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回報

來賓的人數之多是雷蒙始料未及的，前來參加這場訂婚宴會的人幾乎涵蓋了整個dìdū大部分的貴族家庭。好在雖然凱迪拉克家已經沒落，但是留給雷蒙的這件大宅子還是相當寬敞的，足夠容納所有人而不顯得過分擁擠。

想要招待如此之多的客人，不僅僅是食物的花費，用來服侍客人的傭人就是相當大的一筆支出。雷蒙根本就沒有想要在dìdū呆多長時間，所以除了他從瓦朗斯帶回來的哈里一家之外，根本就沒有雇傭任何的傭人。不過還好有沃爾特，有這個什麼事都能夠事先準備妥當的合格管家存在，總算是沒有出現人手不足的尷尬場面。

其實沃爾特並沒有雇傭太多的僕人。因為在這種重要的場合里，不合格的僕人只會讓凱迪拉克家顯得更加落魄和衰敗。他只是雇傭了十個樣貌看上去比較順眼，手腳靈活的年輕人來做服侍的工作。他們所要做的並不複雜，只需要站在桌子前面幫助客人將他們想要吃的東西裝進盤子裏，或是在客人吃完之後將垃圾清理掉就可以了，而不是像其他宴會上的傭人那樣，一直守候在客人的身邊等候客人的吩咐。

想要舉辦一場足夠容納這麼多人的宴會，不用說餐具，凱迪拉克家連桌椅都不夠。不過這並沒有難倒這位合格的管家。在塞路爾的提議之下，沃爾特採用了一種節省人力，節省空間並且非常新穎的宴會，塞路爾管這叫自助餐。

將長條形的桌子連起來擺在屋子的四周，上面擺滿了各種食物。其中幾張桌子上面擺的是餐前的開胃菜，都是廚師在宴會之前事先做好的。而另外的幾張桌子上擺的則是各種熱菜，有兩名廚師專門負責這張桌子。當這張桌子上面的菜肴被客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會有傭人將這個消息及時的通知這兩位廚師，讓他們立刻動手開始準備新一輪的菜肴。而年紀不大卻異常靈活的哈里自然是做這件事情的不二人選，正常宴會他都在餐廳和廚房之間來回不停的奔走。而其他的幾張桌子則是擺滿了飯後甜點和酒水，由哈里的姐姐負責。甜點和酒水都是現成的，哈里的姐姐只需要將這些東西倒進酒杯和碟子放置好就可以了。

這樣做的好處是客人可以挑選他們所鍾愛的食物來食用，而廚師也可以根據各種菜肴的消耗程度來及時的調整方針，從而盡量減少食物浪費的問題。而且這樣一來所需要的人手也大大的減少了，讓本來就缺少足夠傭人的凱迪拉克家不至於在這種時候出洋相。其實這種宴會方式並不是塞路爾獨創的，在海峽對面的格倫帝國就有經常會這種宴會。海盜們天生的豪放粗野xìng格決定了他們在在進食的時候非要厭惡那些繁瑣的用餐禮節和規矩，他們更喜歡將所有的食物都擺出來，供他們肆無忌憚的吃喝個痛快。雖然在帝國貴族們看來，海盜的用餐方式有些粗俗不堪，但是當沃爾特將所有的一切都包上了一層華貴的包裝之後，已經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看得出這種宴會和海盜的用餐方法在本質上根本就是一樣的了。在餐廳的角落裏有沃爾特特意雇傭來的藝人，一直在演奏著舒緩而悅耳的音樂。而且製作jīng美的食物和佈置的非常華麗的餐廳，也足以沖淡人們印象中對於海盜宴會的印象。

這種用餐形式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節省掉大量訓練有素的傭人，而這正是凱迪拉克家最為緊缺的一項資源。而且在客人們看來，這種無拘無束隨心所yù的用餐方法也的確能夠讓人心情舒暢，所以對於凱迪拉克家採用的這種變相的海盜宴會評價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這種宴會最重要的是需要一個合格的協調者，他需要負責引導客人的流動讓他們不至於都擠在一張桌子上毫無身份的爭奪一種食物。不過還好沃爾特在這種領域有着豐富的經驗，根本就不需要雷蒙來cāo心。

而作為今晚主角的雷蒙和瑪麗亞，在宴會開始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在一張長長的契約上面分別簽下了兩個人的名字。這份契約是沃爾特和菲奧娜嬤嬤兩人聯手撰寫的，上面寫滿了各種雷蒙和瑪麗亞結婚後所必須做到的事情，包括生幾個孩子，各自的責任與義務之類的東西。這東西其實也是雷蒙對於這場訂婚儀式不滿的原因，一場在他印象里浪漫美麗的儀式被這份契約弄得簡直就像是一場**裸的生意。不過瑪麗亞對此倒是毫不介意，反而在一旁安慰起雷蒙來。對瑪麗亞來說，很早之前她就早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而自己就是這場交易中的商品。不過既然交易的對象是自己心目中愛慕的人選，她當然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沒有想到，你居然比我還早一步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好友尤利婭挽著瑪麗亞的手臂，不由的感嘆道。「這個結果對你來說果然是最好的，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謝謝你，我最親愛的尤利婭。」瑪麗亞微笑着回答道。「我想在不久之後你也一定能夠遇到你的白馬王子，就像現在的我這樣幸福。」

「我想這是不可能的。」尤利婭苦笑着搖頭說道。「以我父親的地位，我的婚姻註定會是一場利益的交易，覺不可能像你這樣稱心如意。」

「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瑪麗亞安慰她道。「但是現在你不是也看到了，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能夠兩全其美的事情，我就是一個例子。」

「但願吧。」尤利婭笑了笑。雖然並未將瑪麗亞的安慰當真，但是她也很快拋開那些不愉快的念頭。「不要忘記了，你和凱迪拉克伯爵結婚的時候，我要當你的伴娘。」

「我當然不會忘記的，因為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了。」瑪麗亞用力的抱着尤利婭的肩膀。

作為半個主人的雷蒙並不在宴會廳里招待客人，不過也沒有人能夠拿這個來指責他，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在完成訂婚儀式之後就陪着約瑟夫王子上了二樓。雅克王子不在dìdū，作為王位爭奪的新晉勢力的約瑟夫王子，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去挑戰他的權威，就連那些雅克王子的堅定盟友也不例外，自然也不會有人拿這種事情來為難雷蒙。

逃開了嘈雜的人群，雷蒙和約瑟夫兩人單獨呆在二樓的書房裏。親手為約瑟夫倒了一杯茶，雷蒙打量著約瑟夫那張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稚嫩的面孔，而約瑟夫同樣的也在看着雷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很奇妙，雖然當初的確是雷蒙救了約瑟夫一命，但是那也只不過是伊麗莎白夫人的計劃，而雷蒙只不過是其中的執行者而已。對於約瑟夫，雷蒙談不上什麼忠誠或是友情，更多的只是利用而已。為了答謝雷蒙的救命之恩，約瑟夫同樣的也給與了雷蒙足夠的回報。在雷蒙前往瓦朗斯之前，他就為雷蒙送來了他的親筆信，為雷蒙的瓦朗斯之行鋪平了道路。而雷蒙則是利用這封親筆信，幫助約瑟夫打開了爭奪王位的契機，現在又到了約瑟夫給與他回報的時候了。

「我聽說你要去科特？」約瑟夫率先開口說道。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私生子，約瑟夫給與了雷蒙足夠的重視。這是一種天生的直覺，當他第一眼看到雷蒙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個人能夠為他的將來帶來巨大的助力。而為了能夠讓雷蒙給自己做得更多更好，他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給與雷蒙更多的幫助。

「嗯，領地里出了一點事情，有人想要吞掉我的錢。」雷蒙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的回答道。接下來的事情他還需要約瑟夫的幫忙，並不需要向他隱瞞什麼。

「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一定是為了錢的事情。」約瑟夫想起了當初雷蒙向自己勒索那一千個金幣時候的情形，不禁笑了起來。「需要我做什麼？」

「幫我牽制住弗雷德伯爵。」雷蒙回答道。「只要沒有他在裏面搗亂的話，一個小小的商行我還不放在眼裏。」

「明白了，貴族理事會那裏我會去打個招呼，讓他抽不出時間來跟你搗亂。」約瑟夫點了點頭。這件事對他來說問題不大，他所要做的只是說句話，傳遞一個態度而已。「還需要我做什麼？」

「不用了。」雷蒙搖了搖頭。「剩下的事情我會自己動手。可能在一段時間裏幫不上你的忙了，不過既然雅克不在dìdū，應該也不會有人會找你的麻煩。」

「我這邊暫時不需要擔心。」約瑟夫點了點頭，滿臉自信的說道。「如果我那個討厭的雅克不在身邊還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勉強生存的話，恐怕我想也不會有人願意繼續陪我走接下來更為艱難的道路了。」

「那就好。」雷蒙也笑了起來。

「不過你所拜託我的事情實在是太容易了一點，遠遠比不上你給與我的幫助。」約瑟夫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蓋有皇家印章的文件，遞到了雷蒙的面前。「我想了很久，覺得這個應該可以勉強作為我給與你的回報。」

「這是什麼？」雷蒙接過文件仔細的看了起來。

「募兵許可。」約瑟夫回答道。「在你的領地，你可以募集兩千以下的人手作為你的私兵。」說到這裏，約瑟夫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你的實力越強大，能夠為我帶來的幫助也就會越多。想要在雅克的手裏將王位繼承權奪走，依靠我們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