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話

田真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從上到下的撫摸著胸口，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回！」李宏一定神，抬起屁股，也不管田真聽沒聽見，跟不跟得上，撒腿就往回跑，田真愣了一愣，急忙轉身跟着往回跑。他年輕力勝，不一會就追上了李宏，但他只是跟在後面。

雖然他也想第一時間把消息上報，但他懂，他必須得跟在李宏身後。

當田真正在想着這些的時候，猛地李宏身形一停，還得田真差點撞到他身上，要是出在平常，少不了又得訓斥幾句，現在李宏也不在意，眼睛環顧了下四周，看當下無人，離關隘還有些距離，嘴裏喘著粗氣，沖着田真問道：「這事咱得再想想，不能光為了錢，把老命弄丟了！」

有這番話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他走到路邊，就那麼坐到地上，低着頭平息了好一會，才抬頭看向田真道：「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田真一愣，隨即道：「都聽大哥的！」

「領了錢，咱們離開這裏！」李宏亮着眼睛，沉聲說道。

「沒有必要吧大哥，上頭的人還搞不定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孩？依我看，咱也不用等上面來人，直接回去通知大人，一塊把人抓來，功勞咱不全得了？」田真眼睛一轉，說道。

「你不懂，憑咱們的人是不可能的，那老頭不是平常人，要是順利那還一切好說，要是失敗了，命可就沒了！要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那大哥的意思是？」

「拿錢走人，換個地方咱們吃香的喝辣的！」

李宏狠狠的道，說完看向田真，發現田真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飛鴿走後不到一日，便有人來到了青城縣府衙。

李宏和田真也沒想到人會來的這麼快，只是縣丞把事情通知了他，他只告訴了田真，雖是眼饞的緊，但大家在心裏都沒當回事，心想着這麼大的好事也不可輪到他們身上，結果還真讓他們遇上了，雖然可能不一定對，但上報也沒有損失，反而會落個積極為公的好名聲，對以後是有好處的。

當李宏和田真還在睡夢中就被人叫醒，帶到了關隘外。只有三個人，夜裏甚至都看不清來人相貌，來人只問了兩個問題，一是老人和小孩相貌，二是往那個方向去了，就打發他們回家，今天的事情不能對外透露，否則，滅門！嚇得他倆連賞錢的事都忘了問。

崎嶇的山間小道上罕有人至，更別說是晚上了。

聽着，一個小孩坐在馬上，一個老人牽着韁繩慢悠悠的往山上走着，「咯噔，咯噔」的聲音分外清晰。

小男孩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前面的老者，終於是憋不住了

「吳爺爺，我餓了」

老人聞言，腳步一停，看了看周圍，找了個稍微寬敞的地方，把孩子從馬上抱下來，又從馬背的斜靠包里拿出乾糧和水遞給孩子說道：「木五，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爺爺，我也不是你爺爺！」聲音不高，親切中透著嚴厲。

「那我叫你什麼？」

「你可以叫我老頭或吳老頭。」

男孩沒說話，低頭吃慢慢的吃饅頭，饅頭有點硬，還是幾天前買的，就著水，男孩慢慢的吃着。過了一會把手中的乾糧往前一遞，嘴裏發出「嗯」的一聲，老者看了看道：「我不餓，只是苦了你了，情況非常有錢也不能帶你吃好吃的」。

男孩又低着頭慢慢的吃，過了一會又問：「你的肩膀還疼么？」

老人笑了笑

「不疼了」，怕小孩追問隨即又問道：「我和你說的事情你沒忘吧？」

男孩抬起頭想了一下說道：「到八卦門入術門，學會「一劍成陣」然後進階最少要到「入夢級」才能打開你給我的盒子。」

老人聽着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我們的約定，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男孩點了點頭，情緒上有點難過，也沒再說話，還是低頭慢慢弄的吃東西，喝水。

老人頓了頓，又說道：「你叫木五」。

男孩「嗯」了一聲，隨即問道：「那你的，還叫吳老才？」

老人聞言笑了笑，雙目望向天空，喃喃的道：「我叫什麼都不重要了」。

不知道男孩聽到了沒有，對話到此就沒有迴音了。

「咯噔，咯噔」的聲音又在小路上響起......

小男孩坐着馬，老人牽着韁繩。剛走了有幾步，小男孩突然問道：「還有多久？」

「明日天亮就到了」。

「那我困了怎麼辦？咱們明天走不行么？」

「不能耽擱了，昨天我們可能被認出來了，要不是我，咱們也不至於冒險走官道」。說着用手弗了弗肩膀，咬了咬牙繼續道：「你要是怕困，我給你講講故事吧」。

男孩有點興奮，隨即道：「上次你給我講到青衣樓，說到「不怕青衣哭，就怕青衣笑」，你接着講吧。」

老者稍微理了理思緒，說道：「青衣樓，江湖又稱「禍水門」，多半都是由年輕靚麗的女子組成，武器多以樂器為主，輔以媚術，傷人於無形，最是難以防禦，因為你不知不覺間就已中招了，你以後要是在江湖上行走，要特別注意」。

「我知道了」。男孩有點不耐的回到「無論講到哪個門派你都要我多注意，那江湖上一共有多少門派啊，我哪注意的過來呀」。

老人沒有回應，又繼續說道：「尤其是她們門主燕若依，沒人敢看她笑」。

「沒人敢看？」男孩興奮的問道。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三笑佳人再難得！據說羅漢庄掌門袁罡，也只看到兩笑就落荒而逃」。

「這個你講過，羅漢庄的掌門不就是原先寺廟裏羅漢堂的俗家弟子么？」男孩問道。

「不是俗家弟子，是還俗，這個袁罡在江湖上可是非常出名，據說已經達到了半夢境」。

「為什麼都是據說呢？你沒見過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男孩質疑道。

「我以前不能隨便在江湖上走動，只是聽我認識的人說的，只是我沒見過」。老者答道。

「我還聽說袁罡已經修鍊成功了羅漢堂的半夢境絕學「睡夢羅漢」，這樣的至剛功夫都抵擋不住燕若依，那看來燕若依真如傳說中修鍊到了回夢境」，老人喃喃的道，也不管男孩聽到沒聽到。

「回夢境就是最厲害的了么？那我以後也要這麼厲害」。男孩說道。

老人抬起頭看了看前方遠處，辨了辨方向，邊走邊說道。

「回夢境之上還有造夢境，以我現在的水平，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上面肯定還是有的，但是你不到了一定層次是接觸不到的」。老者說道。

「好吧，那你說八卦門裏最高境界的是誰？」小男孩又問道。

「正想和你再詳細的說說，其它門派的你聽聽也就算了，忘了也不要緊，以後還會聽別人說的，但是八卦門的不能忘，因為你要在裏面生活，學習和修鍊」老人頓了頓繼續說道：「八卦門分為術門和器門，術門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擅長奇門術數，和陣法，兩者相互結合印證，出現了很多厲害的陣法和陣師，更是有「一人成陣」和「一念成陣」這一說」。不待男孩追問又接着說道：「而器門多擅長武器鑄造，暗器使用和御物，其實兩門各有專長，又互有關聯」。

等老者說完男孩想了想又問道：「那到了器門不也能學「一人成陣」么？」

老者頓了頓：「再深入的我也不了解了，八卦門行事低調，少有秘辛流傳在外，我也是機緣巧合聽別人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