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疑惑（二合一，18）
柳眉沒有在繼續往下想，因為事情已經很明朗了，當證據不在具有法律效力，一切都將變得不同起來，她相信無論是哪個陳曉都能做到消除自身的嫌疑。
她有些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阻止，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單純的不知道這個計劃到底是出自誰的手。
如果是她認識的陳曉還好，要是創造的那個，自己沒有阻止的話，她相當於變相的絕了她認識的陳曉的生路。
至於陳曉的父親最後到底有沒有罪，她不在乎，畢竟人都已經死了。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一些偉人，沒人會在意一個死人的經歷，有罪還是無罪在她眼裏沒什麼區別，人死如燈滅，她堅信時間會抹平一切。
她漸漸有了想法，她決定全程跟着陳曉走，如果這個計劃是出自「他」的手，那「他」一定會在某一時刻出來阻止，而以她對陳曉的了解，只要陳曉轉換人格，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看得出來。
當然讓她選擇這麼做的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要救下陳大雷，陳曉的手上是決不能沾血的。
只不過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置陳大雷，畢竟陳大雷是見不得光的。
搖搖頭，先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楊樹聯繫自己。
......
轉眼過了兩天，陳大雷終於等到了楊樹的通知說是繼續去看病，他知道是時候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流程，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手裏捏著一把鑰匙。
他對自己即將越獄這件事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的目標非常明確，至於會不會失敗，他更沒想過。
他知道越獄最難的地方已經解決了，越獄最難的地方就是得先從監獄里出來，這一點會困住很多人。
想先從監獄出來的方法其實很少，監獄里會配備醫療室，想通過裝病來矇混過關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比較嚴重的病，例如自殘。
但自殘的道理也一樣，只要不嚴重還是出不去，在監獄內部就可以治療，要是嚴重的話，即使從監獄出來也沒辦法逃跑。
而他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因為他曾經是警察，又是路星河讓他去看病的，這就為他提供了不少條件，這也是他和楊樹兩人都相信他會越獄成功的原因之一。
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曾經警察的身份，不會有人相信他會越獄的。
獄警雖然和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但也能稱得上是他的同事，加上他之前的人脈關係，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就算有哪個愣頭青不在意這點，不是還有楊樹呢么？
楊樹是警局的新星這點不是什麼秘密，有楊樹陪同，足見警局對陳大雷的重視。
所以這時候看押陳大雷的獄警要比平時放鬆許多。
楊樹在把陳大雷送到了之後就在醫院樓下等著了，沒一會兒就看見陳大雷帶着帽子走了出來，等陳大雷上車后，楊樹看了看手錶，說道，「比我想像的要快一些。」
陳大雷坐在車後排活動了下手腕解釋道，「不用像在外面一樣操心案子的事情就有了大把的時間，所以鍛煉的事就沒放下。
而且你可能不會相信，就越獄這件事我想過不止一次，並一直在做準備，即使沒有你，我也會這麼做。
我總覺得我和陳曉之間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就像是宿命一樣，只有我們兩人其中一人死亡才會結束。」
說着陳大雷自嘲的笑了一聲繼續道，「哈，年紀越大越相信這些有的沒的，你別在意。」
楊樹沒有回話，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宿命，是執念，他師父陳大雷不會放棄對案件的調查，而陳曉又和案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就導致兩人必然會站在對立面，至死方休。
陳大雷不再感慨說道，「他們醒來的時間大概在二十分鐘到半小時左右，時間很緊，我們現在就去陳曉家？」
楊樹搖搖頭，「先不去，去找柳眉，她應該知道這件事，防止她會壞事，得把她帶在身邊，不然她會第一時間想到你去找了陳曉，到時候時間就不夠了。
而且有她在，很多事情都有一個比較好的解釋。」
陳大雷點點頭不在說話，他的經驗告訴他，越到緊要關頭越要沉着冷靜。
兩人驅車趕往柳眉家，柳眉對他們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三人像是計劃好的一樣誰都沒有出聲，而是坐在沙發上等待。
沒多久楊樹的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路星河，楊樹知道陳大雷失蹤的事情傳到了局裏，他看了兩人一眼接起電話問道，「路局，什麼事？」
路星河嚴肅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楊樹，你現在在哪？」
楊樹對路星河的懷疑並不感到意外，是他送陳大雷到的醫院，加上他又是陳大雷的徒弟，現在陳大雷失蹤，他當然會被懷疑，他故作驚訝道，「我在柳眉這，發生了什麼？」
路星河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去柳眉那幹什麼了？」
楊樹解釋道，「我師父的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想來問問她，雙管齊下保險一些。」
路星河停頓了一下，說道，「嗯，那你和柳眉回來吧。」
掛斷電話后，楊樹起身把陳大雷綁住一邊綁一邊解釋道，「師父，這是迫不得已，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不過你放心，局裏就是開個會用不了多長時間。」
陳大雷點點頭，任由楊樹把他綁住。
隨後楊樹和柳眉兩人離開，一路無話，兩人心裏都非常明白彼此的目的，楊樹是想調查失蹤案，並且去掉他師父的心病，而柳眉是想救陳曉，消除陳曉的另一個人格。
所以一開始兩人的目的還算是一致，就是不知道後面會怎麼發展。
來到警局，所有人臉上都非常嚴肅，路星河看到兩人從一輛車上下來，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在得知陳大雷失蹤的消息時，腦海中下意識就想到是楊樹幫助陳大雷越獄的。
他生怕楊樹因為什麼師徒情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
讓他這麼想的原因是因為柳眉的存在，路星河了解整個案子，他知道柳眉和陳曉有着聯繫，他從柳眉之前做的事情也能看出柳眉是想幫助陳曉的。
在他看來，陳大雷越獄這件事百分之百是沖着陳曉去的，越獄在哪裏都是大事，所以陳大雷的時間很緊。
這麼緊張的時間要說陳大雷是要查案，打死他都不相信，而不是查案的話，陳大雷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他覺得一定是因為上次柳眉找到陳大雷讓他知道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很明顯陳大雷認為陳曉又開始繼續作案了，所以他才冒險越獄去找陳曉，而且很可能是帶着同歸於盡的決心去的。
想到這，他心下一緊，對着楊樹喊道，「快點！就等你倆了。」
會上，路星河把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眾人臉上異常複雜，因為在所有人都知道路星河的推測其實是最合理的，不然陳大雷為什麼會越獄？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時間和陳大雷一樣緊張，因為陳大雷的這個選擇就是在赤果果的告訴他們，他的決心有多堅定。
他在熬一熬就可以出來了，但是他偏不，這就證明他等不了了。
路星河看着眾人開始佈置工作，他讓馬友貴負責對陳曉進行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護，至於為什麼不選擇楊樹，只要是因為楊樹的身份，他怕壞事。
然後讓剩下的人把手頭工作先放一放，全都散出去找陳大雷。
眾人沒有異議，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次事件的嚴重性，這不是一起普通的預謀殺人案件，說句不好聽的，這是警察預謀殺人案。
雖然事實是陳大雷已經不是警察了，但人們會這麼想么？
如果最後真的發生了，他們可以想像到時候將會面對什麼，一個警察先是嫁禍別人，然後又越獄殺死別人，這讓人們怎麼看？
到時候警局上上下下都會被牽連，說不定整個領導班子都會被換一邊，領導其實不用說什麼，只要輕飄飄的來一句，你就是這麼帶隊伍的？
這一句話就足以把所有人的晉陞通道堵死。
散會後，柳眉皺眉想着事情，現在陳大雷就在她家裏，她是否可以越過楊樹直接把陳大雷送到陳曉那裏？
或者是讓陳曉主動過來帶走陳大雷？
這和計劃最後是一樣的，還能避開楊樹，不用冒險制服楊樹。
想了想，她搖了搖頭，自己無法把陳大雷交到陳曉手裏，同時讓陳曉過來的可能性也很低，陳曉首先要避開警察的視線，而一旦他消失在警察的視線里，楊樹必然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到時候楊樹就會找到她，誰能保證陳曉來的一定比楊樹要快？
萬一楊樹先到了，自己這麼做肯定會引起楊樹的警惕，到時候在想制服楊樹難如登天。
想到這，她放棄了一些想法，先按部就班的來更加保險，她找到楊樹問道，「現在陳曉被二十小時看着，我們怎麼辦？」
楊樹示意她先不急，「這種情況我早就想到了，我現在走不開，等晚上回去在說，還有別給他鬆綁。」
說完楊樹帶着同事開始調查，晚上楊樹來到柳眉家中，他上前解開繩子，三人再次坐到一起。
楊樹率先開口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形，之後說道，「現在的情形很明朗了，雖然路星河沒說過，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還在懷疑我，只要我一接近陳曉，肯定會引起路星河的懷疑，柳眉你也一樣，所以只能讓陳曉自己出來。
我想他既然計劃了這麼多，他一定早有準備，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待就好了。」
陳大雷和柳眉同時點頭，陳大雷是因為內心篤定陳曉會找自己，只要能見到陳曉就好，而柳眉是知道陳曉的目的的，所以兩人都同意這個提議。
看到兩人點頭，楊樹直接起身，說道，「我不能在這待太久，師父，你這邊我就不在限制你行動了，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陳曉被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沒有機會接近陳曉。
而對你來說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拖得時間越長，你就越多一分危險，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別想一些有的沒的，起碼這樣你還能見到陳曉。
萬一你做了什麼改變了陳曉的計劃，他說不定就一直待在家裏了，而時間是站在他那邊的。」
陳大雷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楊樹轉身離開，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在他眼裏他師父應該能想到的，但他就是不放心，他總覺得他師父現在的狀態做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第二天，楊樹給柳眉打了個電話，簡單詢問一下他師父的狀況，得知沒發生什麼事情后，他鬆了一口氣，正當他打算上班繼續調查時，他接到了路星河的電話。
意思很簡單，就是陳曉說了想要見他，掛斷電話后，楊樹眉頭緊皺，他一時之間想不通陳曉為什麼要見他。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說句不好聽的，他現在就是一枚棋子，他知道陳曉計劃了一些東西，陳曉也知道他知道。
在他看來這樣的情況，兩人應該減少見面才是，陳曉真的這麼有把握？
帶着疑問他來到了陳曉家裏，進門后陳曉像是平時一樣，完全看不出一點異常，只不過這次兩人沒有寒暄，他能理解，以兩人現在的關係，確實可以省略那些不必要的東西。
他剛剛坐下，陳曉就像和人聊天一般開口道，「昨天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我發現我家附近突然多了一些人，你也知道我這是別墅區，本來人就少，突然多出一些人必定會讓我警惕。
經過觀察后，我知道他們是警察，起先我認為是你們懷疑我，還認為之前的案子和我有關，所以派人盯梢來的，但想想又不對，盯梢的話你們不會做的這麼明顯，我感覺更像是一種保護。
有人要害我。
而害我的人可能是李良也可能是王文軒，當然還有可能是別人，但我發現你們這次保護的力度很大，這就有些奇怪了。
要麼是這個人很厲害，讓你們不得不這麼做，要麼是這個人的身份不一般。
我想來想去還是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再厲害也不能以一當十吧？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我一直忽略的人，那就是你師父陳大雷，怎麼？他越獄了？」
楊樹皺眉不語，他有些沒聽明白陳曉究竟要說什麼。
陳曉不等他回話，繼續道，「你放心，我絕不給你們添麻煩，就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哪也不去。」
楊樹看着陳曉滿心疑惑的問道，「你叫我來就是要和我說這個？」
陳曉點頭，反問道，「不然呢？我還能說什麼？」
之後楊樹等了一會兒發現陳曉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出門后，路星河問了他一些情況，楊樹實話實說告訴了他。
沒有人知道陳曉這麼說的意思，包括楊樹。
楊樹認為陳曉這麼說一定有着別的目的，只不過他一時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