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代價

四. 代價

秦予蘭到達空谷學院火車站時,不到上午七點。雖然一夜沒睡,但她沒有絲毫困意。她剛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朝雲素街的公寓趕去。

「他真的能救我爸嗎?真的能這麼快就把我爸救出來嗎?如果他騙我,我該怎麼辦?如果他強行要我的性命,我能反抗得了嗎?要不要先和院長說一聲?畢竟是他有意無意中推薦我去找他的。院長知道他是會奪人性命的惡魔嗎?學院為什麼會允許這種人存在?」

越靠近居所,秦予蘭就越緊張,腦中蹦出的無數問題使她無法冷靜下來。最終,她來到了有「18-805」門牌的門前。

「他現在還在屋裏嗎?我爸已經得救了嗎?」

問題仍不斷湧現,秦予蘭無法有條理地思考,在渾渾噩噩中打開了門。

「我跟你講,當初我通過外能給動物大腦改造時,發現他們的腦細胞對外能有相當敏感的反應。所以我後來招募了幾個志願者,想看看人腦……哦!阿蘭回來了!來來來!累了吧,先坐下喝杯熱水!」

看着正坐在客廳沙發上,似乎比四年前更加健康有活力的父親,正在眉飛色舞地和源非此講着她記憶中父親曾經的工作,秦予蘭心中無言。不過接連不斷侵襲著秦予蘭大腦的問題消失了,她平靜下來,照着父親的話做了。

「阿蘭,讓你保護的那些文件在哪?你有好好保護它們嗎?」

剛從廚房端著一杯水出來的秦予蘭聽見父親如此問道。

「嗯。」秦予蘭從外套內測拿出一疊整潔的紙。源非此發現,這些紙在從外套夾層拿出來時還是皺巴巴的,而且沾有一些暗紅色的污漬。然而在這些紙進入秦莫視線的瞬間,它們就變得乾淨整潔了。

「啊!隨身攜帶,而且保存得這麼好!真是我的好女兒,想要什麼獎勵,爸給你買。」秦莫喜形於色,沒等秦予蘭回答,又看向源非此說,「看,這些就是當年的實驗記錄,老鼠的、狗的、老虎的、人的,結果都在這,你要看看嗎?」

源非此搖搖頭,回道:「不必了,你的實驗已經在這四年裏在自然界中被無數次地重複,你的結論和猜想也已經落後於現在的研究了。」

「是了,四年太久了。」秦莫有點失落。

源非此用餘光看了看秦予蘭,見她很自然地坐在一旁,小口喝着水。

「先別談你的研究了,你的女兒為了救你可吃了不少苦,你不關心一下嗎?」源非此剛問出這個問題,就看到秦予蘭皺了皺眉,對自己輕微地搖搖頭。

「嗨!我的女兒我心裏有數,你看這些文件,比當初我交給她時還要乾淨!連這種小事都能處理地完美無缺,我需要擔心她嗎?」秦莫不在意地向揮了揮手中的文件,只見上面立刻出現了幾道摺痕,「況且,我知道她一天只睡五小時,每天都在外面學習、訓練,她現在一定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女孩了!說不定她還得擔心我呢!哦,我說的是今後。」

源非此對着秦莫點點頭,不再說什麼,看向秦予蘭。秦予蘭回以一個微笑。

「那麼我們繼續吧,我對這些年的動物……現在叫異獸吧?我想知道更多關於異獸的研究現狀,它們的腦結構有什麼變化嗎?」見源非此沉默,秦莫開口說道。

「這個我也不太了解,只在學院的期刊上看過相關論文,你可以找來自己看看。」

「爸,期刊書房裏有,有異獸相關文章的期刊我都留了一份。」這是秦予蘭進屋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哦!那太好了!我去找找,你們先聊著!」秦莫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小跑向書房。

「書桌旁那個架子,第四層!」秦予蘭對着父親的背影說。

「好嘞!」

「砰!」秦莫走進書房后,習慣性地把門帶上了。於是,客廳里只剩下秦予蘭和源非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他一直這樣,我也不在意,只要他能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夠了。」秦予蘭似乎知道源非此的疑問,主動開口道。

「即使你拼勁全力去為父母報仇,得到的卻只是父親對當初囑託物的關注。」

「我的學習和訓練並不全是為了復仇,只想復仇的話我接下去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的首要目的當然是提升自己,為了不在我身上不重演我父母的悲劇,以及能幫助更多人避免不應該遭受的苦難。」秦予蘭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什麼,「至於我父親,從我記事起他就這樣,總是把自己的工作,或者說愛好放在第一位。家庭和親情對於他來說,更像是真正的工作。他只會問我要什麼,但從來沒有在精神上給我關懷。」

「那麼,對你來說,秦莫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嗎。」

「不能這麼說,我們之間的血緣、社會關係是實實在在、不可消除的。我父親只是將家庭放在了工作之後,並不是放棄了家庭。在我們家遭遇危機時,他仍然會站出來保護我。而且,我母親是個非常愛惜家庭關係的人,她面對我父親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沒有抱怨過什麼,只是默默地支持他,並且將更多的精力花在缺少父愛的我身上。她在面對歹徒的威脅時,也不肯成為我父親的把柄,選擇……自我了斷。我很愛我母親,也很尊敬我父親。他們將這個家庭傳承於我,我就有責任維護它。」

「可是從結果來看,你的家庭即將僅剩你父親一人。」

「家庭的聯繫並不會隨着肉體的消失而消亡,我們之間的聯繫會以一種特殊的形式永遠存在下去。也許,當我的家只剩我父親了,他會對我們的感情會更深刻吧。」

「你們是很複雜的關係,和我之前了解過的完全不同。除了最普通的那種親情,我只聽說親子之間還會有類似師生、朋友之間的關係,你們之間如此微妙的關係我還是第一次接觸。」

「那你還是了解得少了。」秦予蘭頭一回發現源非此的弱點,忍不住調侃,「不正常的親子關係可太多了,冷漠啊、敵視啊、情敵啊、愛、咳!沒什麼,沒什麼。」

「的確,我的經歷太少,我所了解的基本都是從黃巔那裏得知的。」

「黃巔?你老師嗎?學院裏應該沒有這位老師。」

「別在意,一個已經不在的人罷了。對了,你能細說親子間的情敵關係以及你沒說完的那種關係嗎。」

「咳咳!我也不太了解,只是道聽途說。」秦予蘭面色一紅,視線轉移到茶几上的杯子。

「你知道誰對這些有深入了解嗎。我虛心求教。」

「跟你說別在意啦!是我亂說的!」秦予蘭趕緊擺擺手,似乎要和剛才的話題撇清關係。

「那好,既然秦莫對你來說並非是生存的必要條件,這種家庭的責任真的值得你用生命去履行嗎。」

「當然。」秦予蘭點點頭,「我在維護責任的同時也是是在拯救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麼絕對相等的代價與收穫。我在救我父親……呃,應該是請求你救我父親,以及我自己為我父母報仇后,我就再也不會被當年的噩夢困擾。我現在有能力保護我自己,也有能力保護這個家庭。我對此已經很滿足了,雖然目前仍有遺憾,但我不後悔我的決定。」

「很好,那麼最後,該你兌現交易時許下的承諾了,獻出生命。」

秦予蘭一僵,但立刻回復道:「是了,你已經完成了我的請求,該我付出代價了。」

秦予蘭看向書房,彷彿能看到門背後父親正沉迷在為他保留的哪些雜誌中。秦予蘭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向源非此,問道:「對了,你為什麼願意這麼快就完成了我的要求?不怕我毀約嗎?」

源非此停頓了一會兒,說:「你可以試一試,不論你在哪,只要交易成立了,我都能獲得我想要的。」

秦予蘭趕緊搖搖頭:」我可沒想過毀約,只是怕你把我、把交易對象想得太好了。要知道,現在社會上不誠信的人太多了,如果不留一份心眼,小心收不回成本。「

「被騙也是一種體驗,我還沒有經歷過,希望有機會可以體驗。」

「這……」秦予蘭不知該怎麼回復,只是木訥地點點頭,「那麼,你什麼時候需要我的性命呢?」

「現在。」

「現在!?可是……不過……好吧。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能否在給我一段時間?當年除了那些文件,我還從父親那裏繼承了一種力量,現在我希望我能夠還給他。」

「你用了繼承這個概念,意思是否是你認為秦莫將他原本有的一種力量從體內抽離,然後傳遞至你的體內。」

「是的,我父親預料到了那些人想奪走他的這種能力,所以他提前將能力傳給了我。也多虧這種力量,原本外能適應性不高的我能快速掌握分子級的物質操縱能力。」

源非此大量了一下秦予蘭,而後又看向秦莫所在的書房,說:「你想把這種力量還給他,是不是想讓他有自保的能力?」

「是的。不過,以他的個性,也不會在提升戰鬥力這方面下功夫吧。」秦予蘭輕嘆一口氣。

「那麼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萬一你所說的這種力量又被別有用心之人知曉了,你這兩天的努力就會化為烏有。秦莫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動物學家,楊樺樟正巧在為適合實戰訓練的異獸數量越來越少而煩惱。我帶着秦莫去找楊樺樟,他應該會給秦莫一個教師職位。常駐學校的話,他的人身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真的可以嗎?那真的感謝你!」秦予蘭聽了源非此的建議,眼前一亮,起身正欲鞠躬,被同樣站起來的源非此攔下了。

「不用謝我,我也不是為了你。」

源非此看向書房,秦予蘭也隨着他的目光看去,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再等一會吧,我不差這點時間,等到他看得差不多了,我和你再帶他去找楊樺樟。」源非此似乎不像打擾秦莫的興緻,又坐了下來。

「好的。」秦予蘭跟着坐在源非此身邊,捧起水杯,不斷將它拿到嘴邊小抿一下。

中午,源非此一行三人已經來到了控股學院院長室門口。秦予蘭很驚訝,因為這次來校長室並沒有經過任何申請審批程序,也沒有遭到任何阻攔,源非此僅僅報了個名字,就一路暢通無阻。

源非此示意秦莫敲門,秦莫照做,等了不一會兒,門便被打開了。

「唉呀,秦莫老師,久仰大名了!歡迎歡迎!來來來!進來坐下說。」一個威嚴但和藹的中年男性熱情地將秦莫請進了院長室,然後在秦予蘭試圖跟進去前將門關上。

「突然來訪,院長果然還是生氣了吧。」這是秦予蘭內心的想法,站在院長室門口不知所措。

源非此看到楊樺樟非常隱蔽且快速地對他使了個眼色,但他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們該幹什麼?」秦予蘭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了許久的空氣。

「樓下有會客室,你可以去那裏等著。我就在這裏等,我有問題要請教楊樺樟。」

「那我也在這裏等吧。」

兩人又在門口站了一段時間,門背後時不時傳來的笑聲讓氣氛至少不會太尷尬。

「不如現在來討論一下你生命的交付形式吧。」源非此突然開口。

「哦,哦好的。」秦予蘭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你能接受什麼形式。」

「什麼形式?我不知道啊。可以給我幾個選擇嗎?」秦予蘭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問題讓她無法憑藉邏輯或經驗給出任何回復。

「我想想。」源非此做出一副思考的體態,「不行,沒有經驗可以借鑒,又多了一個問題。」

「呃……哈哈。」秦予蘭尬笑兩聲。

「噠、噠、噠、噠……」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兩人同時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小……李怯!你怎麼來了?」秦予蘭剛吐出一個「小」字,就被來人硬生生瞪了回去。

「予蘭姐好,院長讓我過來,說這幾天讓我保護一個人。」李怯回道,腳步卻沒有停下,徑直來到院長室門前敲響了門。

「李怯啊,你來了!進來吧,你們兩個也都進來吧。」打開門的楊樺樟將門外的三人請進門。

「這位是?」坐在沙發上的秦莫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女性,應該是學院的學生,他感覺有些奇怪。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怯,我們學院學生護衛隊隊長李怯。李怯,這位是知名動物學家秦莫,今後一段時間需要你保護他的安全。」楊樺樟讓幾人坐下,介紹其情況。

「護衛?我不需要護衛啊。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者,而且還不會離開學院,沒必要專門給我安排個護衛吧。」秦莫攤手笑道。

楊樺樟搖著頭,說:「是這樣,你女兒外出實踐的時候有些莽撞,用了一些比較激進的手段。關於這件事的消息我們已經壓了下來,後續我也派人去處理了。但這件事涉及的面比較廣,保不準會有漏網之魚前來報復,所以你們兩人最近還是要多注意為好。」

「對不起。」秦予蘭立刻低頭向楊樺樟道歉。

「沒關係,他們本來就在學院的計劃之內,只不過是教授帶頭負責處理的。你等下去把實踐申請報告補上,我好向上面交差。你知道該怎麼寫吧?」楊樺樟絲毫不在意,用輕柔的語氣安慰秦予蘭。

「是的,院長,我知道該怎麼寫。只不過……沒什麼。我會儘快提交。」

「那就好。」楊樺樟交代完,又轉向秦莫,說,「所以在我們處理完這些事前,我們有責任保護你的保全。」

「那就謝謝了。」秦莫沒有再推辭。

「李怯,知道情況了嗎?」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怯站起身,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右側,對着楊樺樟行禮。

楊樺樟抬起手,手掌往下壓了壓,示意李怯坐下,開口道:「私下裏不用這麼正式,坐下吧。接下來是秦予蘭的問題,秦莫老師,你來說吧。」

「哦對,阿蘭,剛才我和楊院長聊過了。楊院長說你現在的實力已經是教授級別了,最後一年學院已經沒什麼能教你的了,只能讓你參與一些實踐項目。所以我們商量讓你試着做教授助理,培養一下你的教學能力和統籌能力。」秦莫說這些的時候免不了有些自豪。

「啊,我沒問題的。」秦予蘭點頭。

「哈哈哈,我就知道秦予蘭同學不會拒絕。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楊樺樟一拍大腿,似是很激動。

「好啊,阿蘭,以後跟再源教授身邊要好好學習啊!早日成為社會棟樑!」秦莫也跟着開心起來。

「好……什麼?源教授?是你?」秦予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源非此。

「是我,我是被楊樺樟請來的特聘教授,享有正教授的一切職權。」源非此淡定地點頭。

秦予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面前這位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已經是被楊樺樟認可的人物。李怯在一旁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看向楊樺樟,似乎實在等他的解釋。

「沒錯。源非此是我一位故友的學生?學生!他的外能理論水平不在我之下,而實戰水平更是遠勝與我。經過考核,我特別聘請他來空谷學院做教授。不過他性格有些古怪,不願意上課,所以沒辦法給他正式的教授編製,所以以特聘教授的身份留在我們學院。」楊樺樟解釋道,儘管期間說出有些詞語顯得底氣不足,但好在沒人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語畢,楊樺樟望了一圈周圍人的神情。秦莫面帶微笑、微微點頭,似是很欣賞源非此。秦予蘭很快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只有李怯一直睜大眼睛盯着源非此。見狀,楊樺樟從沙發上起身,來到辦工作前,拿了一份證書後回到眾人面前。

「喏,這是他的聘書。教育部審批的。」

李怯看了這份比較權威的證書佐證了楊樺樟的話,相信了對面的年輕人是位年輕的教授,於是對着源非此說:「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就已經這麼厲害了,你是怎麼學的?能告訴我嗎?」

「等等,你先別說話。」秦予蘭打斷了李怯的詢問,看向源非此問道,「這就是你要的……這就是我需要付出的……你願意讓我做你的助手嗎?」

似乎是由於外人在,秦予蘭對交易的內容難以啟齒,於是只能旁敲側擊。

「既然是楊樺樟的安排,那麼我就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你自己說的,『本來就沒有什麼絕對相等的代價與收穫』。而且你應該還記得,門上的『非等價交換』。」

「非等價交換,原來是這個意思嗎?」秦予蘭若有所思。

「什麼交換?予蘭姐,你們在說什麼?」李怯開口問道。

秦予蘭回過神來,看到李怯正帶着疑惑看向自己,自己的父親也似乎相同的疑問,趕緊回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我之前也申請過他的助手,但他拒絕了。所以現在他居然答應了,我就很不敢相信。」

聽了秦予蘭的解釋,李怯並沒有被說服,剛想開口追問,就聽到楊樺樟先一步給自己交代了任務。

「好了,已經到飯點了。秦莫老師,讓你女兒帶着你去吃午飯吧,順便逛逛校園。李怯,你也先去休息吧。等他們逛完后你再帶着秦莫老師去他的辦公室熟悉一下環境。」

「是!保證完成任務!秦莫老師,今後請多指教!」李怯急忙起身行禮,在對秦莫打完招呼后,先行離開了院長室。隨後,秦莫和秦予蘭也在和楊樺樟和源非此寒暄了一小會兒便告別離開。

現在院長室僅剩楊樺樟和源非此兩人了。見院長室的門被秦予蘭從外面關上,楊樺樟的姿態完全放鬆下來,幾乎是緊貼這沙發躺着。

「怎麼樣,你看出了什麼。」源非此率先開口。

「沒有異常,或者說毫無破綻。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不需要擔心從秦莫這裏泄露的風險。」楊樺樟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疲憊。

「那就好,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聞此,楊樺樟趕緊坐直,對源非此說:「那可不行,秦予蘭還是太年輕了,如果她發現那種力量的真相,很有可能無法妥善處理,你得盯着。」

「所以你安排她給我當助手,為了監視她。」

「哎,別說得那麼難聽。她是個優秀的人才,即使的確有點懷璧其罪的味道,但有你看着容錯率也比較大,她有充分的機會學習如何正確處理類似的事件。」

「結果還是我吃大虧。」

「吃虧是福,吃虧是福啊!況且,秦予蘭來做你助手,至少在人際交往方面,她能幫你處理很多事情。」

「我教她她需要的知識,她能給我什麼。」

「現在別在意那麼多,你自己去探索,能從別人身上學到的東西可多了。非等價交換嘛!」

「這你學得很快,但是天體物理……」

「唉唉唉,別說了!別對一個老年人要求太高嘛!」楊樺樟臉一紅,打斷了源非此。

「你還不到五十周歲。」

「咳咳!遇到你之後我就深刻認識到自己已經老了。」楊樺樟白了源非此一眼。

「沒事的話我回去了。」雖然這麼說,但源非此並未有任何動作,依然坐着。

「好。我再請求你一下,在弄清楚是什麼導致了不同個體的外能適應性差別之前,一定不要讓秦予蘭察覺到,或者她察覺到了,你也不能讓她將他們的力量展現給任何人。清山那邊的是我已經派人去處理,過幾天我自己再去一趟。這裏就拜託你了。」楊樺樟正襟危坐,嚴肅地對源非此說。

「我知道了。」說完,源非此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沙發上。

「唉!這傢伙,進自己家就不走門了。」楊樺樟見此,無奈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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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位神能拯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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