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斬妖

都說小別勝新婚，不過在禹和塗山女來說，新婚之後的離別確是註定了的。治水的使命使得禹不得不拋下新婚的嬌妻。而對於小朵和百靈鳳也是一樣。

兩人來到龍門巨石上，今晚的夜sè不錯，黃河水溫順的時候送來縷縷江風，百靈鳳就依偎在小朵的懷裏賞月。

「你這次離開，什麼時候回來？」百靈問道。

「幫大禹兄弟完成治水我就回來。」小朵摟着百靈鳳的肩膀說道。

「你是知道的，黃河水患自古以來，就沒有真正治理好過，你們這個使命恐怕沒有期限了吧？」百靈鳳抬頭望着小朵。

小朵沒有回答，他知道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所以他不知道該給百靈鳳什麼樣的承諾，但是他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這個故事絕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於是，他又將百靈鳳摟得更緊。他望着月亮，想到了嫦娥，有時他不得不暗暗佩服后羿，兩人沒有朝cháo暮暮，卻彼此心繫這對方，歷經數萬年，成為曠古佳話。

而小朵知道，他已經失去所有，只有百靈鳳，這唯一知道他過去和未來的女人，他不能在失去她了。

當天邊的月亮變成太陽的時候。禹打開門扉，牽着塗山女的手走出家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但被小朵一喊，「出發了。」之後，便又陷入難分難捨的離愁別緒中。

「放心，我很會就會回來陪你的。在家等着我。」禹拉着塗山女的手，信誓旦旦地說，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這一走，竟是幾年。

告別妻室，小朵和禹踏上治水之途。他們要做的，首先是按照河圖上的標記，找到黃河的九處支流，然後將淤積的支流疏通，減輕黃河主幹的壓力，最後，才能破除龍門巨石，疏通黃河主幹。

不料兩人剛到達第一個支流口時，那裏已經有眾妖把守，很明顯，水怪不會讓禹輕易得逞。這些妖兵蟹將，按說都不是小朵的對手。但奈何潛在水裏，小朵內力再強，總是一介凡人，水中作戰，一時半會兒還行，長時間作戰，恐怕不太實際。怎麼辦？小朵和禹陷入苦惱。

「我知道了，我們可以拿河圖召喚河伯舊部，這樣，就能引那些妖兵蟹將上來。」小朵突然說道。

「沒錯，我再想大王舜借來幾千jīng兵，只要妖怪一上岸，就叫他們有來無回。只要清除了這些妖怪，官兵和百姓們就可以挖河道，疏通支流了。」禹興奮地說道。小朵笑着點點頭，「趕緊拿出河圖。」

禹將河圖拿在手上，大聲呼喊，「河神眾將士聽令，速來覲見河圖！」

禹聲音洪亮，透著帝王的威嚴。聽說河圖再現，那些游落四方的河伯舊部迅速集結過來。

「末將神龜，特來參見河圖！」為首的一頭神龜帶領河伯舊部拜見禹。

「眾將士聽令！河神遺詔，河神將士務必助治水官一臂之力，剷除妖魔，奪回河神府！」禹舉著河圖，頒佈了河伯的遺詔。

「遵旨！」神龜帶領眾將士接旨。

「治水官大人，河伯舊部多數在此，有何吩咐，請大人言明。」接過旨后，神龜問道。

「按河圖所示，龍門水患皆由龍門巨石阻擋而起，而龍門附近有九大支流，如今均已淤積，若不挖通支流直接破除巨石，龍門下游將變成一片汪洋，所以，要治水先疏通九大支流。然而，相信各位將士也耳聞目睹，這水怪不僅霸佔河神府，而且派兵駐守九大支流，我等皆為凡人，不能下水作戰，所以，還請諸位將士，將那些妖兵蟹怪引上岸來，本官自有辦法。」禹將計劃娓娓道來。

「末將得令，請治水官大人放心，我等這就去找那些妖怪！」神龜接令，帶領眾將士潛入水中。

「常大哥，麻煩你發信號，讓大王派兵前來。」禹對小朵說着，提給他一張弓箭，小朵運轉內力，將大弓拉開，朝華夏王宮奮力shè出一箭，羽箭帶着禹的信件離弦而去，勢不可擋。

正在王宮為各地水患的奏摺忙得不可開交的舜突然收到禹的急件，喜出望外，立刻召集五千兵馬趕往龍門，助禹斬妖！

此時，龍門第一支流波濤洶湧，水中不斷冒着氣泡，接着是暗紅的水sè，再接着竟是蝦兵蟹將的屍體，有河伯舊部的，也有水怪一部的。

「想必下面正在進行慘烈的搏鬥！」小朵看着水面說道。

禹點點頭，眼睛直盯着水面，手中的鎬緊緊握著，隨時準備戰鬥。

果不其然，只聽得河面一聲巨響，河面破出一道巨浪，一群蝦兵蟹將從河裏打出水面，打上岸來。此時，華夏大軍剛好趕到。

「給我殺！」只聽得禹一聲令下，河伯舊部和華夏大軍士氣大振，跟隨禹衝進妖兵陣中，奮力斬殺。小朵也握緊雙拳，衝進陣中，將這些殘害百姓的妖怪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不出片刻，第一支流的敵人悉數被斬，禹奪得第一支流的治水權。待全軍休息片刻后，禹將大軍分成兩隊，一隊駐地第一支流，疏通河道，一隊跟隨禹再戰下一條支流。挖通第一支流的兵馬輾轉下一條，逐一挖通。

然而，戰鬥模式容易，挖河難啊，不出半個月，禹已經帶領大軍拿下九條支流的治水權。而第一支流雖然在百姓的幫助下，還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能挖完。

就這樣，九條支流，大禹花了九年時間，才基本疏通。期間第一年打完第九支流的敵人後，水怪帶領殘部逃到龍門下游，大禹帶領大軍往下游追擊，在經過龍門巨石的時候，大禹遠遠望着小屋，塗山女正在院子裏跟百靈鳳學習編織。在百靈鳳的指示下，塗山女沖着大軍中的禹大喊一聲，而沖在大軍前頭的禹只能遠遠望着妻子，搖搖手，接着繼續趕路。第一次，禹過家門而不入。而此時的小朵，因為負責第一支流挖河的指揮工作，隔三差五地還能回家看一看百靈鳳，百靈鳳和塗山女多次要求跟小朵他們一起去挖河，但小朵看了看塗山女，笑着拒絕了，此時的塗山女已經懷有身孕。小朵跟百靈鳳說讓她留下來照顧好塗山女，免得禹分心，所以，百靈鳳只好答應。

而禹知道妻子塗山女懷孕一事卻是在第二次經過家門的時候，此時第一支流已經疏通，大禹帶領大軍轉戰第二支流時，路過龍門巨石，禹遠遠看着塗山女挺著大肚子向自己招手。禹放慢腳步，小朵拍拍禹的肩膀，「回去看看吧，你大嫂說弟妹準備生了。」

誰知禹搖搖頭，「水患不除，何以為家？」說着，擦了擦眼睛，咬牙切齒，繼續趕路。這是禹第二次過家門而不入。

而第三次。便是第九支流疏通之後，此時離禹離家已經整整九年。禹帶領軍民，在小朵的幫助下，疏通了九大支流，最後，返回龍門巨石，準備破出巨石，疏通黃河主幹。路過巨石的時候，禹看見院子裏有一個小孩在嬉戲。小朵走上來對禹說，「回去吧，孩子都這麼大了，再不回去，以後孩子都不認你這個父親了。」

「對啊，大人，回去吧，我們能處理巨石。」眾將士紛紛勸說禹，禹在大夥的勸說下，被小朵拉回家。

剛走到院子門口，那小孩便跑進家去，只聽得小孩大喊，「母親母親，我們家來了客人了。」這時，屋裏衝出一個女人，便是塗山女，塗山女見是禹，頓時失聲痛哭，九年了，整整九年，這個讓她等著的男人終於回來了。塗山女拉過那小孩，「禹兒，過來拜見父親大人，他不是客人，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禹兒聽后，怯生生地牽着母親塗山女的手來到禹面前。看着已經自己九歲的兒子，禹蹲下來將他緊緊抱着，失聲痛哭。塗山女也蹲下來，一家三口抱着一起。

百靈鳳抓着小朵的手，看着這個此刻幸福的家庭，熱淚盈眶，她心裏也渴望着一個孩子啊！

就在大家沉浸在久別重逢親子相認的幸福中的時候。龍蘭巨石突然傳來慘叫聲，「水怪殺人啦！」聽到這一呼聲，禹清醒過來，小朵也鬆開百靈鳳的手，和禹一起往巨石那邊望去，只見那裏水浪滔天，混亂不堪。

「不好，水怪出來害人了。咱們去看看。」禹對小朵說。

小朵點點頭，禹只好鬆開兒子的手，看了塗山女一眼，轉身向巨石走去，任憑妻兒如何呼喊，都不曾回頭。他知道，他沒有選擇。治水是他天生的使命。禹就這樣漸漸遠離小屋，終究第三次，他曾離家那麼近，但還是沒有進入家門。

禹和小朵趕到巨石的時候，已經有幾位官兵倒在血泊里。此時，水怪在岸邊興風作浪，眾將士不敢靠近。

「大人！」眾將士見禹和小朵過來，紛紛讓路。

禹和小朵穿過人群，朝水怪走去。附身翻看那幾位官兵的屍體。死狀慘烈。禹大怒，舉起手中的長鎬指著水怪大喊，「孽畜！休再傷人！本大人今天就斬了你！」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你們是鬥不過我的。」水怪大笑一聲，吐出一條水龍。直朝禹噴來。禹拿着長鎬挺著水龍站立，無所畏懼。一陣水浪過後，見禹紋絲不動，水怪大怒，跳上暗來，掏出一雙鉗，朝禹揮了過來。禹揮起長鎬迎了上去，與水怪交戰。禹雖然有帝王之威，然水怪畢竟身懷妖法，幾回合下來，禹已經退至巨石附近。小朵見禹被水怪壓着打，甚是不利，於是便衝上去幫禹，小朵的內力是在場所有人最強的，打個水怪更不在話下，然而，狡猾的水怪在受小朵幾拳之後，突然飛了起來，朝巨石小屋那邊飛去。小朵眼看不妙，也輕功而起，追了上去。禹不會輕功，但腳力十分了得，上次背着塗山女從河神廟回家，不消半柱香。此時情況更加危急，眼看着妻兒就要落入水怪手裏，禹的腳力竟是往rì數倍。就在水怪伸出魔爪準備將禹兒抓走的時候，小朵一個翻身一躍，越過水怪頭頂，將塗山女和禹兒護在身後，接着，百靈鳳從指間飛出幾枚銀針，刺向水怪，水怪來不及閃躲，被銀針刺中左眼，當即落地。

此時，禹趕到，高舉長鎬將要向水怪砍去，不料水怪吐出一縷黑煙，禹眼前一黑，不辨方向，水怪趁機站起，雙鉗高高揚起，隨後往禹身上重重劈下來。禹只能順勢一擋，但禹的內力那扛得住水怪的魔力。一下就被水怪砍壓到脖子邊上。小朵見狀，趕緊向前一躍，往禹的後背重重擊出一掌，只見小朵大吼一聲，水怪隨即被震飛出去。小朵這招隔山打牛硬是將水怪衝到巨石之上。圍在巨石旁的將士只聽得嘎嚓聲響，只見水怪狠狠摔在巨石上面，黑血直噴。在黑血的浸染下，巨石裂開一條條的細紋。

這時，禹和小朵趕來。看到水怪死不瞑目，禹舉起長鎬跳上巨石，高高揚起長鎬，一揮而下，將水怪的頭顱砍下，頓時，巨石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禹趕緊提着水怪的頭顱跳下來。禹剛一着地，巨石轟然裂開，被巨石阻擋的黃河奔涌而下，因為九大支流早已疏通，水患一下變成了水利。看到多年的水患終於解決。眾將士歡呼雀躍。

次rì，舜為表彰禹治水的功勞，特地舉行祭河儀式。祭河當天，禹提着水怪的頭顱前往剛修復的河神廟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