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丁魚現在是我女朋友
「嘉寶都長這麼大了啊…我都沒認出你來,…小丫頭也變成大姑娘了。」
胡夢嘉哭的不能自己,她甚至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知道雙手緊緊的抱着丁魚,用力的就像是害怕一鬆手,丁魚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丁魚抬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也沉默著沒有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胡夢嘉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有些窘迫的鬆開丁魚退後之時,靳言川暗啞到了極致的聲音兀的在兩人頭頂上方響起來。
「小草兒……」
瞳孔狠狠一顫,丁魚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用刺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緩緩抬眸,將目光看向身前的男人。
看了他許久,丁魚目光由緊凝顫動逐漸歸於平靜,半晌,她忽的一笑,聲音平和疏離,
「靳二少,是要談賠償嗎?」
心慕的一陣刺痛,靳言川不自覺上前一步,想抬手去拉丁魚。
丁魚本能後退,淺粉色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目光防備。
手抓空,靳言川的心彷彿也空了下來,更別說丁魚看向他的目光,更是讓靳言川難受的彷彿連呼吸都在隱隱作痛。
「小草兒,你……」
明明有千言萬語,但真到了開口的這一刻,靳言川卻喉嚨一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突然安靜下來,但這邊的動靜,沒一會兒功夫,還是引起了不少路人的關注,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甚至,還有部分人掏出手機來在拍照。
丁魚眉頭一蹙,忽的輕嘆了一聲,
「在這說話不方便,先找人過來處理,我們再找個地方說話吧。」
靳言川點頭,打了電話叫人過來處理現場。
一行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
丁魚和楊旭並排而坐,靳言川和胡夢嘉坐在對面。
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一掃,靳言川聲音隱隱發顫,
「你們……在一起了?」
「對啊,怎樣?」
「沒有。」
楊旭和丁魚同時開口,靳言川眼眸一亮,楊旭皺眉,不滿的看着丁魚,
「你幹嘛?」
丁魚輕輕搖了搖頭,
「沒必要。」
楊旭眉心一攏,剛想說什麼,卻只見丁魚目光平靜的看着靳言川,聲音溫和清晰,
「如今只是故友而已,沒有撒謊的必要。」
楊旭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丁魚是什麼意思,
但靳言川懂了。
眸光里的光亮瞬間消失,靳言川喉嚨苦澀發緊。
丁魚這是,將他們過往的情意,全都一票否決了。
她…依舊絕情的不想要他了。
靳言川眸子垂了下去,淺緋色的薄唇抿的發緊。
丁魚眸光動了動,隨後偏開了目光。
兩人相對無言,胡夢嘉心裏急不可耐。
這世上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靳言川從當年弄丟沈草心一直到現在,這些年間,靳言川過的有多苦,他有多想念沈草心。
而沈草心。
當年她雖然還小,但她清楚的記得當年有關於沈草心的每一件事。
記得沈草心對她的那些照顧和疼愛。
此刻,
看着靳言川和丁魚面對而坐,疏離而無言,胡夢嘉心裏酸澀的發緊,她受不了曾經對他們舅甥呵護備至的丁魚,如今像對待尋常故友一般,客氣而疏離的對待他們。
她知道當年靳家和她母親對丁魚的所作所為,辜負了丁魚對他們所有的好,她完全有資格厭惡痛恨他們,但她還是自私而貪婪的希望,她、靳言川,他們還能有機會,再次抓住他們的光。
心裏下定了決心,胡夢嘉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小心翼翼出聲問道,
「心兒姐姐,你……你是不是在生舅舅的氣?」
「嗯?什麼?」
丁魚有片刻的出神,冷不防聞言,有些沒反應過來。
胡夢嘉抿了抿唇角,目光閃爍的看着丁魚,
「心兒姐姐,你是不是在怪舅舅當年辜負了你?」
話落,見丁魚瞳孔微顫,啟唇就像出聲,胡夢嘉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般,急急搶先開口,
「我知道你和舅舅當年關係很親近,也知道你們有許多約定,但是,舅舅當年……」
「夠了,胡夢嘉。」
靳言川突然出聲。
丁魚偏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抿著唇,眼尾發紅,她盯着他看了片刻,放在桌子下的手用力一握,將目光看回胡夢嘉,
「因為什麼,嘉嘉,你說。」
胡夢嘉不明白靳言川為什麼要打斷自己的解釋,但她自認為是整個靳家最了解靳言川的人。
就像她當年無意間看到靳言川偷看丁魚高中校慶舞台照片的目光,她就知道,靳言川喜歡上了丁魚。
看着靳言川為了丁魚,克服了兩人之間不對等的倫理關係和身份差距,她就知道,靳言川愛慘了丁魚。
看着丁魚當年消失離開,靳言川那麼要強驕傲的一個人,發現找不到丁魚后,躲在衛生間里哭紅了眼睛,她就知道,丁魚啊,就是靳言川的命。
丟了丁魚,他宛如剔骨焚心,人雖然還活着,但這些年,酸甜苦辣,他受盡了心酸,吃盡了苦,也承受了各種各樣難以計算的辣,但他,再沒有嘗過甜的滋味,更不知開心為何物。
她太了解靳言川,所以,她知道,靳言川攔她的話,不是矯情,也不是做戲,他是真的不想讓自己說。
瞳孔狠狠一顫,胡夢嘉唇瓣抖動了許久,最終是啞聲,將頭偏向一邊,不自覺的再次紅了眼眶。
見胡夢嘉不肯再說,丁魚用力咬了一下牙床,目光陡然看向靳言川。
「你為什麼不讓她說?靳言川,我不敢說我對你有多重要,但就算是普通朋友,你負了我那麼多的約,多少……也該給我個解釋吧?啊?」
丁魚眼尾也有一點紅,她目光一動不動的看着靳言川,聲音越來越啞,
「還是說,在你看來,我丁魚是那麼的輕賤,以至於當年付出一腔真心實意被辜負了個徹底之後,也不配得到你靳言川一字一句的解釋?」
「不是的。」
靳言川慕的抬頭,通紅隱忍的眼睛看着丁魚,
「你別那麼說自己,這比要我的命還讓我疼。」
一句話,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丁魚瞬間心酸到底,壓抑了多年的委屈也似洪水泄閘一般,噴涌而上。
愛而不得,她頂多怨天尤人,怪自己沒能力,牽扯不動他的心,留不住他。
但!
既然當年並非是她一廂情願,他也動了心,生了情,那他怎麼能在那樣辜負傷害了她以後,時隔幾年,再次相見,便對着她丟出這樣在曾經最親密的時候都不會說的直白的話語?他怎麼能?
用力閉了一下眼睛,復睜開,丁魚一言不發,只是定定的看着靳言川。
被她目光里不可掩飾的恨意灼傷了雙眸,靳言川心痛到無以復加,他啞聲低喃,
「我不是不願意給你解釋,只是,小草兒,你和旁的人不一樣,旁的人我無所謂解釋,更不在乎由誰去解釋,解釋什麼……但你…你是小草兒啊,這些欠你的解釋,我想自己來說……無論你聽后,是原諒釋懷,還是耿耿於懷,無法原諒,有些話、有些事,我都想自己來跟你說。」
輕輕提了一口氣,看了他片刻,丁魚突然扯唇笑了一下,笑容疲憊而無力。
她放鬆下來,將身體往沙發里一靠,雙手環胸,
「楊旭,你帶着嘉嘉暫時換個位置吧,剛好,我也有些話,想跟他說。」
楊旭聞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著,面上有些猶豫,胡夢嘉卻極其乾脆的起身,繞過桌子,一把抓住楊旭的手腕,拖着他出了咖啡廳。
角落裏,頓時只剩下了兩人。
靳言川唇瓣輕輕動了動,剛想開口,丁魚搶先道,
「接下來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選擇相信,但是!」
丁魚突然加重了語氣,聲音恍惚間帶上了一絲悲傷,
「但是,你說完后,無論你有多大的苦衷和不得已,我都有權利選擇不原諒你,而今天,說完這些話,出了這個咖啡廳,我想,我們便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輕呼了一口氣,丁魚突然輕聲一笑,目光平靜的看着靳言川,
「好了,我聽着呢,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