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先發制人

回宿舍樓的路上，馮龍在半路上學校漏天的垃圾焚燒房那裏，小跑着追上了我。

「萬林…呼…」他雙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喘氣。我沒理他這個茬，選擇無視，繼續往前走。

「萬林，你先聽我說……」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

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指着他罵道：「馮龍！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我真不敢動你啊？」

「我曉得方傲和力凡鐵你，說實話，我也不怕你們動我，只是有些話你要聽我說完。話講完你要打要罵我都接着。」見我駐立原地，他緊跟着說：「剛才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身不由己……」

聽他把他的經歷講完，我很糾結，我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同情他。也許在這凄涼慘白的夜色中，我們都是飽受欺辱的老實孩子。只不過些許幸運的我身後有兩個鐵我的兄弟，他卻什麼都沒有。

「你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幫不了你的。」我無奈的說。

他有些釋懷的笑了笑，「並不是讓你幫我什麼，只是提前告訴你，我離開以後他的下個目標一定是你。」

「什麼意思？」

「你剛也聽我說了，現在東、西兩個小賣部欠下了四百多。翟興並沒有給我錢，下周肯定是還不上了。」

我猛然明白他要表達什麼，望着面前這個沒落的身影簡直不敢相信，「你要…自動退學？！」

我試圖勸他，只是幾百塊錢而已，大不了回家挨頓打，把錢還上再也不欠不就行了嗎？沒必要這樣放棄學業。他沒回答，開始轉移話題，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紅旗渠遞給我。「這煙你先拿着，你那筆錢我盡量想想辦法，後天一定給你，但是能給多少我現在也知道。到時候你莫怪。」

我本想拒絕，他趕在我開口前說道：「知道你不抽煙，但你不抽不代表別個不抽。可以賣出去的。」說完裝進我的口袋，然後頭也不回的朝宿舍走去。

垃圾池裏大火還在熊熊燃燒着，雖有些刺鼻卻是溫暖的。

熄燈兩個小時后，腦海中浮現的一幕幕讓我輾轉難眠。不願成為第二個馮龍的我做出大膽的決定：先發制人！

剛進入夢鄉的力凡和方傲被我晃醒，打着哈欠的二人跟着我走進三樓的樓層廁所。我對他們講述晚上放學發生的一切，並且說了我的想法。

「決定了嗎？」

「嗯！」面對力凡嚴肅地提問，我用力點頭。

見我態度如此堅定，狹小的空間一時陷入死一般沉寂。

良久，方傲長嘆一聲起身離去，失落感瞬間湧上我的心頭。是啊，我們的關係確實很好，但不至於為了我去招惹一個可能我們招惹不起的人。

就在我將要放棄這個念頭時，門外傳來方傲的聲音，「你們在這等我。」他的這句話讓我高興的同時也倍感羞愧。

大概過了五分鐘，方傲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高的那個應該有一米八，另外和方傲身型差不多的那位，我見過幾次，沒記錯的話應該叫道理。

相互介紹后，那個一米八叫文軒的對我說道：「萬林，聽方雞頭說你想弄個人？弄誰啊？」

「方雞頭，是哪個？」

隨着我問完，道理「噗嗤」笑出聲，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方傲站在一旁臉都綠了，一巴掌呼到文軒腦袋上，「你個鱉犢子，能不能搞點正事。」

「我靠，雞頭，我還不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

「還有，就是去打架而已，你在這一口一個弄個人，弄個人的。搞得好像我們是去殺人一樣。」方傲的話讓大家本是緊張的臉上露出笑容。

我們的計劃是直接去二樓201把翟興叫到二樓廁所去。由於是第一次打架，或許是緊張的心理和經驗不足的原因導致計劃失敗，從原本五打一變成了五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