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疑鄰盜斧五嶽派

第六回:疑鄰盜斧五嶽派

到的第二天傍晚何易陽在許管彤的指引下終於找到了廣成山莊,一到莊園門口許管彤便迫不及待的下馬敲門

「來人啊,阿福,快來開門!」

「吱呀」厚重的院門被一個身形有些佝僂的老僕打開了,老僕見是許管彤激動地道:「小小姐,你回來了!快來人通知老爺是小小姐回來了!」

何易陽透過大開的遠門朝里望去一個小廝模樣的孩子正朝着院內跑去;想着既然已經將許管彤送到家了自是不必再多叨擾,於是何易陽向許管彤告辭道:「許小姐,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許管彤臉色一變:「何少俠不辭辛勞兼程護送,管彤不勝感激,請何少俠定要在我庄中留宿一晚讓管彤一盡地主之誼聊表謝意!」

何易陽面露難色:「許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只是小可欲赴西域辦事,耽擱不得,只好就此作別。」

許管彤正要開口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這位少俠護送愛女許某不勝感激,我廣成山莊向來有恩必報,請少俠務必進庄歇息許某才可安心啊!」

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身長六尺面白長須的男子站在門口含笑看着兩人,何易陽正欲開口拒絕突然男人的眼神變得凌厲;何易陽一望便醒悟過來「這是對我不放心啊!」

「既然許莊主拳拳盛意小可若是再多推辭便是不知好歹了。」

許落雲笑道:「裏面請。」隨即對着老僕說道:「阿福,請這位少俠到前廳,我去換身衣服隨後便到。」

~~~

半個時辰后何易陽坐在寬大的前廳眼觀鼻鼻觀心既沒有吃老僕送來的糕點也沒有進一滴水;他在等,等許落雲調查出結果后便告辭離開。

許落雲笑呵呵地出現在門口看了看桌上的點心和茶水

「怎麼了少俠?糕點不合您的胃口嗎?來人啊」許落雲拍了拍手「給這位少俠再拿些果盤點心來。」

何易陽舉手制止道:「許莊主客氣了,易陽一介草莽怎會挑三揀四,只是在下確有雜事纏身無心品嘗。」

許落雲笑着拍了拍何易陽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小女蒙何少俠搭救才得安然歸來,不知少俠有何心事,許某在這方圓百里內還有些薄面若能相助許某義不容辭。」

何易陽一皺眉毛「許莊主好意易陽心領了,只是小可欲往西域尋人,此番前去路途遙遠,希望渺茫不可勞煩。」

許落雲仍不放棄:「所尋之人為誰?可是少俠親人?」

「易陽八歲便成了孤兒,沒有親人」

許落雲眉頭一挑不動聲色地問道:「哦?西域皆是沙漠路途危險不知是何人對少俠如此重要?」

何易陽知道許落雲還在懷疑自己為什麼這麼巧出現在棗馬失蹄之處,於是他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回道「小可本是孤兒,幸得好心人相助救我性命並撫養我多年,豈料三年前小可上山採藥歸來發現好心人全家被戮,家母於奄奄一息之際告知小可仇家的信息,經過多番打探此團伙正隱匿於西域某小國之中,此番前去便是為確認消息伺機報仇。」

許落雲看着何易陽的眼睛良久點了點頭道:「斯人已逝少俠節哀,何少俠也算是小女命中貴人了!許某在西域也有諸多商旅朋友,如若方便告知一二仇家之事我便可讓他們打聽打聽好過少俠獨自前往大海撈針。」

何易陽一怔如果真能讓許落雲幫忙打聽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畢竟自己勢單力孤,此去西域人生地不熟確實很難打聽到確切的消息。

思索一番后何易陽從包裹中抽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說道:「在養父家中兇手遺落下了這兩樣東西。」

許落雲看向何易陽手中之物,一塊黑色的布條一片方刀的尖頭。

「這是...」許落雲疑惑地問道。

「這屢布條乃是由西域特產的棉花製作而成,輕盈而有韌性。」何易陽接着又拿起方刀的尖頭放到許落雲的面前「此刀造型怪異,你看這刀尖如此銳利,但是刀身卻如此寬大;我問了鐵匠師傅得知這種方刀是西域某個小國所產的獨特兵器,但是因為太過少見鐵匠師傅也不敢確定此刀究竟產於何處。」

許落雲看着刀尖若有所思「此刀名為『斬羊』乃是西域柔慶國打造的兵器,刀尖與刀刃鋒利,刀身厚重可做剁骨鈍器;此刀最早用於牧羊人防禦狼群,草原謀生;經改良后又被靠近西域的日神教、五嶽派當作門派利器。」說到這裏許落雲看着何易陽「若是光憑這一把刀尖便要尋人只怕是泥牛入海啊!」

何易陽看着許落雲臉色複雜,因為他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許落云:在被公孫放擄走的那晚他看到了最後出現的斗笠人用的正是這種兵器。

「感謝許莊主的熱情招待,易陽自知尋人不易居然恬不知恥讓莊主為難,想來當真羞愧萬望莊主海涵;此時已不便再多打擾,易陽就此告辭,請莊主不必相送,後會有期!」何易陽對着許落雲一抱手隨後便轉身離開。

許落雲看着何易陽的背影輕捋長須目光中似有千般情緒。

何易陽正走到院子裏便見到許管彤站在院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許管彤雖然有些羞澀但還是勇敢地轉過身「何少俠!」

何易陽微微一笑「許小姐不必再稱我是少俠了,小可當不得少俠的稱號。你母親現況如何?」

「大夫已經看過了,現在已無大礙,只是仍需要調養;我剛剛還跟她說了說話呢!」許管彤看着何易陽接着道:「少俠這是要去哪?為何不再留宿一晚?」

何易陽笑着沒有再去糾正她:「我還要趕路,實在不便再多叨擾了!」

「可是...」許管彤還要再說,突然許落雲的聲音傳來「何少俠,也許我能幫到你。」

何易陽詫異的回頭,許落雲看着何易陽含笑點頭。

~~~

躺在溫暖舒適的楠木鏤空床榻上,何易陽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入眠。

在何易陽臨走前的一刻許落雲告訴何易陽以他的判斷尖刀極有可能是來自於兩大門派日神教或者是五嶽派,但是以現在何易陽的武功水平若是正面迎敵只怕是連一個門童也打不過,若是暗中偷襲只怕也是徒勞無功。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何易陽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天空心中愈發煩悶。

「嘟嘟」門外響起兩聲輕響。

「是誰?」何易陽好奇地問道

「是老夫!」門口的人答道

何易陽打開門疑惑地問道「夜已深,許莊主還不休息?」

許落雲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何易陽;何易陽被看的莫名其妙,但是主人深夜來訪,身為客人他還是將許落雲讓進了房間「許莊主請進!」

許落雲進門后徑直走向廳中的四方桌然後坐下,何易陽跟在身後見他落座便趕忙倒了一杯茶遞過來:「許莊主請用茶。」

許落雲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何少俠知道為何我能判斷殺你養父母的人極有可能是兩大門派中人嗎?」

何易陽搖了搖頭

見狀許落雲微笑着說「因為那個布條!」說到這裏許落雲看了一眼何易陽接着道:「五嶽派的掌門游伯生平素常以文人自居,品味考究,對服飾材質和產地要求極高,而他手下弟子亦均以打扮考究的書生模樣示人;是以游伯生搜羅了眾多裁衣師傅在門派當中為其所用;少俠傍晚時所展示之殘布從面料上看正是取自西域的長絨棉,而從制衣走線以及服飾雕紋判斷此衣物極有可能出自西華山的五嶽派裁衣師傅之手。」

許落雲突然面色一寒「家父十餘年前與三位友人前往西域途徑西華山附近卻遭五嶽派伏擊,家父與其中兩位友人當場斃命,另有一名友人強行闖出拖着重傷回到廣成山莊報信...」許落雲眼眶微紅「話音剛落便一命嗚呼!」

何易陽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硬著頭皮問道「為何五嶽派要伏擊老莊主?」

「為了我們家的絕學《廣成十一劍》!」許落雲有些悲傷但是更多的是驕傲「《廣成十一劍》為我爺爺的爺爺第一代莊主許廣成所創,在前朝時曾被西周天子封為『西北第一劍』!五嶽派自立派以來素以刀法聞名,但是殊不知他們對我們廣成山莊的劍法覬覦已久,家中長輩以為五嶽派行事大膽狠辣心術不正便多次婉言相拒,在明裏暗裏數次求招不成之下五嶽派竟設下埋伏試圖活捉家父,妄圖從他口中問出《廣成劍法》的招式心法;豈料家父性情火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搏殺毫不留情;五嶽派眾人見他冥頑不化只好仗着人多痛下殺手...」

許落雲抬頭看着天花板平復下情緒「多年來我多番打探終於摸清了些五嶽派的底細,是以少俠傍晚時一亮出刀尖與布縷我便料定此事乃五嶽派所為!」

何易陽沉默地低下了頭,許落雲瞥了他一眼「傍晚時多人嘴雜,而且管彤也在我不便多說;此時說與你聽便是想問少俠如何決定?」

「易陽不知。」何易陽抬起頭迷茫地看着許落雲。

許落雲站起身在房間內踱起步,何易陽神色複雜地看着許落雲;終於許落雲停下腳步看着何易陽「我與五嶽派有血海深仇,此仇不報枉為人子!但是少俠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你願意為收養你的父母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何易陽眼神逐漸堅定「生而為人自當感恩圖報,當他們接受我的那一刻易陽的命便是他們的!」

「好!」許落雲大喝一聲「廣成山莊行事光明磊落,《廣成劍法》也應由俠肝義膽之人所學;若是易陽小兄弟不嫌棄老夫願將《廣成劍法》傾囊相授!」

何易陽有些痴傻地看着許落雲,許落雲見狀笑道:「老夫膝下無子,僅育有兩女,大女兒管弦已嫁作人婦,小女兒管彤今年剛滿十歲!如若易陽小兄弟學成劍法后與老夫一同報此血仇,老夫便將管彤下嫁於你,你也將成為廣成山莊未來的莊主!」

何易陽臉頰通紅「此等玩笑萬萬開不得啊!小可何德何能膽敢迎娶許小姐?」

不等他說完許落雲抬手制止道:「英雄不問出處!我相信像易陽小兄弟這般古道熱腸之年輕後輩定能開創一番事業,老夫甘當你的登雲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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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紅有情劍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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