道叫好，人們並不太喜歡看那種實力懸殊的，相比更樂意於實力相當的，打起來拼盡最後一絲體力內力，用盡所有手段。
到最後，蕭雲累的氣喘吁吁，女子認負。看那女子的樣子挺失落的，因為八千多人掙取十三個主將，十三個副將總共二十六個，所有第一場比武要是輸了就不可能有機會掙奪這二十六個名額，女子顯然不服，當眾扔下吊牌走人，其實這一點也不足以為奇，像這打過一場輸了便走人的也偶爾會有。
蕭雲獲得大片掌聲歡迎，在這裏沒有所謂的憐香惜玉，不會有人會對蕭雲說三道四，何況回到人群中也不會有人再認出蕭雲。
這也才正午過了三炷香的功夫，陳曦睡意漸起，於是便先回房睡覺去了，魏欣和蕭雲執意要再看會兒再走，畢竟這幾場都是比較精彩的。
就這樣陳曦迷迷糊糊回到了土樓，趴上床就睡著了。再醒來之時，大約在子時，天已經全黑，他緩緩起身，只覺精神飽滿，這也難怪睡了一天了。在桌子上，他看到有一碗裝着蒜蓉枝，他知道是魏欣放的，雖有些涼但絲毫不影響陳曦食用，畢竟這一天晚上沒有吃飯，餓了。
他翻過好幾個土樓才來到魏欣的房間門前，透過縫隙看到魏欣已經熟睡，他不便打擾，便在土樓外端著盤子吃蒜蓉枝，擂台上燈火通明，晚間的人不比白天的少，一樣是滿城燈火耀眼明亮。
擂台上，一個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襲白衣一縷長發，即使是戴着面具也難以掩蓋他的帥氣，陳曦見他使劍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擊了，白衣男子氣場很是強大，最後一擊以幻化出的數道殘影直穿過他的對手，一切點到為止，招數雖絕卻有分寸不會致命，十分灑脫的走下了擂台。
這種碾壓局勢的比武在眾人眼裏覺得沒有什麼看點，但是不知是何人在一旁說道：「這個人我知道，來自北荒，吊牌號是零零零一，也就是說他是整個占仙會第一個來的義士。」
頓時一旁的人紛紛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直接把這個白衣男子烘托上了最高點，有的人直接祈求比武時不要遇到他。
「這一擊已經算是有所保留了，他對手就還是招架不住，這要是對上我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打得過。」陳曦心中暗道。「只可惜沒能來得及看這場比試。」
陳曦並不為害怕這樣一個對手而怕打不贏，反而感到欣慰，就目前的人界，道門勢力逐漸衰敗，這樣的人是不可多得的，這樣的人必然是使妖界有所畏懼的存在。為了尋求這個人的信息，陳曦特意跑上判官旁邊，但是判官態度堅決，從不會透露信息。
於是陳曦隨着白衣男子最後退場的方向尋去，晚間人依舊很多，撥開人群，陳曦盲目的跑上前去，即使方向是錯的。功夫功夫不負有心人，陳曦尋得的白衣男子的背影認準無誤，他上前加快步伐跟在其旁邊裝作順路的樣子問道：「這位義士可是要去比武？去哪比呀。」
「我剛打完一場，正準備回去。」
「結果如何，贏了沒有。」陳曦明知故問的說道。
「運氣好，險勝。」白衣男子邊走邊說着。
似乎這個白衣男子並不想與陳曦交談，只是直直的往前走。
「這位義士，能否借我你吊牌一看。」
「一個吊牌而已，沒什麼好看的。我來自北荒，零零零一。」男子冷冷的說道。
「我是來自嶺南的零二七三，我叫陳曦，你呢？」陳曦把玩著吊牌繼續問道。
「隨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會讓有心之人有機可乘，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你要是有沒什麼事就回土樓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哎，大家都是來赴約抗妖的，沒有必要搞的這麼神秘嘛。」
……
陳曦說了一大堆，而男子絲毫沒有理會他，明知道是塊捂不熱的冰，卻還是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人。
男子見陳曦不依不饒，於是騰空一躍上了城牆，幾個大步走掉了。
陳曦只是看着他離去沒有繼續追，「北荒能有這麼一個人在，無疑是對妖兵有一定震懾，難怪妖兵入侵止步於北荒，這樣的人得多來三五個才好呢。」
第三日正午。魏欣早早就把蕭雲叫來，只因為陳曦這個時候還在床上躺着，作息顛倒。魏欣不好直叫，只好叫來蕭雲幫忙叫醒。
這個時候的陳曦可什麼憂愁都沒有，就連夢境都是一些美好的回憶，此時他夢到一些兒時與奶奶一起生活的場景，那時他很是快樂。只見蕭雲一把把他從夢境中喚醒，他迷迷糊糊的起了床。
「小曦，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魏欣說道。
「我，我能有什麼事啊。」陳曦雖剛醒，但卻應和著笑道。
「那為何這幾日你的作息時間會紊亂，現在都正午了，要是我們不把你喚醒，你都還在睡。」魏欣繼續說道。
「過來我給你檢查一番。」蕭雲說着就把陳曦拉到旁邊幫他運氣。
「什麼事都沒有啊，小朝他很好啊，魏欣，你把你們在來的路上遇到的事再跟我說一下。」
陳曦一邊受蕭雲的檢查一邊說道：「我沒有什麼事啊，你們別太緊張，我自己的身體我不清楚嗎？」
魏欣並未理睬陳曦的話，毫不隱瞞的說着，在蕭雲聽來，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大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當時在客棧內陳曦明明是身體有傷，但為何後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當時確實有一股力量在我體內壓着我喘不過氣來，但是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所以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陳曦說着，便又把昨晚跟白衣男子之事說了一番。
「什麼？零零零一？」蕭雲大驚道
「所以說那個白衣男子是第一個來到占仙會的。而且是從北荒來的，這個人的確有厲害。」魏欣道。
「所有說看了一晚比武，我興許是累了，睡過頭了。」陳曦起身道。「對了，你們下午不都有比武嗎，走走走，趕緊去看看吧。」
淘汰賽打完了，接下來所要打的都是在上一次比武中的獲勝者，越往後就越難打，打得多了，人變少了，打到最後終究是知根知底的。誰擅長用劍、誰擅長用刀、誰的哪方面強勢都會越來越清晰，比武越來越精彩。
三人出了門，先是去了魏欣住的土樓。只見土樓的每一層都站滿了人，歡呼聲很大。
費了許大的勁才擠出三個三個位置，說巧不巧，正好看到那個白衣男子在跟西域零零四二打，因為男子是贏過三場的人，所以他的對手也是連贏三場的。
比武行程都會在在被一個土樓門口的牌子上清楚的寫着，至此只要是牌子上公示有零零零一的，大家都只知道是來自北荒而且劍術超群，都會去湊熱鬧，原本一個土樓只能住四百多人，但因為有了這位北荒白衣男子，來圍觀的人直接都站滿了土樓，見他不到一炷香就把對手打認輸，人後又紛紛離場。
「我說怎麼人這麼多，我說來自北荒的零零零一就是他。」
「此劍定是散落世間的越王八劍，否則威壓不會這麼強。」魏欣道。
畢竟是第三日了，所有人都已經差不多進行了一次以上的比武，越往後就會越精彩，最後的八千人定出十三個主將和十三個副將之時將會是大顯神通，神仙打架一般。
剛開始兩人都比較謹慎，一來一回過招，結果是白衣男子先找到破綻，率先出手了，他劍舉過肩，透過面具可見一雙極其犀利有神的眼神，他出擊了，長發及白衣均隨着他出擊而被甩在身後。
白衣男子第一劍下去，他對手險些招架不住，他對手接下那劍，手上陣陣發麻，竟然在發抖了。「這人到底是誰？這一劍幾乎砍亂了我所有防衛。」
對手還在其中難辨別應對方略，白衣男子再次發起進攻，以極快的身法先是正面來上一擊，對手用盡全力才勉強擋住，可男子並未給其喘息機會，隨後一擊便是從天而降的一擊，此時一襲白衣已經在空中準備向下刺去。
「這一劍應當是以仰天迎擊，拉開身位自身遠離目標範圍……」旁邊的一個觀武的人說道。
陳曦聽后說道：「此法雖好，但已經廣傳於世，此人劍術高，又怎會不知？倘若前者圍而不攻，而後者卻已經開始仰天而擊，那後背就是其破綻？」
這是劍術較高一層的人的應對方法，當然對手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向後仰天以劍揮向天，可白衣男子這是一個巧妙的變招，對手消失在白衣男子的攻擊範圍中，他本身的速度極快，一劍刺穿擂台地面，丟失目標后迅速朝前跑去，一個箭步到他背後，改用手一掌重擊其後背對手頓時失了重心，倒在地上，被白衣男子一劍指住喉部。
就這樣一場很精彩的對局被快速解決，台下歡呼聲一片。歡呼聲中只聽到先前旁邊講話的男子「哼」的一聲氣憤走掉了，陳曦不以為然。
人很快就走了一大半，大家都是奔著來看白衣男子零零零一的。
很快迎來了蕭雲和魏欣的第二場比武，他們在不同的土樓擂台上，陳曦跟隨魏欣到在原地，蕭雲只得先行去另一個擂台準備着。
蕭雲無奈玩笑道：「真是見色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