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九章 要打就打疼他(一)

第五五九章 要打就打疼他(一)

第五五九章要打就打疼他(一)

南來的夜風輕拂豫南大地,長時間乾旱騰起的滿天粉塵在子夜時分盡數消散,一鈎新月浮在湛藍的天際,偶爾飄過月梢的薄雲在漫天繁星中如輕紗般裊裊流動,寂靜的大地上夏蟲鼓噪螢火點點,灰濛濛的林子裏傳來幾聲隱約的夜梟悲鳴,所以的一切預示著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鄧州城南十公里的王良村弧形戰壕里,十七歲的新兵柱子頭枕鐵鍬把,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着,最後換成仰卧睡姿望着天空明亮的星星不停眨眼,星光將他年輕的臉龐照映得清清楚楚輪廓畢現,一雙獃滯的眸子中掩藏不住的驚恐之『色』展『露』無疑。

一聲「咕嚕」響起,柱子飢餓的肚子不爭氣地鳴叫起來,身邊鬍子拉碴的老兵班長側過身子,睜開疲憊的眼睛,伸出手搭在柱子腦袋上,低聲問道:「餓了?」

「嗯?哦……齊叔,你說,安家軍的特務連今晚會『摸』上來打冷槍嗎?」鐵骨559

柱子很害怕,他和所有的弟兄們一樣根本沒有特種部隊的概念,因此也和所有老兵一樣把安家軍的特種大隊稱之為特務連,以為安家軍也和自己的部隊一樣,有功夫、槍法準的最牛『逼』的老兵全都集中在特務連裏面。

老班長嘆了口氣:「柱子,這事可說不準,人家在暗處,俺們在明處,還是記住老叔給你說的法子,別離開戰壕,別離開大夥就行了,要是落單了就說不準,唉……睡吧,明早早點兒起來,叔讓老霍頭多給你一勺玉米飯,你就不用挨餓了。」

柱子感激地低下腦袋,閉上眼隨即再次睜開:「叔,俺們每天都有人被安家軍的特務連打死,南面大小道路上全是地雷,咱們動都不能動,龐長官和咱們旅長也沒轍,整天擔驚受怕的,俺這心裏難受啊……叔,你說俺們要熬到什麼時候啊?」

「孩子,叔也不知道要熬到啥時候,忍忍吧,當兵就這樣,要是不當兵,只能等著餓死,當兵還能混個每日兩餐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活下去,總比死了強……睡吧,睜開眼天就亮了,明天還得加固工事。」

老班長蜷縮身子閉上眼,習慣『性』地把懷裏的漢陽造步槍摟得緊緊的。

柱子閉上嘴也閉上眼,不一會兒就被糾結頭髮里的虱子咬得難受,他伸出手猛抓幾下腦袋,翻轉身子枕在地上的小坑邊沿,沒一會兒似乎聽到陣陣隱約的轟鳴聲,柱子猛然睜開眼仔細聽,只覺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嚇得立馬爬起來,驚恐地趴在戰壕邊沿凝視南方,可什麼也看不清楚,耳畔的轟鳴聲隨即消失,四處傳來的除了同袍們疲憊的呼嚕聲就是曠野蟲子的叫聲。

柱子搓搓眼睛看了好一會,再次坐在冰冷的戰壕里,藉著星光打量前後左右東歪西倒睡成一片的弟兄們,嘆了口氣,徐徐睡下,剛要轉個身子換個舒服點兒的睡姿,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接着是一片刺破耳膜的炮彈劃破空氣的凄厲尖嘯,柱子嚇得撲在老班長身上哭喊起來,整個陣地隨即哀叫不斷,混『亂』不堪,老班長剛坐起來,一發炮彈閃電而至落在身邊轟然爆炸,柱子的整個身體被炸飛數米高,肢體分離前他清楚地看到老班長被炸斷的腦袋撞在自己的腳尖上,隨後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激『射』的火光和硝煙。

西北軍弧形陣地那面四公里的三個炮兵陣地上火光不斷,炮聲隆隆,安毅第五軍團四十八門火炮對敵軍陣地進行十分鐘狂轟濫炸之後,前出到位的七十二門迫擊炮再次怒吼起來,十六師、新九師五個旅兩萬三千將士在嘹亮的衝鋒號聲中齊聲吶喊發起衝鋒,幾乎是踏着炮彈的落點,如『潮』水一般衝進敵軍弧形陣地,對一切動彈之物展開無情地『射』擊,僅二十分鐘時間就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和一往無前的氣勢踏平敵軍陣地,繼續向鄧州城發起猛烈衝鋒。

南陽,第三路軍司令部。

剛剛睡下的龐炳勛迅速穿上戎裝來到前堂,在一片嘈雜喧鬧的電波聲、電話聲、叫喊聲和腳步聲中,走向臉『色』慘白的參謀長:「情況如何?」

「從鄧州前線首次告急到此刻,兩道防線已被對手強勢兵力撕開,鄧州兩個旅匆忙迎戰,至今仍然無法判斷攻擊之敵的具體番號和兵力。僅僅二十五分鐘,新野急報,遭到不低於兩個師的敵軍猛烈襲擊,敵人的炮火遠遠超出我們的預計,從暫八師急報來看,敵人至少有兩個炮團的規模,順理推斷進攻的敵軍不下於三個師兵力。目前敵第五軍團已對新野形成東、南、西三面圍攻之勢,新八師突遭猛烈炮火打擊,損失極為慘重,請求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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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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