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劍卷-前塵零落將星滅

司劍卷-前塵零落將星滅

我悲憫地望着她:「你說的這些,我毫無印象。不過若我曾創造了你們,卻帶給你們不幸。確是我的不對。」

那個姑娘眉眼低垂,扶著胸口。

「地皇,我叫司劍,我久久徘徊在人間,並不只是為了向您老人家抒發怨念。」

「我只想換一樣東西,拿一個線索去換一樣東西。」她眼神無比堅定,緊皺眉頭看着我,拳頭亦是全握。

我笑了:「你能逗留人界百年,有這通天的本事,又何苦同我置換。」

這姑娘性子堅韌,心懷蒼生,卻紅顏薄命,死後魂魄不願散去,實在令人唏噓。

「人界為什麼在尋續命丹,是因為謠言嗎?並非如此。」

她的思緒飄回久遠的過去,

「那個人被我生前的國主奉為座上賓,只因那狗屁長生不老之術罷了。可直到我死後才明白,長生不老之術的確存在。只是普通人達不到罷了。」她搖搖頭。

「我死後守着故土,也親眼見證了齊國疆域的擴大,齊國國主的聖明,可在之後幾代就愈發像我從前的國主了。」

「可那個人卻一直不老不死,說來可笑吧。」

我皺眉。

「因為那個人和上古隕落的一位神祉有關,所以他不老不死,也無人動得了他。他在齊國收復封國數月後就隱居了,齊國國主找了幾代,卻找不到蛛絲馬跡。所以開始大肆搜捕江湖郎中,現如今從醫是一種災難。」她雙眼變得清明,目光堅定望着我。

「地皇,我想求個恩典。來交換那位上古神祉的線索。」

難道是她?還是他?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手指也不聽使喚了。思緒被拉回了萬年前。

上古年間,刑氏一族被冠以莫須有的謀反罪名,刑天被天帝砍去頭顱,刑氏九公主刑畫殺至九重天,一時無人能抵擋。我的兄長女媧長子風容卿主動請纓,逼退刑畫,也間接逼死了他摯愛之人。

就在這之後,我同時失去了最好的嫂嫂和最重要的師尊。

後來我性子愈發寡淡冷清,困自己於聆音山萬年。

我對喜怒哀樂視之為平常,我厭倦麻煩,厭倦人情。是個活脫脫地冷麵神仙。

「你想要換什麼?」

「換他死。」她看着我,目光堅定。

「數百個小二的心肝脾肺腎,只要他的命而已,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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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未同司劍做交易,即便我很想知道他們的線索。

這世上很多事,即便有權利,卻不能濫為。

所謂神仙,便是這般身不由己吧。

我還是找到了司劍所說的那個人。

不過,卻已成了具屍體。

一處不知名的山腳茅草屋,推門只見碩大的「奠」字懸掛於靈堂正中,卻只有一個小廝哭的撕心裂肺。我閉眼,實在忍受不了這般嘈雜。使了個仙術將他定住。

我上前,不由感嘆,百歲之人居然還是個少年郎模樣。

絕世容顏,卻成了棺中枯骨。

我以指尖探取他的靈魂,卻意外發現,這個男子並無心肝脾肺腎。

人界有許多傳說,傀儡人確是其中的怪談。所謂「酒闌有感牽絲戲,也伴兒童看到明。」牽絲戲便是所謂的傀儡戲,有一個人牽引,傀儡便可活靈活現。但傀儡若無人牽引就有自己的意識,那便是傀儡人。

實際上,人界畢竟是人界,絕無可能出現個魑魅魍魎。

可是,他卻是個人,還是個未老就死的人。

此刻我後悔沒把敖子辰帶上,不然以他的見識,倒是能說出個中緣由。

我長嘆了口氣,正打算拘了他的魂魄去地府走一遭。

背後傳來一個男聲:「我要帶他走」。來人不由分說,直接拘了靈魂就走。我皺眉,哪裏來的仙使這般不懂事。急忙攔他。

仔細一看,竟然是那位蓬萊島下棋的白衣少年。

他看了我一眼:「借過,我有要事。」

「這個傀儡人我要親自送到地府,你在這裏搶什麼?」我冷冷看了他一眼。

奇了怪,他好像似乎覺得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地皇老人家,他不歸地府管。」

我冷笑了一聲,

「他既是人,甭管什麼奇異品類,死了都是歸.....」

我話還未說完,他就似風一般跑了出去。然後我也跟着他跑了出去。因為此處是人界,着實不能濫用仙術。我跑的有些慢。我跟着他從人界跑出,飛到了天界。

「您追累了沒有?要不在門口歇著。前因後果我之後悉數告知您。」

我長嘆了口氣。

現如今的年輕神仙,聽敖子辰說大都好吃懶做,不思進取,逍遙快活,偷一天過一天。像這般身強力壯四肢生風的確實少見。

「好,我信你一次。」

大概過了半晌,

少年彎著眉眼,笑着朝我走來。

「沒騙你吧,老人家。」他遞給我一個畫本子,「喏,打開看看。」

「現如今的仙使這般胡鬧了嗎?」我說出這番話還是有些慍怒。如此緊要的時候,這個白衣仙使只給了我一個畫本子。

「看看便是,不耽誤您老半柱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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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雪扶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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