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從頭開始
破廟。
破曉。
「小師弟，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老酒鬼取下腰上掛着的酒葫蘆，遞給袁鑄，「身為師兄，我也沒什麼要送你的，這個葫蘆本是一個養劍葫，可溫陽劍丸和飛劍，對你今後劍道會有大用途。不過，暫時你還用不着它，就姑且先當一個酒葫蘆也不錯。」
「是不是很值錢？」
袁鑄這話一出口，惹得老酒鬼一陣白眼。
「臭小子，咱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別動不動就想着賣家當好不好？我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今後的修行只能靠你一己之力。大道爭鋒，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必需親身經歷，才能感受其中艱險。修行之途，磨鍊筋骨，錘鍊體魄，砥礪心性，若過分依靠外物，終究是溫室花朵，難成大道。所以，今後很長時間，都要靠你自己打拚了。雖然你身上的斷生劍、納戒、養劍葫都價值不菲，但你最好不要打它們的主意，腳踏實地，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實力往上爬，才是正道！」
「你這就不管我了？」袁鑄有些不甘地問，這些天跟着老酒鬼裝逼，感覺很爽，要是沒了老酒鬼，他又成了一個人見人欺的小菜鳥兒，那該有多失落！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出門在外，要懂得財不外露，你身上那幾件寶物，我都幫你施了障眼法，一般人根本看不透。最後，我再送一枚玉簡，保命用的，捏碎后，可召喚我一次，但我希望你不要用它。」
老酒鬼乾淨利落，話音落，人消失，原地留下一枚小小玉簡，安靜地躺在那裏。
袁鑄撿起玉簡，小心收入納戒。
斷生劍和養劍葫大概是因為品階高於青竹夫人所贈的納戒，袁鑄試了好久，也未能把它們納入其中，只好作罷，把劍背在背後，把葫蘆懸掛腰間。
他檢查一下全部家當，斷生劍、養劍葫、納戒，納戒中有二十壇竹玉露、二十壇苦竹山普通酒水、虎妖屍體和賣字用的東西……
對了，身上還有袁靈兒送的兩枚草還丹。
現在的袁鑄，剛剛突破鍊氣中期，要想築基成功，至少還要二三十枚草還丹和一枚築基丹。
凡人踏入鍊氣期，需要聚氣丹，鍊氣期修士還不能引氣入體，只能靠服用草還丹，煉精化氣，打通經脈，開闢竅穴。
鍊氣到築基，普通修士修鍊普通功法，需數十載光陰，每年需補充一次草還丹即可。
【吞雲訣】之類的特殊功法，可極大提高修鍊速度，但需要消耗的丹藥卻一枚都不會少，因此通常都是那些大宗門、大世家的天才，才會有足夠資源走這條捷徑。
袁鑄之所以修鍊【吞雲訣】實乃迫不得已，因為他時日無多，幾十年他根本就等不及。
神神秘秘的遊方術士好歹給他留下了十枚草還丹和一枚聚氣丹，而這個老酒鬼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怎麼得，袁鑄急需的修鍊資源，一樣都沒留下。
連一塊靈石都沒有！有些過分了哈！
難道是刻意磨礪我？
想到這裏，袁鑄也就不再糾結，求人不如求己，古人誠不欺我！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明珠城，把虎妖屍體賣了，應該能頂一陣子。
……
袁鑄推開破廟廟門，東方已泛白。
靈芝州地處東南，氣候相對溫暖，下雪的機會不多，這才幾日，積雪已經融化，路面略顯泥濘。
袁鑄深一腳淺一腳趕到鎮上，置備充足乾糧和飲水，一路往北，目標明珠城。
沒有馬匹，路又濕滑，兩日路程，他足足趕了五天。
白天趕路，夜晚修鍊，每日僅休息一兩個時辰。
這就是修士與凡人的區別之一。
修士不但體魄更加強大，神魂更是非凡人能比，而且鍊氣中期的袁鑄已然萌發了神識。
雖然只是萌發，卻已經妙用無窮。
神識內窺，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全身經脈皆盡收眼底，對自身的認識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速度、力量、目力、聽力、洞察，皆有大幅提升。
唯一讓袁鑄捉急的就是【桃花劍訣】始終沒有寸進，至今依然未能突破第一重。
劍訣九式袁鑄早已滾瓜爛熟，然並卵，只得其形，未得其意，只是一些花架子，屁用沒有。
袁鑄覺得，【桃花劍訣】遲遲無法突破，主要還是境界不夠。
老酒鬼和便宜師父雖然都模糊其辭，但話里話外，這【桃花劍訣】都不是凡品。
既然不是凡品，肯定威力巨大。
既然威力巨大，肯定需要足夠的靈力驅使。
突破境界，才是袁鑄當前的重中之重。
有了【吞雲訣】，又有竹玉露酒，欠缺的就只剩丹藥了。
鍊氣必須鍊氣丹，築基必須築基丹，金丹必須凝金丹……以此類推。
諸如此類的晉階丹，價格比那些消耗丹十倍不止。
從鍊氣到築基，提升境界大概需要消耗三十到五十枚草還丹，而到達瓶頸后，要想築基成功，所需的築基丹一枚就需要一百顆靈石之多。
袁鑄盤算一下，自己要想築基，至少還有一百二十枚靈石的缺口。
北上明珠城，一個是想賣了虎妖屍體；再則，就是他知道如意軒既是拍賣行，又同時會發佈一些任務，所有修士都可領取這些任務，掙一些辛苦錢。
明珠城地處靈芝州、東夷州和中神州接壤之處，是方圓數百里最大的一座城，規模遠非袁鑄所在的紅楓城所能比擬。
正因為地處三州交界這樣一個三不管的地帶，明珠城才恍若一顆明珠，屹立於此，千年不倒。
天下九州，每州都有一尊者合道一州。
一州尊者，坐鎮一州，州內無敵，出州則自跌一境，所以必會招來其它修士截殺。
一個合道境大修士隕落，氣運融入隕落之地，不知能成全多少當地修士！
所以，這是一個死局，修士一旦躋身合道境，合道一州，即自成囚籠，無法再跨出本州一步。
一州尊者，必然會扶植一宗門。
所以，九州九大宗門，天然被奉為天下正宗，勢力無人撼動。
各州之間，也因有尊者坐鎮，達到一種微妙平衡，千年來，倒也相安無事，略顯太平。
明珠城這樣的三不管地帶，正是三州正宗的邊緣地帶，三家都不願在此發生摩擦，所以，它才會顯得如此超然世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