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鳥兒

「

那晚上下了雨，淅淅瀝瀝直到天明。其實也不準確——因為紀楊半夜就沉沉睡著了。他被折騰得精疲力盡，沒有半分力氣。在那個溫和的雨夜，他們彼此相擁，未感到半分寒意。

結束之後，紀楊聞着房間里洋溢着的淡淡的姬野的味道，靠在枕頭上睡著了。姬野***著肩膀，靠在他的身上。天亮之後雨已經停了，床上、地板上還散落着他被姬野粗野地撕扯掉的衣衫。

空氣里瀰漫着雨水的潮濕味道。但那溫暖已經消失了——房間里唯有他一人，姬野已然不知去向。桌子上凌亂地放着喝了一半的葡萄酒，桌面上灑了一大片，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著。

除了隨身的衣物之外，姬野唯一帶走的東西就是那把結他。那天晚上姬野曾邊彈結他，邊用凄楚的喉嚨唱着「人走茶涼，鳥兒都飛走了」，現在那隻鳥兒真的飛走了。

紀楊揉着發脹的腦袋，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子前，發現上面留着一張字跡潦草的字條。

「或許你是對的，但我不會放棄。附：房間里的東西都給你了。公寓還有幾個月到期。」

用那個黑色的眼罩壓着字條，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紀楊慢慢地讀完了字條上的話，驟然愣在原地。他怎麼也沒想到，昨夜姬野的那般狂野，竟然只是為了突然離開的掩飾。他自以為安排好了一切，卻被姬野擺了一道！

風從百葉窗的縫隙中吹過來，那輕飄飄的眼罩壓不住字條，在房間里忽地飛起來了。紀楊一把抓住眼罩，那字條卻已經來不及，被風吸著，飛出了窗外。

紀楊目光複雜地將眼罩揣入懷中，穿越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隨即鬧鐘響了。姬野這傢伙懶得出奇，鬧鐘定到早上九點半。紀楊看了眼時間，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任務安排。

沒記錯的話，今天公安要對澤渡那邊發動攻擊！在他的干預下，事件的軌跡已經出現了不小的變化，他若不到場，恐怕會出大亂子。

紀楊咬着牙思忖片刻，決定先去參加任務。姬野已經從公安辭職，契約的惡魔也死了，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藉助公安的力量，找出她來輕而易舉。但紀楊還是先給她打了個電話，不出意料地沒有接。

紀楊心念一動，本體那邊給澤渡發去聯絡。昨天他知道消息后，立馬通過本體那邊，給澤渡傳去了消息，讓她提前做些準備，但在具體的進攻時間上含糊其辭。

他需要澤渡有一定的時間去準備防線，不至於一衝即垮。但又不會給她太過充裕的時間，將她的抵抗力量控制在一定程度內。

如此，他才能在局勢出現變化時，將局勢拉回正軌。

紀楊想到此處，迅速收勢滿地的衣服，準備出發。他這才發覺姬野昨夜的動作太過狂野，衣服基本都被撕爛了，沒幾件還能穿的。特別是內襯——幾乎整個被撕為兩半，穿過去絕對會被投以奇怪的目光。….

紀楊走到姬野的衣櫃旁，打開隨意翻了翻，挑出幾件差不多的穿上，匆匆出門。

等到了公安，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早川秋在房間角落站着，見紀楊過來，上前悄悄說了句話。

另一邊，酒店大樓里。紀楊的本體一個閃爍，驟然出現在澤渡的房間內。她已雇好了不少亡命之徒充作炮灰，端著槍在門外守衛。

澤渡見到紀楊出現，緊繃着的神情明顯放鬆下來，冷冷道：

「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逃了。」

紀楊隨意一聳肩：

「只要瑪奇瑪還活着，日本就沒有我們的藏身之處。這個地方已經被發現了，不是嗎？」

「那只是我，不是你。你可以藏進地獄，她可沒法進去殺你，你自然滿不在乎。」

「我可不想一輩子藏在地獄，和那些歪瓜裂棗似的惡魔作伴。外面有無數享樂的好東西啊。酒、料理，還有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兒。你會和大猩猩做艾嗎？」

「你！」

面對澤渡的怒目而視，紀楊笑笑，拂開她的手：

「別在意，一個玩笑而已。你當然不會，這只是個比方。」

自從度過了那個醉人的雨夜，他彷彿感知到了自身的某種變化。他不再是這世上孑然一身的外鄉人。隨之而來的是對這地方愈發高漲的慾望與留戀。他開始思考，如果有一天，瑪奇瑪真的被殺死了，他該幹些什麼？

隨後他得出的就是這個答案。和大猩猩**，並變成大猩猩。

「總而言之，我和你的目標一致，所以不必擔心。你得殺掉瑪奇瑪，得到電次的心臟。而我，」紀楊攤開手，「既然和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也在瑪奇瑪的獵殺名單上，照樣跑不了。再說了，我的心臟不是還在你的手上？」

他沒忘了，澤渡的手上還留着後手。如果她想，大概可以讓他心臟爆裂而死。所以說，幫助她是必要的。

澤渡思考了片刻，勉強點了點頭。紀楊注意到，雖然她滿面怒容，對他挑釁的話語頗為不滿，但沒有用那陣突如其來的劇痛警告他，只是用手指纏繞着短髮，不住地打着旋兒，顯得有些緊張。紀楊伸出手，替她整理翻卷過來的衛衣帽子。澤渡一愣，但沒拒絕。她想了想道：

「你和那個香織小姐，什麼關係？」

「中介和公寓的關係。怎麼了？」

澤渡皺着眉頭道：

「上次行動的時候，她出手攻擊我們了。」

「她可是在公安那些傢伙的面前，總得做做樣子吧。我和她交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放水了。」

「那把那些傢伙都殺掉就是，何必裝樣子？嗯……回去之後可能不好對瑪奇瑪交代吧。我總是感覺有些不對，之前想聯絡她，又有些擔心。喂，如果說，我和她站在對立面，你會幫誰？怎麼了？」

見紀楊有些遲疑，她急忙道：

「嗯……我就是問問。不好回答的話就算了。」

紀楊微微一笑。

「一把好用的槍，會對着軍火販子啞火嗎？」

「太好了……對了，一會記得別被咬到。」

「你搞來了？」

紀楊反問。澤渡橫了他一眼：

「你既然說了，我有什麼不去搞的理由？」

「大概有多少？」

「東京還不起債的人渣有多少，這兒就有多少。」澤渡自信滿滿地宣告道，「現在酒店的地下，已經塞滿了那些人渣做成的喪屍軍團，被它們咬到就會變成喪屍。此外還有餵食過槍之惡魔肉片的惡魔。」

「靠它們，足以終結4課了吧。」

「絕對足夠。說不定，都用不到你這傢伙出手。我討厭死你的刀了。」

不知為何，在殺意滿滿的話語之後，澤渡加上了這麼一句不知所謂的話。紀楊忽然道：

「對了，幫我個忙。」

疊q先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ww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繼續閱讀哦，期待精彩繼續！您也可以用手機版:wap..com，隨時隨地都可以暢閱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