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看望昔日好友

翌日，在家寫字的蘇娟偶然聽到外頭有人激動地說些什麼。

仔細一聽，當即規整地放下筆，收好宣紙，隨即又收拾了點東西。

蘇英見狀問她要去做什麼。

蘇娟應了一聲，「聽說白蘭回來了，我過去看看去！」

蘇英聽聞，匆忙着拿了幾個荷包，跟上去，「那帶上我吧！」

蘇娟點點頭，回頭囑咐蘇默在家看門，便帶着蘇英出去了。

蘇英知道這個白蘭，是大姐玩的很好的一個閨蜜，住在村頭。

這個白蘭跟大姐同歲，九歲時就被家裏人賣給了大戶人家當丫頭，還好籤的是十年的短契，如今年頭到了，也確實該回來了。

這些年這個白蘭雖說沒有什麼音信傳回來，不過每隔兩三年就會給家裏寄點東西，大多都很值錢。

就村頭的白家，原先住的還是茅草屋，現在就因為白蘭當丫頭掙了些銀子，就在村頭蓋了間大院子，逢人就說，喜的不得了。

大姐原先有當丫頭的心思，就是從白蘭這來的。

如今得知人回來，肯定是想取取經了。

兩人很快來到白家，白家的人挺多，不過那些都是白家的大人在招待，她們倆個未出閣的，這些人看都沒看一眼。

還好白蘭出來看見她倆，立即拉着她倆回了自己屋。

蘇娟看見白蘭很是激動，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異口同聲地問對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兩人一愣，皆是有些酸澀。

蘇娟嘆了一口氣，將這些年的不如意零零碎碎地說了些。

「…當年我爹娘出事，不少人上門要債，我又無力解決，都是我二叔三叔處理的，然後那些鋪子家產就順勢而然地讓他們打理了。

我之前上門討要糧食銀錢，他們都說最近生意緊張，資金周轉不開，只隨便給我點就打發了，我實在沒辦法，才想着賣身當丫頭的！」

蘇娟說這話的時候，蘇英暗戳戳地罵蘇家人，當年原主爹娘的生意做的很好，根本沒有負債，是這些蘇家人故意不想讓她們好過才這麼說的，若不是有原主上一世的經歷，她根本不敢相信蘇家人有這麼惡！

白蘭聽聞蘇娟的話，忙好心地制止她，「你快收起這心思，無論如何都不要有這種想法了，很危險，我都後悔當大戶人家的丫頭了。

你是不知道，當大戶人家的丫頭，確實比咱們在村裏體面舒適，可內里那份煎熬，你是別提有多心酸了。

若是碰到個好主子，自是你的造化，可若是碰到個心眼壞的，那可真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了。

可這世間的富人，貴人，有幾個是心地好的，你是不知道，我在那，可是受了罪了…」

白蘭說到這，轉身趴在桌子上，更咽起來。

蘇娟一驚，忙安撫她，詢問著大戶人家有什麼不好的。

其實她還是有這種心思的，若是能規避，她就想法子去干，若是不能規避，她就打消這念頭了。

白蘭揉了揉紅紅的眼睛，訴說了自己這幾年的經歷。

原來她一早是在縣裏的一個大戶人家給小姐當丫頭，主人家看她本分老實，就帶着她和小姐一塊去了京城。

那大戶人家有個親戚在京城當官，他們在京城落腳后，她伺候的那個小姐的表哥就找上門來。

那表哥長的一表人才，可卻是個花花腸子，不止見到小姐對她動手動腳，甚至背地裏還單獨把她叫過去動手動腳。

主人家知道了也不說什麼，只是默認，最後那位表哥還隔三差五讓她去他家裏去，這事不到一年，表哥要訂親了，說是個高官人家的千金，脾氣有些不好，偶爾也會過去找那個表哥去玩。

自從訂親，那位表哥就收斂了些，可還是有時候會偷偷摸摸地對她做些什麼，可沒想到被那個千金小姐發現，隨意找了個由頭讓人把她打了一頓。

白蘭露出身上的傷痕，有各種鞭痕，燙疤，燒灼的痕迹，很是觸目驚心。

「如今我清白已失，身上又有諸多明顯疤痕，根本不能再找個好人家嫁了，你說我掙這麼多錢，還有什麼用？

你也別覺得我命不好，攤上了個壞心眼的主子，其實有些丫頭過的比我還要慘，碰到脾氣更不好的主子，會直接把人活活打死，京城有個亂葬崗，那裏的屍體堆積如山，我們底層人的命在那些富人眼裏，不過如螻蟻一般。

簽了契，即便死了，也是主人家賠一筆錢給家裏人打發了事，哪裏會在乎我們的感受？」

蘇娟聽着心驚，當即打消了給大戶人家當丫頭的心思，抱着她輕言安撫她。

蘇英聽着白蘭的遭遇，不僅也是一陣唏噓。

研讀過紅樓夢，那裏面的丫頭過的確實是好，如果沒有原主上一世的記憶儲存在自己的腦子裏，她真就覺得古人就是那般大方知禮，即便有點心機，也不會那般陰暗，可有了上一世的記憶，蘇英卻感覺，這裏的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惡毒。

蘇家一家老小是，外頭這些富人貴人們更是。

同時蘇英也得出了一個結論：珍愛生命，遠離古人。

白蘭跟蘇娟又聊了會，緊接着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看看，這都是那些人賞的，有鐲子，釵子，絹花，耳環，還有好些衣服，都是新的，我大多都穿過一兩次，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送你們！」

蘇娟見她這麼大方，嚇得連連擺手，這料子真是好，一件估計得好幾兩銀子，這可太貴重了，還有這些首飾，那都是銀子啊。

「來嘛，跟我還客氣什麼，不要就是嫌棄我！」白蘭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看着蘇娟和蘇英。

蘇娟有些為難，蘇英卻捧著一件橘紅色裙子眼睛發光。

倒不是說她多喜歡這件衣服，而是有了一個新想法。

白蘭見蘇英喜歡，當即大方地把裙子給了她，「來，拿着，以後常來我家玩，缺什麼了也過來找我，我沒別的要求，跟我做個伴就行！」

蘇英驚了下，抬頭笑笑，「謝謝白蘭姐姐，我是挺喜歡這件衣服的，那我就收下了，改天我做個好東西給你，絕對不讓你吃虧！」

「沒關係的，跟你姐姐常過來就行！」

兩人聊的差不多了，蘇英將衣服收拾了下，貼身放在自己懷裏。

衣服很薄，放在懷裏根本看不出來有東西在裏頭，蘇英很是滿意。

跟白蘭告別後，蘇娟和蘇英就離開了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