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來人
第二天一大早，李衍便被張顯叫着過去
「官府派人來了，是縣衙的劉捕頭帶着五六個捕快，他跟里正打了招呼讓我們去幫忙。」
李衍懵懵懂懂，便跟着張顯往前走，沒走幾步張顯又停了下來，李衍差點撞上去。
他轉回頭，一臉嚴肅「劉捕頭我之前接觸過，那人有些霸道，你小心些，莫觸了他的霉頭。」
李衍一臉莫名。直到見到劉捕頭，他才明白「有些霸道」是什麼意思。
到那的時候，院子裏已經站了一些人了，看着好像是其他鄉巡邏隊的。
「左邊這幾個，你們跟着張家村的。」
「右邊這些，你們跟着李家村的過去。」
「你們這幾個」他指了指李衍張顯他們「跟着我過來。」
劉捕頭頭也不回往前走着「你們是不是聽說了案情，對自己都很自信啊，夢想破個大案子。」
李衍心裏覺得這人是不是在說廢話「是的，捕頭。」
「得了，別妄想了。這個地方只有兩個人能夠破案一個是我」他指了指自己，「一個是我們的縣令大人。」
李衍有些驚訝，怎麼縣令也來了，這個縣令還挺有事必躬親的風範啊。
他們走進屋子，便見屋中站着一個人，那人眼尾上挑，似笑非笑，他轉過頭和他們對視了一眼，李衍打了一哆嗦，感覺此人邪氣得很。
他也沒穿官服，就著一身水色長衫，顯得十分清貴。
還愣著神，劉捕頭上前一拱手「王大人，這兩人動作利索，長得也能入眼，您要去走訪帶着這兩人去也能給您幫把手。」
這位王大人上下掃視了他們兩眼「有意思，這種村子裏也有這樣的人物。你們叫什麼？」
「草民張顯。」李衍也跟着學「草民李衍。
「你們兩個，便去跟着劉大人好好探查，挨家挨戶看看有沒有可疑的血跡之類。」劉捕頭威脅道「要是怠慢了，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村裏的血跡？」李衍重複了一遍。表情有些奇怪，看着劉捕頭像是看一個傻子。
劉捕頭瞪着他，像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反駁。
「我們之前來找謝公的時候看見過那兩具屍體，以摔得面目全非的那人衣擺上的泥漬來看，他必然是被人殺了以後拖行到山崖上再扔下去的。如果那人是在村裏殺的人，那這樣一路拖着過去他怕是瘋了。你不這麼認為嗎？」
「那不還有一具溺死的嗎？」
李衍的眼神更奇怪了「你既然說是溺死，那便是謝公沒找到外傷，既然這樣那便更不會有血跡了。」
「哈哈哈哈」王大人看着劉捕頭憋紅的臉和圓睜的眼笑得毫無風範「老劉你這是遇到剋星了。」
劉捕頭好像更氣了，對李衍吼到「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屁話這麼多。」他轉過身對王大人拱拱手「王大人我先出去招呼他們了，您有事叫我。」說着斜眼撇了李衍一眼就出去了。
王大人沒說話，在打量著李衍。李衍也在打量他。此人身上穿的衣物一看就不是凡物，這麼年輕就成了縣令，也很難說是科舉考出來的，估計是哪家的世家公子過來刷資歷的。
不過這人為了一件案子願意跑到這種窮鄉僻壤來走訪探查，是個昏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是庸官就不好說了。
「李衍，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理解。」
李衍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詢問自己的意見。
張顯拐了他一下，
他趕忙答道「死者兩人，一人表面上是摔下山崖而死，一人表面上是溺水而死。」
「表面？」王大人的表情有些玩味。
「是。首先是摔下崖那人，從高空墜落，只會隨機在身體各處出現傷痕，不會像他一樣，身上有撞傷擦傷，頭卻摔得稀爛。」
「難道不會是頭先落地嗎？」王大人惡趣味地問了一句。
李衍想想那畫面，打了一哆嗦。
「若是頭先落地，那傷處應是在頭頂，越往下受的力度越小，頭的下部會更完好些，但此人的情況卻不同。此人多傷在面部，且受傷程度均勻，以我推測，估計是被人用石頭狠砸頭部死掉，然後又被拖行拋屍的。從他衣物的泥漬來看，應是在林中遇害。」
「你為何這麼篤定他是在林中死的，就因為那點泥？」
「此人一直被拖行，若是在村子裏被殺，即使是村子邊緣，從村裏來林中那條路多有碎石，要真從那走，他衣服早就被拖爛了。不像林中，有泥土和草葉緩衝」
王大人一拍扇子，「原來是這樣，我竟沒有想到。」
李衍小小地驕傲了一下。
「那好，那我們便叫上人去林中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痕迹。」王大人招呼他們往外走。正要出門時，外面來了個小捕快，遞上了一份文書。
王大人拿來看了看，大笑着合了起來，丟給了李衍「可都被你說中了。」
李衍趕忙打開一看，原來是謝公寫的驗屍報告，上面說死者胸骨無傷，內臟無傷，致命傷為頭面部，這便與李衍的推理對上了。
李衍往後翻翻發現就沒了，「還有個溺死的呢？」那捕快回道「謝公還在處理，估計還得等一會功夫，他讓我先把這份給大人送來。」
王大人擺擺手，「不等他了，我們先去林中探查一番。」
李衍和張顯趕忙跟上。
王大人走了一會，又轉頭問道「李衍，你說說你還看出什麼了？」
李衍趕忙回道「啟稟大人，目前確實未發現其他線索了。不過......」
「不過什麼？」
李衍想了想，便將張平的事也和王大人彙報了。
「這事如你所說，確實有些疑點。那沒事，回去讓謝公一起把人查驗一番便是。你覺得這兩個案子有關聯？」
「回大人，目前線索很少，草民也不敢貿然定論。」
王大人慢慢地走着，平靜地說着「線索少也是要查的，一件件的，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還有一件事，大人。」
王大人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看他。
「張平的案子，可能與十幾年前的那件九節狼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