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臨近過年，媽媽又去超市買了一些蠟燭。前一年的冰災讓大家都心有餘悸。我至今記得街邊被壓垮的綠化樹。為了防止更多的樹受災，政府連夜組織人員把樹枝給剪掉了。山上的高壓線也有不少損壞的，家裏好幾天都沒有電，只能靠蠟燭照明。

不過，那一年的冬天天氣還算不錯。媽媽常說這幾年的冬天遠比以前暖和。我用書本和報紙上看到的溫室效應和臭氧層損壞和她解釋。她抱怨道：「現在的東西都不健康。水果和蔬菜都打了農藥，有的是催熟的，有的放了糖精，吃了哪裏要得？你看去年奶粉那件事，那幫人真的是該死。」

爸爸有時聽到這些話，就會說一句：「難不成就不吃了嗎？」媽媽便接着教育我以後洗水果要放鹽，不削皮的蘋果不能吃之類的，還有讓我在外邊少吃辣條、少喝飲料。

我覺得爸爸說的有道理，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似乎自零八年起，大家都關心起了環保問題。奧運會前，我經常在報紙上看到有關BJ霧霾的文章。汶川地震后，還曾看到將原因歸結於三峽大壩的言論。

而環保也成為了輿論場上繼公民素質、基礎教育后，宣揚西方的先進與美好的重要論據。我還曾在報刊上看到人說在美國刷碗都比國內混得好。同學中甚至有人因此對西方國家心生嚮往。那時候，大家都對這些言論信以為真，包括我自己。

或許是小時候看了太多傳統文化書籍的緣故，我始終為自己身為中國人而感到自豪。《道德經》的智慧、《莊子》的逍遙、司馬遷的《史記》、唐朝的詩、宋代的詞，倪瓚的山水、八大山人的魚、張大千的荷花，王羲之的飄逸、王獻之的清俊、米芾的意趣，這些可讓我太喜歡了。在詩歌和美術領域，中華民族就是最牛的。即使在經濟、政治和軍事上，我們也曾長期領先其他民族。三省制的分權制約、科舉制的選賢任能、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和西方的政治制度比就真的一無是處嗎？至少在巴爾扎克等人的筆下，上流社會的骯髒與腐敗比比皆是，用錢購買爵位、職位的事更是屢見不鮮。

我們在漢唐強盛的國力是老百姓一畝一畝田種出來的。他們呢？在非洲販賣人口、在中國販賣鴉片、在美洲屠殺原住民。

我內心無法接受中華民族不如他們的言論。然而，事實就是這樣。我們的經濟體量和美國差了那麼遠。從人均來看，即使和歐洲、日本、韓國比，都有不小的差距。

在歷史書上，看到九六年台海危機、九九年南斯拉夫大使館事件、零一年南海撞機事件時，我深深感到了總理「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悲憤。那時，我常常在想，我們什麼時候能有航空母艦？什麼時候能有隱身飛機？什麼時候能有戰略轟戰機？什麼時候能有媲美美俄的核潛艇？

《國防時報》上轉載的一些文章說，我們落後美國至少五十年。那時候，我還活着嗎？

可是，想起出現在汶川的人民子弟兵，我就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六十年前，不就是他們把美軍趕回了三八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