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征途萬里會豪雄 第四百四十四章可笑

第五卷征途萬里會豪雄 第四百四十四章可笑

畫橋流水,雨濕落紅飛不起。月破黃昏,簾里余香

徘徊不語,今夜夢魂何處去。不似垂楊,猶解飛花入洞房。」

琴聲叮咚,女子的聲音嬌嬌軟軟,迴腸盪氣之餘,便好像一根細絲,纏的人心尖兒都是痒痒的。

餘音未落,鼓掌之聲已然響起。

有人便即笑道:「雨濕落紅飛不起,簾里余香馬上聞。好詞,果然是好詞。。。

也有人附和著,「不愧是太子府上的人,嘖嘖。。。。。。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啊。。。。

上一個青年,一身絲織便服,腰懸佩玉,頭頂明珠,面容清秀英俊,這時懶懶的斜靠在椅子上,臉上帶着些矜持的微笑,也是輕輕擊掌。

下坐着的是幾個寬袍大袖的儒士,都是滿臉的讚歎,搖頭晃腦之際,也是贊語不斷。

在場諸人皆是輕鬆隨意,周圍伺候的十餘個美麗少女,穿着清涼的夏衣,扭著細軟的腰肢,與這些放浪形骸的貴人們調笑不斷,間或假嗲做痴,咯咯嬌笑,穿花蝴蝶般游轉於桌宴之間,卻是為這初夏的後園宴會,增了無邊的春色。

「也不用問,如此婉約細美之詞,一定是出自李鳳景之手了。。。。。

「不錯,李鳳景詞風委婉,讀之總讓人迴腸盪氣,欲罷不能,功底之深厚,實不讓於柳屯田,不愧是我蜀中雅士之翹楚。。。。。。」

「可惜。李鳳景隨蘇安國出征禦敵去了。不然有其在此。醉熏之餘。填詞數。當為樂事地。。。。

「李鳳景弱質之身。怎去了刀兵險地?難道也想學一學那班定遠。。。。

。。。

「年兄差矣。李兄出征之前。卻是與子佢秉燭長談了一番。李兄言道。溫柔之鄉。做出來地詞句皆有脂粉氣。不親聞畫角之音。金戈之鳴。他這一生。也不過是第二個柳三變罷了。此次若能得些許殺伐之氣。必能雄健之音。做邊塞之曲。。。。

諸位。這次李鳳景迴轉之後。詞風當另有一番境界。諸位拭目以待便是。。。

眾人恍然大悟之餘。卻是連連讚歎。

「李鳳景果然好氣魄,當為我輩之楷模。。。。

「若真能如此,實為我蜀中文壇之幸事啊。。。。。

正紛亂之際,卻是有個尖銳的聲音道:「李鳳景,其心可誅也。。。。。

此話一出,一時間,場中卻是鴉雀無聲,眾人皆是驚詫莫名,接着便都對說話之人怒目而視,便是上的青年貴人,也是臉色一變,眼中寒光頓露,威勢立顯。

這個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后蜀太子孟謙,后蜀孟氏祖上乃是後唐蜀中節度使,后羽翼豐滿,後唐又是積弱不堪,根本無力約束這等封疆大吏,於是稱王稱帝也就理所當然了。

如今大秦興兵攻蜀,太子孟謙此時與同門下平章事王一黨有隙,王更乃齊平郡王舅父,兩家正斗的不亦樂乎,秦軍入蜀,如入無人之境,兩黨皆驚,算是暫時放下了恩怨,協力退敵,這才有了理國公趙方統軍,而樞密副使蘇方重為監軍的折中決議。

而昨日太子孟謙上書要親統援軍,往援劍門,卻為王一黨所阻,心情不佳之下,今日這才召了一群近臣在這裏作樂。

雖說前方戰事如火如荼,但眾人也知道太子殿下心緒不佳,便也避而不談戰事上的事情,只是說一些風雅之事,以娛太子。

其實在這些人心裏,卻也並不為前方戰事着急,有劍門天險在,又有蜀中名將趙方統兵把守,料來秦軍也到不得京師這繁華之地,蜀中重文輕武之風在這片刻之間便已顯現無疑的了。

說話的是個黑臉的中年人,身子不高,相貌卻醜陋的緊,嘴唇很厚,偏偏生了一張大嘴,鼻子塌塌著,眼睛很大,眉毛卻很短,再加上一張黑臉膛,一身儒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沒有半點文雅之氣,反而有沐猴而冠之嫌。

眾人驚訝過後,卻是都露出帶着嫌惡的恍然之色,紛紛將目光移開,顯是知道此人的秉性,不欲與其爭辯的。

到是太子孟謙輕笑了一聲道:「孫文通到是每處驚人之語,此話又怎麼講?」

既然太子殿下問出了口,眾人雖都暗自嗤笑,卻也不得不將心中的鄙夷藏起來,露出傾聽之色。

說起這個孫文通來,也算是個異類,二十歲上中進士,卻因容貌醜陋,被考官笑語曰,可有

才?

孫文通卻是當即答道,汝非曹劉,安識賢愚?

考官大怒,立將其劃為末等。

這個孫文通當時便道,這官兒不作也罷,之後數年也就沒了消息。

不過數年之後,再次入京之時,卻已經是靖安軍參軍事了,卻原來是投筆從戎,當兵吃糧去了的。

據說很得理國公趙方之賞識,有意讓其為自己府上之司馬從事,但這人性子彆扭,不幾,便又在一次宴會上得罪了當今同門下平章事王,更是指著對方鼻子大罵對方為禍國之臣,下場自然不用說了,未幾,便被貶為庶民。

太子跟王斗的正烈,頗已有了些對方反對的我便同意,對方同意的我便反對的意思,於是孫文通搖身一變,便成了東宮侍講,世事無常,在他身上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當過兵,與南蠻着實見過些刀槍戰陣的孫文通在太子近臣之中,自然是格格不入,頗有些形單影隻的意思的,一來因其長的太丑,二來嘛,眾人皆是自詡為高雅之士,也恥於同一個曾在軍營中與一群粗漢摸爬滾打的傢伙為伍的。

孫文通此時掃視眾人,眼中也有鄙夷之意,眸光卻是亮的讓人不敢逼視,此時沉聲道:「李鳳景酸腐之人,視軍國大事為兒戲,其罪當誅。。。

秦軍鋒芒正盛,入川以來,卻與百姓無犯,所圖非小,可笑諸位還在此處聽歌看舞,寧不知秦軍兵臨城下之時,諸位便皆為階下之囚。。。。。

孟謙眉頭跳動了幾下,卻早有人跳了出來,「住口,大言之狂生,無君無父之匹夫,殿下之前,竟敢出此逆亂之言。

秦國者,不修文德,窮兵黷武,蠻夷之邦也,今無故犯我疆界,名即不正,言亦不順,不應天時,不佔人和,不知地理,有何足懼。。

。。。

在座皆我蜀中之精華,國家之棟樑,太子殿下更是英明神武,揮手間便能讓秦軍灰飛煙滅,豎子咆哮於其間,出此狂悖之言,是何道理?」

那人說的慷慨激昂,一路臉紅脖子粗的說下來,其餘人等都是擊掌叫好,便是太子孟謙也是頻頻點頭,顯是大為贊同的。

孫文通卻是哼了一聲,與這些人詞辯,卻讓他感到分外的噁心,他也明白,和這些人爭辯無益於事,這些傢伙吟風弄月的本事都是不小,引經據典辯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讓這些傢伙聽進一些道理的。

他們不通軍事,不問疾苦,哪裏會明白秦軍的可怕,他說的再多,又有什麼用?見那位太子殿下也有附和之意,立時滿腔的鬱悶都化為了灰心,悶哼了一聲,重重將酒樽在桌上一頓,站起身來,也不再辯解什麼,微微向太子方向躬身一禮,轉身便即離去,絲毫不理身後此起彼伏的狂妄,豎子之類的大罵聲。

孟謙微微擺手,眾人這才紛紛收聲,那自覺將孫文通辯的無顏而去的東宮執筆張觀更是得意洋洋,心裏話,都說那孫黑臉辯才無礙,當年更是將同門下平章事王罵的啞口無言,原來也不過如此。

得意之餘,卻是不忘躬身道:「狂生無禮在前,臣一時激於義憤,口不擇言,望殿下恕罪。」

孟謙微微一笑,神色分外和煦,「孫文通就是如此,每每之言不忌,我也甚為苦惱,有人能挫其鋒芒,是求之不得之事,不過其人到是不錯的,盡忠職守,也很有些才幹的,只是狂妄了些,諸位可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啊。。。

這番話說下來,眾人卻是紛紛贊道:「殿下果然仁厚。。。。。。。」

「殿下寬宏,竟能容下此等樣人,實為社稷之幸,國家之福啊。」

。。。

孟謙微笑搖頭,雖然作謙遜狀,但臉上浮起一片潮紅,顯見此等恭維之語,卻是甚合其心的了。

正紛擾間,東宮總管大太監於富卻是跌跌撞撞的從遠處跑了過來,也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滿頭大汗的來到孟謙身前,在孟謙耳邊也不知說了什麼,孟謙臉上的血色立時褪盡,驚聲道: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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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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