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掌：污染

「雷德斯局長，想必您已經知道車禍的經過了。」

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這句話明明是肯定句，但語氣卻是質問，好像必須從對方那裏得到他期待的回答。

嘩啦—吱，椅子拉開，有人坐了上去。

「來支雪茄？」另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

沉默。

嘩啦—吱，又一把椅子被拉開。

抽屜打開，盒蓋掀起，雪茄嘴被剪掉的聲音接連響起。

「雨太大，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迹，鑒定科新來的專家……」

低沉男聲邊斟酌邊說。

「對我，就不用再重複那些對公眾說的話了。」

另一個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動用整個哥譚警察系統的力量都查不出來？」

五秒鐘過去，沒有任何聲音。

「沉默是留給死人的，雷德斯局長。」

這次的聲音中帶着戲謔和不屑，

「看來你們這群條子還是一如既往的......」

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不用看也知道雷德斯局長難堪的臉色。

「不過法爾科內先生已經查出來了。」

「法......法爾科內先生也被驚動了？！」

雷德斯的聲音帶着顫抖。

法爾科內家族有很多成員，直系、旁系、依附改姓的僕人。

但能被稱為法爾科內先生的只有一個。

「劫貨的人現在還在哥譚。根據消息，共八個人藏匿在白夜附近。」

「白夜？」

雷德斯聽起來有些疑惑。

在哥譚就連上小學的孩子都知道白夜是法爾科內家族的領地，連警察都不會到那個街區附近。

「派特警隊吧，雷德斯。把他們每一個人都揪出來，這樣或許能平息法爾科內先生的怒火。」

「這......可我聽說丟失的僅僅是......」

雷德斯有些猶豫。排除特殊武裝部隊在市區內行動需要向議員和副市長彙報，雖然他們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法爾科內先生扶上去的，但終究有些麻煩。

況且在白夜附近得地盤法爾科內家族的行動力遠比警察高得多。

「那只是掩護罷了，這是法爾科內先生親自要的貨。找回這批貨現在排在家族需要處理事務的第—一—位。」

男聲的語氣重了很多，變得急促，音量升高，

尤其「第一位」三個字，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我們已經派過人了，但......」

說了一半，男聲頓住，似乎難以啟齒。

最終他還是接了下去，

「但負責搜尋附近公寓的人沒有一個回來。」

「這......特殊行動隊出任務需要時間批......「

「市長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

「......」

「好。」

雷德斯局長的語氣中滿是無奈。不用想也知道這種危險的行動會給自己親手培養的精英帶來多大傷亡，這希望不是近幾個月以來越演越烈的超級罪犯。

刺啦，推開椅子的聲音。

「還有一件事，」

雷德斯局長開口，語氣遠沒有剛才那麼沉重，

「有人送了點東西給我，好像跟你們的那個地下拳場有關。」

「是那個蝙蝠，我就知道他有問題。」

「是么，我倒是好奇是誰連德魯吉大人都能......」

監聽器里，兩個聲音越來越遠，隨後是推門而出的聲音。

「砰！」

聽到這個名字，布魯斯的拳頭砸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徹底蓋過了竊聽器擴音器里傳出來的聲音，

劇烈的動作讓他右腹部有些撕裂的痛感。

儘管他知道哥譚的警察有腐敗現象，所以他才把u盤親自送到警察局長辦公室同時還留下了一個竊聽器，

但沒有想到......

或許下次他可以留下一個攝像頭，到時候就可以看現場直播。

站在寬敞的工作枱邊，布魯斯費力地抬起頭，

對面牆上鑲嵌鋪滿的八塊液晶顯示屏，可以360度無死角留證據。

不過得確保清晰度，他伸手使勁捏了捏後頸。

因為腹部纏着繃帶，無法彎腰只能低頭，他的進度非常慢。

工作枱上堆著的高彈高密黑色布料和凱夫拉材料剛被裁開，幾張圖紙散亂的堆在旁邊，依稀能看出人形。

「少爺，該吃藥了。」

阿爾弗雷德端著托盤走到布魯斯身邊。

這位管家做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這位剛剛歸來的少爺。

在那天晚上收到布魯斯的信息后，阿爾弗雷德帶着醫生就馬不停蹄的往韋恩莊園趕。

直到布魯斯醒來后他才知道原來布魯斯已經在莊園下方的龐大洞穴建了一個秘密基地。

至於少爺說的要向哥譚每一個罪犯復仇的話，阿爾弗雷德只當作是年親人一時的衝動。

「錄像沒用，那我把人證直接帶到他面前，帶到整個城市面前，他還能否認嗎？阿爾弗雷德，你說呢？」

「您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么少爺。」

阿爾弗雷德認為此刻最好的引導方法就是讓布魯斯去做想做的事，之後自然會回來接管韋恩家族。

「對了，這裏好像有一封......有一封您的信。」

阿爾弗雷德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個路邊便利店那種1美元的信封，沒有署名。

布魯斯接過來，讀者信封右上角的一行小字，

--「致歸家的遊子」。

幾小時前。

阿爾伯特面前是一台最新款的智能電腦，銀灰色的金屬外殼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這是弗雷迪花費數萬美元買到的還在科技公司實驗中的設備，勉強可以滿足阿爾伯特的初級需求。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著。

還好，雖然這具軀體對鍵盤的熟悉程度很低，但還不算陌生。

手指不斷飛舞在字母和數字，速度越來越快。

照進窗戶的陽光開始傾斜，逐漸滑落到床腳，屋裏暗了下來。

阿爾伯特敲入最後一個回車鍵，長出一口氣，靠到椅背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屋裏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只有電腦屏幕發出的亮光。

這個世界的互聯網並不是很發達，還沒有超級英雄時代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科技，所以阿爾伯特只用了不到一小時就寫完了一個侵入式代碼。

目標是全美各州的犯罪記錄和近半年來的突髮狀況文件。

阿爾伯特看着屏幕上接連不斷的閃現各種數據，眉頭微微皺起。

從三個月前，以哥譚為中心呈擴散狀，超級罪犯的數量開始激增，超自然現象也開始逐漸浮出水面。

但無一例外都是負面，超級英雄不見蹤影。

阿爾伯特輕輕嘆了口氣，手指叩擊著桌面。

如果墨菲斯說的污染是這種情況的話，可能真的不太妙。

排除哥譚這邊的瘋子們，綠燈俠、神奇女俠和超人的敵人可不是地球武裝力量可以解決的，

在剛剛大都會的秘密文件里，他已經看到了萊克斯盧瑟公司的部分高危實驗。

況且按照墨菲斯的說法，自己如果表現得太過張揚，會被這股至少是多元宇宙級別的力量注意到。

阿爾伯特沉思片刻，手指在鍵盤上又動了起來，不過這回沒有複雜的代碼出現在屏幕上。

「沒有環境，那就創造環境。」

他喃喃道，屏幕中間出現「天啟有限股份公司」幾個大字，關於各地異常現象的文件都被分類整合。

至於資金問題......，阿爾伯特在一張a4紙上寫了幾行話，裝進信封，在角落寫下一行小字，

「--致歸家的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