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可回望的曾經

「醒醒吧...」

玉璃猛的從無慘懷中坐起，此刻她的背後已經佈滿冷汗，幾滴汗水將玉璃的銀髮粘膩的沾在一起，看起來萬分狼狽。

「呼——」

她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莫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似乎就差那麼一點她就沒辦法活下去。

玉璃深深皺着眉，手不自覺的絞著被子，剛剛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她不敢相信，更不敢面對。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她...她又有幾分可信度。」

「可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到底是為什麼？！」

「嘶...」

胳膊上的劇烈疼痛使玉璃不得不暫停頭腦風暴，注意到手臂。

左臂早已鮮血淋漓，猩紅的血液染紅了米白色和服，無慘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是他一不小心用力用大了。

玉璃鮮血對鬼的誘惑力很大，哪怕只是一滴，都能使鬼垂涎萬分，更何況是大量血的流出，無慘聞着這股香氣，手都沒抖一下。

從某種方面來說，無慘的自制力算是強大，忍耐力也不差。

「我看看。」

無慘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急忙拉過玉璃的手臂想要查看傷勢如何，如果玉璃仔細看，更是能看到他眼中深深的懊悔內疚之色。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會出什麼大事。」玉璃語氣頗為無奈，話雖是這麼說，但無慘的動作卻一步都沒停下。

玉璃血液凝固的速度很快，和服已經和傷口粘連在了一起，只留下片片暗紅的血痂。

「……」

無慘說不出任何關於道歉的話，亦或者他根本沒有道歉這個概念，他能感受到的，能明白的，就只有深深的後悔。

他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拂了拂身上昂貴西裝的褶皺，身旁的陰冷氣息可以判斷出現在他的心情並不好。

「停下，我真的沒事，你也不用去找任何醫生。」

玉璃及時開口制止了無慘的動作，無慘轉過身來，眼神中儘是不贊同之意。

「你搞清楚是你受傷了，你是人類，不包紮會感染！」

無慘的語氣中帶着絲絲惱怒，可能是因為他的動作被玉璃制止了而憤怒，也可能是因為玉璃不愛護自己的身體而生氣。

「你看。」

她掀開衣袖，幸好血痂只是浮於表面，撕下來並沒有給玉璃帶來過多的疼痛，而那道傷痕早已不見，留下的只是羊脂玉般的肌膚。

無慘撫摸過疤痕曾經存在過的地方，沒有說什麼，沒有詢問玉璃身體的任何問題，這是無慘給予玉璃的特權。

———獨一無二的權利。

可能是因為不論變鬼前還是變鬼后，無慘都沒有干過粗活的原因，他的指腹格外細膩，並沒有明顯的粗礪感。

懲戒性的，他的手劃過玉璃的小臂時，用力的按了下，說用力倒也沒多用力，只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痕，很快又恢復成了血色的肌膚。

玉璃不在意無慘的小動作，她腦中亂成了一團亂麻，越理越亂，像是永遠無法解開的繩結。

「做噩夢了嗎？」

玉璃緩緩抬起抬起頭，神情認真的開口問道：「無慘，認真回答我，我真的是千葉月姬嗎？」

無慘手上的動作頓住，再次開口，說出的話語卻是格外的兇狠嗜血。

「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是誰告訴你的？！」

玫紅色的豎瞳散發出攝人的殺意，彷彿靠近他兩米以內的生物都會被趕盡殺絕。

「我好像...想起來了一點，現在你好好告訴我，我究竟是不是她？」

無慘沒有回話，只是壓住玉璃的肩，將整個人的重量全部施加給玉璃，她的個頭本就小巧，何況對方是鬼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jj.br>

「你幹什麼！快讓開！」玉璃惱羞成怒，使出全身的力氣，卻依舊沒辦法推動無慘分毫。

在這一瞬間，這幅場景似乎和隱藏記憶中的某一幕重合了，是那麼的相似，又是那麼的似曾相識。

玉璃的腦袋隱隱作痛，記憶中好像有什麼要破土而出，可就是差那麼一點點。

無慘充滿魅惑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你的確是她，你們是同一個人，這回你該相信我了，又是誰讓你的記憶蘇醒了呢？」

「我不在乎你相不相信我，我只要你知道，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愛的人」

「——都只有你」

曾經的記憶不算美好，無論是對他還是對玉璃而言，對於玉璃甚至可以算是殘忍，他不會幹預她的選擇，也不會參與，所有的一切，需要玉璃自己來挖掘。

更何況，相比於千年前她的樣子，無慘真心覺得現在的玉璃才真正活的開心，活的自在恣意。

「所有的所有...就靠你自己了。」

溫熱中帶着些鮮血氣味的氣息直直撲在玉璃的耳垂上，儘管玉璃對此沒多大感覺，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耳垂。

好在無慘的語氣完全沒有帶着調笑的意味，再加上之前他一次次的確認，玉璃終於是相信了這個荒誕的事實。

「我不知道。」

玉璃不打算把關於白霧的事情告訴無慘，她的直覺告訴她，白霧對她很重要，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禁忌。

「那個人可得小心些了，小心被我找到，挫骨揚灰——」

無慘對語速並不算快，赤瞳微眯，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玉璃皺起眉，雖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冒出這些奇怪的東西，但如果背後真的有人指使，那隻能祈盼她能健全的活下去。

離無限城十萬八千里遠的坂田真音打了個噴嚏，感覺如芒在背，全身陰惻惻的，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了。

「系統，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系統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心情理會這個極度無恥花痴女的話，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他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只是帶一個人穿越過來就已經引起規則混亂。

要知道，越是龐大的世界，規則越加嚴謹，每一條規則都密不可分，哪怕是一點錯處就會導致規則破壞。

如果聽坂田真音的話再開點掛，規則更加混亂，導致了天道早醒，估計他也不用活了。

「你自己不會想嗎？問我幹嘛，你不是能嗎？你自己能去吧！」

原本就心煩意亂的系統聽見坂田真音的話更是煩躁，語氣比平常不知道狠了多少倍。

「系統已將您禁言。」

坂田真音發不出任何心聲，默默翻了個白眼，系統已經不知道禁言多少回了，她要習慣了。

富岡義勇站在遠處冷睨着她，早在剛才，隱的人就已經到來。

經過檢查，坂田真音的確受了重傷，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夠從鬼的手中活下來本就是件天方夜譚的事。

更何況，坂田真音說話時中氣十足，但眼神卻總是到處亂飄，手更是不安的抓來抓去，一切都是撒謊的樣子。

「真相到底是什麼？你又在隱瞞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