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耿錦臻一直等到晚上快十點，莫北才大汗淋漓地抱着籃球回家，看見沙發上的人不是莫殊涵時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目不斜視地拿了瓶水回了自己房間，耿錦臻看在眼裏沒說話，也回了自己睡覺的地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莫殊涵對自己的態度讓他很受傷，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向程鄢求助。剛發出去的微信立馬就被程鄢秒回。

程鄢：可以啊，住進去了？

耿錦臻：嗯，但是涵涵的態度很奇怪，她好像有點怕我，說不上來總覺得哪怪怪的

程鄢：不是怕你，她怕的是那段陰暗無光的日子，你耐心點，多注意她的情緒，雖然說小北都這麼大了，病也好了很久了，但是當初畢竟是因為你她才那樣的，所以我也擔心你的突然出現會不會刺激到她，總之，有任何情況就找我

耿錦臻：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陪着她

程鄢：我對她好可跟你沒半毛錢關係，不用你謝我，她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好好對她

耿錦臻：一定！

第二天一早，耿錦臻早早地就起床做好了早餐，等三個人一塊坐在餐桌上時才發現三個人都是各自頂着各自的黑眼圈，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進餐。吃完耿錦臻又積極地收拾了東西和廚房。莫北拿着球又打算出門，耿錦臻連忙喊住：「又打球啊，什麼時候回來吃午飯啊想吃什麼告訴爸，爸……」

「誰是你兒子。」說完莫北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耿錦臻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轉向莫殊涵問道：「那你呢，涵涵你想吃什麼？我待會兒就去買菜，要不我們一塊去吧，我不知道菜市場在哪，嘿嘿。」莫殊涵看了他一眼道：「不用麻煩了，你早點回家去吧！」耿錦臻愣了一下，急忙衝到莫殊涵面前，可憐巴巴地在圍裙上擦乾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拉着莫殊涵的手問道：「你在趕我走嗎？涵涵，是不是我做飯不好吃你不喜歡啊？」

「我們早不是當初的關係了你究竟明不明白，小北也長大了，你現在出現還有什麼意義呢？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小北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現在我們過得好好的不需要你了，你又突然出現了，要和我們一起生活，你考慮過我們嗎？」莫殊涵甩開耿錦臻的手一口氣說道，男人聽完沉默了，低着頭繼續把廚房的活幹完，幹完廚房的活又開始打掃客廳，莫殊涵站在一旁看着，深吸一口氣：「我們家不缺保姆，沒必要，你回去吧，叔叔阿姨等你回家很久了。」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半個小時后，某人在莫殊涵房門口轉來轉去，最後下定決心，整理了下儀容儀錶敲了敲門，然後輕輕地開門而入，莫殊涵正背對着門口側躺着小聲抽泣，耿錦臻立馬慌了，急忙扯了紙巾蹲在床邊，輕輕地拭去女人臉上的淚，然後落下輕輕的吻。

「別哭，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別哭好嗎？對不起，是我不好，當初沒有做好你的男朋友，後來也沒有做好小北的爸爸，可是涵涵，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找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趕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愛很愛很愛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小北，照顧好咱爸媽，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以後你做什麼我都陪着你好不好？」耿錦臻乾脆坐在地上，捧著莫殊涵的臉，看着她的眼睛真誠地說道，說着說着自己也紅了眼眶，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太多太多，以後的日子他要加倍補回來。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點顯示是莫媽媽，莫殊涵連忙擦了擦臉，整理了下情緒接通電話，沒想到電話一接通就是莫媽媽焦急略帶哭腔的聲音：「涵涵，你爸他……身體出了點小毛病，你回來一趟吧，那個，小耿跟你在一塊呢吧，你倆兒一塊回來，至於小北，明天周一他得上課就別叫他了，給小北安排好了再回來知道嗎？別着急，別擔心，路上注意安全，讓小耿開車，別倔，媽去陪你爸了哈，不說了。」

「怎麼了？阿姨說什麼了？」電話一接通莫殊涵整個人的狀態就變了，整個人輕微發抖，眼淚不停地掉，耿錦臻擔心得緊，緊緊盯着。緩了一會兒莫殊涵才更咽道：「我爸……我爸他……進醫院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沒事，有我在，別怕。我陪你回去。小北要一起回去嗎？」

「明天周一他得上課，先不耽誤他，你打電話叫他回來。」說完把手機給耿錦臻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莫北趕回家的時候，莫殊涵和耿錦臻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了。

「小北，爺爺生病了，我和媽媽回去看爺爺，你自己待在家，我和媽媽過幾天就回來，一個人可以嗎？」雖然耿錦臻心裏覺得自己兒子這點小事應該沒問題但出於多年成長的失陪還是問了一句。莫北看了眼莫殊涵，對耿錦臻說道：「照顧好我媽，有事我打電話給你。」說完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舉到耿錦臻面前，耿錦臻受寵若驚，連忙掏出手機掃，成為好友之後立馬換備註：涵涵給我生的兒子。莫殊涵確認好東西沒落，開始給莫北交代事情：「小北啊，冰箱裏給你買了新鮮的你喜歡的水果，水，牛奶，飲料也買了，但是要少喝知道嗎？你爸給你做了幾個菜在冰箱，還有一個湯還在鍋里煲著，煲好了我叫他打電話告訴你拔電，速凍里有餃子，饅頭，包子，燒麥，你自己想吃什麼自己煮，媽媽教過你的，有問題隨時打電話，知道嗎？」

「知道，媽，你們快去吧，別擔心我了，我一個人能行，又不是第一次了。」耿錦臻聽到有些自責，莫殊涵把鑰匙遞給他時他還有些愣神，反應過來接過鑰匙說道：「手怎麼這麼冷。」莫殊涵沒回答直接坐到副駕等他開車。

路上，耿錦臻時不時瞟一眼莫殊涵，摸摸她的手，企圖給她暖一暖。等紅綠燈時耿錦臻兩隻手捂著莫殊涵的手說道：「別擔心，會沒事的，我在，別怕。」莫殊涵抬頭看着前方說道：「以前有段時間有個項目需要出差，那時候小北才……四五歲吧，我打算送他去我爸媽那，但是剛好我爸那段時間住院小北死活不願意去，說奶奶照顧爺爺又要照顧他太辛苦，說他一個人在家也可以，那樣我還能一回家就看見他，」莫殊涵頓了頓，扭頭看向耿錦臻繼續說：「這已經是他很多次一個人在家了。」耿錦臻難受得有些說不出話，綠燈亮起的時候才開口問道：「程鄢結婚前不是一直和你們住一塊嗎？」

「對啊，但是她工作忙啊，總有湊在一塊的時候。」

「以後我會照顧好小北和你的。」莫殊涵沒答應，靠在車窗上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