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秋實的生日

秋風涼爽，又一次的四季輪迴，小麥在地里又被麥穗壓彎了腰，王四海又開始了忙碌的秋收，玲玲在家裏照顧著秋實，王四海的父親在給秋實做着彈弓，母親給秋實縫製秋天的新衣服，二哥二嫂依然照顧著家裏羊群以及唯一一頭毛驢。大家心裏都有一個共同的期待，那就是秋實的生日。

秋實的生日在農曆的八月初一，今年的9月10號，大家都在想怎麼給小秋實過這個生日，二哥二嫂也因為沒有孩子對秋實特別的喜歡，王四海的父親母親對這個小孫子也是關愛有加。唯獨大哥王海一家對秋實不怎麼好，王家上下只有倆個男丁，秋實一出生搶走原本屬於王海家大兒子王小滿的東西，這其中包括爺爺奶奶名下的幾畝地，還有一些老人留下來的東西，包括院子裏的那頭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見，麥子割的也差不多了，秋實的生日也快到了，家裏人都在忙前忙后，村子裏的習俗對於孩子的第一個生日都特別重視。秋實的二叔提前一天殺了一隻羊，準備明天宴請村子裏的親朋好友，王四海則是上縣城裏打了幾斤白酒。明天可得好好喝點，秋實的爺爺奶奶也為秋實準備了新衣服還有為數不多的10塊錢。這些都是送給秋實的禮物。

第二天，王四海家的院子裏擺了四張大桌子，院子裏站滿了人，有小孩，老人，還有剛從地里回來的中年人，他們來的目的都是為了給秋實過生日，王秋實的姑姑王英子在忙碌的記着禮帳，張三家5元，李四家10元，大家都祝賀王四海的王秋實生日快樂，平時不下地的大哥王海也讓兒子王小滿推著輪椅來到了院子裏。

每個人都在開心的笑着，每個人都來屋子裏逗一下小秋實，每個人都想抱一下小秋實，王小滿看着弟弟這麼受歡迎，心裏特別不開心，覺得弟弟搶了自己的風頭，心裏面越想越不開心，一個可惡的計劃在心裏產生了。

全家人都出去照顧來的客人，屋子留下了王小滿和王小娟兄妹倆。「小娟，你出去照顧爸爸，爸爸行動不方便，我在屋子看着弟弟。」

「哦，知道了，你看好小弟弟，不然他會滾到炕下去」王小娟說完便走了出去。

王小滿看到屋子就剩自己和弟弟的，連忙把弟弟抱到了炕邊上對着小秋實說：「哥哥，抱抱你，你來炕邊玩。」他的壞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秋實那麼小，不知道方向在哪裏，只知道往前爬。王小滿這個時候便出去假裝吃飯。院子裏到處都是男人女人的聲音，再加上羊群的咩咩叫聲，根本聽不到屋子裏的哭喊聲，二嫂小鳳回屋子裏拿碗才看到秋實在地上哇哇大哭，連忙抱起孩子，小鳳沖着門口把玲玲叫了回來，看着剛剛滿一歲的秋實頭上起了那麼大的一個包，玲玲滿眼心疼，眼裏的淚水不停地往下落，小鳳趕緊讓玲玲哄哄孩子，先給餵奶。

小鳳轉身出去就去找王小娟：「不是讓你看秋實嗎，你怎麼跑出來了？」

小娟一臉疑惑地說道：「我哥讓我出來看着我爸爸，他在屋子裏看弟弟，弟弟怎麼了？」

「你哥是個看孩子的，他知道啥，他哪去了，你弟弟摔到炕下了，頭上那麼大個包。」

「王小滿，王小滿，給我進屋來，別吃了，還有心思吃呢。」

王小滿聽到之後就知道弟弟摔下去了，忍不住偷笑，他心裏已經想好了對策怎麼應對他二嬸，「二嬸，怎麼了，我這剛開始吃飯呢」王小滿嘴裏還放着一大塊羊肉，邊吃邊對小鳳說道。

「怎麼了，你快進屋來，快點，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把你弟弟弄這麼大一個包」小鳳本來對王小滿這個孩子就看不慣，又自私又貪吃，再加上大嫂一家平時蠻橫不講理，小鳳沒忍住，朝着王小滿的頭上就打了幾下。

王小滿立馬就嚎啕大哭，彷彿摔下去的是他，王小滿的哭聲特別大，立馬就引來了，他媽桂英還有奶奶。

王小滿邊哭邊說：「又不是我推下去的弟弟，打我幹嘛，弟弟那麼小，他自己摔下去，又不怪我。」

「小鳳，你有啥你好好說，打孩子幹嘛，再說了秋實又不是小滿推下去的，玲玲還沒說啥，你着急啥」桂英一臉不滿的對小鳳說道。

小鳳是個急脾氣，聽到這話就開始和大嫂桂英吵起來，數落着王小滿的種種罪行。奶奶在一旁，想說啥也插不上嘴，對這些也習以為常。便走到玲玲身邊看看自己的小孫子秋實怎麼樣，奶奶一走到身邊，小秋實的哭聲好像弱了一些，奶奶身上的氣味讓他感覺到了舒服。

「秋實乖啊，奶奶的好孫子，奶奶給你毛錢，怪奶奶沒看好你，怪這個地太硬了。」奶奶邊說邊用力跺著屋裏的土地，彷彿真的是地的原因把他的小孫子弄哭了。

桂英平時就覺得奶奶不親他們一家，就偏心四海一家，這下子更覺得偏心了：「媽，你這倆個孫子都哭呢，你管小的，不管大的，不能這麼偏心吧，王海癱瘓也不管我們娘三啊，天天受欺負。」

奶奶聽到這些話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老大媳婦自從王海病了之後天天說自己命苦，沒人管，家裏人都欺負他們。

小鳳一聽這話就知道大嫂啥意思，怪罪老太太偏心，不親他的兒子，親秋實，連忙說道：「小滿那樣東西在老太太這少吃下了，逢年過節啥好的也都給你們拿過去，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裏都沒吃上，都讓你們吃了。」

桂英一聽這話也就閉上了嘴，打了小滿一下讓他別哭了。院子外的王四海回屋子裏找東西看到這一場面。

自己的兒子摔了這麼大的包哪還有心思喝酒啊。連忙告訴二哥招呼客人，自己則陪着玲玲和兒子一起獃著。聽到是小滿闖的禍，他也沒有去怪罪小滿，想到自己大哥得了病下半身癱瘓，這孤兒寡母的挺可憐。給小滿拿了幾塊糖，告訴小滿別哭了，弟弟沒事。

到了晚上，屋子裏四海抽著煙盤算著以後的日子怎麼過，秋實也越來越大了，村子裏的年輕人也都進城打工了，聽說掙得還不少。在村子裏種點地啥也幹不了，只能一年頂一年。

「咱們要不養點牛吧，聽我哥他們說村子裏養牛的都掙錢了，每天買牛奶的人也多，牛肉也貴。」玲玲邊哄秋實邊說道。

「養牛是好啊，一頭牛得好幾千呢，養一頭還沒啥用，去哪找那麼多錢呢？」四海連着抽了好幾根煙。

「那人家現在政府扶持養殖，搞無息貸款，好多人都搞這個，咱們也去弄，買上10頭牛，慢慢養，我就不信掙不了錢。」

深夜的月亮照的格外亮堂，屋子裏的人在認真的規劃着未來，四海聽完玲玲的建議，覺得是個好辦法，決定要去試一試，萬一成了，以後秋實就可以在縣裏上學，全家都可以搬到縣裏去。

四海睡著了，夢中都是以後的日子，秋實也在一天天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