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跟蹤
趙韞古井無波地收回目光，問呂財：「要多少銀子？」
「三弟說五兩就夠了。」呂財連忙答道。
一旁的呂福和王氏則是被下了一跳，「五兩？以前也從來沒要這麼多啊！」
以前呂禎要買紙筆，每次也就要一兩或二兩銀子，而且還是兩三個月才要一回。
呂財撓了撓頭，「我也奇怪來着，仔細問了，他說是要買的那幾本書不好買，所以才價格貴。」
周氏放下了筷子，唉聲嘆氣道：「幸好娘新得了五十兩，不然以咱們此前公中的繼續，不還要被挖空了！要我說，咱們就再供他兩個月，兩個月後，呂禎他就算考中了秀才也別讀了，在私塾里找個教書先生的活，也能夠補貼點家用。」
對於周氏「反向勸學」的話，趙韞已經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自動選擇屏蔽。她轉眸，看向眼巴巴的呂財，淡聲道：「等著。」
話落起身回屋，沒一會兒，拿着五貫錢出來了，「讓呂禎好好學，有什麼需要家裏都會儘力滿足他。」
呂財聞言，方才還有點提心弔膽，現在一顆心總算落到實處了。娘這不是壓根就沒起疑嘛！
「得嘞！」
呂財笑呵呵地借過錢，眸光不經意在飯桌上和自家女人對視了一眼，滿是暗自得意。
【主播，我總感覺這個呂財是在騙錢吧，你就這麼痛快給了他？】
【以我對主播的了解，她心裏一定又在盤算什麼捏！】
【看到你們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呼呼！】
趙韞回房，看到直播間里的眾多彈幕，微微一笑，「明天想不想去縣城逛逛？」
半坡村的風光雖然好，但是看了這麼些天也沒了新鮮感，眼下聽到主播的話，整個直播間幾乎都沸騰了。
【要去要去！】
【感謝呂財！感謝五兩銀子！】
【系統：用戶早起太煩惱贈送花花一朵，價值5積分。】
【系統：用戶唐心何包蛋贈送花花一朵，價值5積分。】
……
看着直播間不斷滾過的禮物，趙韞就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沒錯。
次日一早，吃完飯後趙韞最先提着個竹簍出門。
在出了半坡村不遠的僻靜樹林處，她將竹簍里的男子衣裳拿出來，穿上后又用頭巾把頭髮包起來，用炭塊把眉毛塗粗。
等看到呂財從半坡村出來后，才從樹林里隻身走出，遠遠地跟上。
呂財忙着趕路，倒也沒心思注意身後有人尾隨。
【雖然但是，主播打扮的真的好醜啊，好不容易變白了一點，又給塗黑回去了嗚嗚嗚！】
趙韞無奈，「我隻身輕微抹了點灰好不好。」
警匪片看多了，以至於趙韞勉勉強強也算了解，最優秀的偽裝是融於大眾，她如果塗的太黑了，反倒要引呂財注目，得不償失。
【可能是眉毛的原因，好像兩條毛毛蟲哈哈哈哈！】
趙韞：「……」
呂財腿腳還挺快，要不是趙韞這幾日一直在喝營養液調養身子，還真不一定能追得上他。
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縣城，周圍商鋪林立，人來人往，路都是用石板鋪成的，橋邊大柳樹下，還有幾個踢蹴鞠的富貴公子哥。
呂財做工的地方是縣城中一家不大不小的裁縫鋪，之前學裁縫手藝時，學費還是原身用大半嫁妝補貼的。
趙韞親眼看見他經過了賣文房四寶的鋪子，卻絲毫也不往裏瞅一眼，直接就進了裁縫鋪子，跟同樣做工的夥計談笑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始幹活。
趙韞之所以會選擇偷偷跟來，其實多少還是對這個二兒子抱了一些期待的，雖然少，但總歸還是有的。
但沒想到，他真是一點也不配。
趙韞基本上已經徹底死心了，轉而帶着直播間的友友們去逛縣城。
這個縣城名叫秣陵縣，地方不大，兩個小時就能逛完。
【好想買那個糖人，這手工藝放到現在，都能申請進非遺了吧。】
【請求主播代嘗！】
反正也不貴，一文錢一個，趙韞直接就買了兩個，就是麥芽糖的味。
【甜嗎主播？】
看着直播間眼巴巴的彈幕，趙韞忍俊不禁，【甜。】
要是有辦法能把這裏的物品通過直播間傳送給觀眾就好了。
不過這個念頭趙韞也只是想想罷了，若真能如此，她何不直接把自己傳送過去？
又逛了一圈，回到那家裁縫鋪附近的時候，呂財剛結束做工，裁縫鋪管飯，他和另一個夥計做了飯後，兩人端著碗一邊吃飯一邊插科打諢。
整個下午沒有什麼活要干，主要就是招待客人，賣出布料和衣服。
客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但是一匹布居然就要賣100文，一件成衣更是起碼賣兩三百文，怪不得裁縫鋪老闆請得起兩個夥計。
趙韞第一次來縣城，明明她穿越前待過更加繁華的魔都，給人的小費都是五張紅起步，此刻卻不得不承認有被一個小縣城的物價鎮住，並且對這些開鋪子的商人每月的盈收起了羨慕之心。
直播間觀眾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似的，馬上就有人道：
【想看主播開商鋪！】
【想看主播做大東家！】
趙韞：不得不說專業對口了。
但這事同樣急不得。
一直到了傍晚，裁縫鋪關門了，呂財也沒有去書店和文房四寶店買任何東西，兩手一揣便回了家，還哼著歌，心情蠻不錯的樣子。
趙韞默默地跟在其後，也不聲張，渾然是一副有算計的模樣。
直播間卻沒她這麼淡定。
【生他不如生個叉燒！】有彈幕直接罵道。
【我才想起來這呂財十九歲，但是這油腔滑調的樣子，說三十我也信。】
【這個號廢了，重練一個吧。】
趙韞：我上哪給你重練？
對於無痛當媽這件事，她接受能力還算可以。但如果真要讓她去生個孩子……對不起，噠咩。
晚上，趙韞是最後一個回去的，她已經重新換回了婦人的裝束，手裏照舊提着那個竹簍。
周氏一見她回來，便扶著腰眼巴巴地到跟前來，「娘，今兒抓了多少條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