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虎符案(中)

第三十章 虎符案(中)

今天上午在天積寺,無晉由於心中異常反感,所以不等慧能禪師說完,他便揚長而去,他現在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上午有點衝動了,至少應該聽完慧能禪師的話,更不該出言譏諷他。

他心中不由有些歉然,什麼時候再去天積寺一趟,向老和尚道個歉,他現在平靜下來了,耐心地聽皇甫疆繼續說下去。

皇甫疆見他雖然臉上還有一絲苦笑,但目光平靜,便知道他的心中已經能接受現實,他笑了笑,又繼續說:「慧能禪師給你說了晉安六勇士嗎?」

無晉搖了搖頭,」我沒有聽完就走了,王爺也是六勇士之一嗎?」

「我不是,你祖父也不是,其實也不能叫六勇士,當時一共有十八名侍衛護衛太子,最後有六個倖存者逃出雍京,你應該知道三個了,你師傅酒道士是一個,陳島主是一個,還能慧能禪師也是一個,還有三人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都是你想不到之人,我們也不是要你復辟,現在對你太艱難,我們只是想讓你們兄弟二人儘可能地走上高位,將來有沒有可能,那是將來的事,但現在絕不會,你儘管放心。」

皇甫疆已經看出無晉有排斥之心,所以並沒有把真實的意圖告訴他,事實上,他們已經發現,無晉比惟明更加適合完成他們的心愿,他們的注意力已經漸漸轉到無晉身上。

無晉現在排斥是因為他還沒有位居高位,一旦他慢慢走上高位,他的心態就會發生變化。

不用急,慢慢改變他,皇甫疆的唇角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意。

無晉卻沒有注意到皇甫疆的表情變化,他想到這些人都是大半截入土的人了,還能活幾年?沒必要和他們硬爭,他的目光又落在桌上的虎符,這又和他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皇甫疆微微一笑,「你知道慧能禪師的俗家名字姓什麼嗎?」

無晉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那紫金葫蘆我沒有打開。」

皇甫疆拾起虎符淡淡道:「告訴你吧!慧能禪師俗家姓張。」」姓張?」無晉心念一動,他想到了張崇俊,難道是...皇甫疆看他的眼神,他便知道無晉猜到了,不由暗贊這孩子聰明,他便笑道:「沒錯,河隴節度使張崇俊就是便是慧能禪師之子,也是我的女婿,你現在明白了吧!這虎符和你有關係。」

無晉半響才嘆了口氣,「看來真是天意啊!」

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他不是挺反感什麼天意嗎?

皇甫疆卻沒有笑,他依然是憂心忡忡,他沒想到晉安帝當年授予父王的虎符出現了,如果皇上知道張崇俊還似藏着這對虎符,後果不堪設想,他心中不由暗暗埋怨起來女婿來,自己早就囑咐他把虎符毀掉,可他偏不肯,現在出事了,而且他居然也沒給自己來個信,估計他本人都不知道虎符丟失吧!

其實皇甫疆猜對了,張崇俊確實不知道,他現在不在武威郡帥府,而去酒泉郡平定黨項叛亂去了,他的親兵奉命看守帥府,就是這塊銀牌主人,卻沒想到他們二人監守自盜,偷走了這對虎符。

雖然虎符已經拿到,但皇甫疆依然憂心忡忡,這虎符是一對,現在他只拿到一半,如果讓皇上看到另一半,後果依然不堪設想,他見無晉一臉茫然地望着他,便苦笑一聲,「這虎符是晉安皇帝賜給涼王,也就是我的父親,你知道晉安皇帝是誰嗎?」

無晉毫不在意地介面說:「我知道,是我祖父。」

皇甫疆見他回答得如此輕鬆,剛才還要死要活,這會兒又什麼都不在意了,心境變化之快,讓他實在有點看不懂無晉,他不知道無晉其實不是這個世界之人,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小命,只要小命無恙,那什麼皇室之爭,皇太子、皇祖父之類,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這就像個劇本一樣,他只是看戲人。

這種心理皇甫疆是無論如何不能理解,他們本來就不是~個世界的人,但此刻他無暇去體會無晉的心境,他繼續說:「楚王即位后,下旨所有節度使必須立刻銷毀先帝的虎符,違令者殺無赦,當時劍南節度使羅霄不肯遵旨,結果楚王調集三十萬大軍壓境,羅霄被他部將所殺,整個家族八百多人全部被殺,其他觀望的節度便紛紛毀了1日虎符,接受新虎符,我當時已經接任河隴節度,但在接受新虎符的同時,舊虎符沒有捨得毀去,一直在藏在身邊,後來又傳給了女婿張崇俊,希望他能保存好,卻沒想到竟然被他的親兵偷出來了,因為這虎符只能是河隴節度使擁有,一旦被皇上看到這尊虎符,就說明張崇俊還有念1日之心,那他就完了,你明白嗎?」

無晉這才明白那些繡衣衛為什麼要搶這隻虎符了,十有八九又是申國舅在中間搗鬼,應該是這樣,幹掉張崇俊,申國舅便可以安插支持他的大將接位。

無晉見皇甫疆眉頭緊皺,便笑着問他,「既然現在虎符已經拿到了,王爺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皇甫疆嘆息一聲,「這虎符是兩個半隻拼威,現在只有一半,我擔心另一半已經落在申國舅手中,那樣就麻煩了。」

無晉低頭想了想,便笑道:「還有另一種可能,這名親兵也意識到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他只拿出一半虎符,而另一半虎符他藏在某處,如果是這樣,我們就還有機會。」

皇甫疆點點頭,無晉說得有道理,除非是親兵故意把一對虎符分開,否則繡衣衛不可能只奪去一半,要麼全部奪走,要麼一半都沒有拿到,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去抓住這個機會,他只有幾十名護宅家丁,他又不想動用他們暗中的實力。

無晉彷彿明白他的心思,便微微一笑,「王爺忘記了嗎?我現在可是東宮一等侍衛,說不定太子願意幫王爺一次。」

一句話把皇甫疆驚醒...無晉退下去了,就在他剛剛離開書房,只見帘子一掀,從書房裏屋走出一人,也是一個鬚髮旨白的老者,目光中有些陰鶩之色,皇甫疆微微笑問:「閣老,你覺得此子如何?」

老者捋須笑道:」此子和陳島主的描述一樣,我很滿意,他確實比惟明更適合。「「可是,閣老沒感覺到嗎?他還有一點排斥之心,好像不太情願。」

「我感覺到了!」

老者淡淡一笑,「他不願意沒關係,,我們可以逼他上船。」

皇甫疆一驚,「閣老有計劃嗎?」

「有!我早就替他準備好了。」

老者捋著白鬍須,陰鶩的眼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王爺,等他來找你時,我們就走第二步。」

無晉並沒有急着去東宮,他要去看看師姐虞海瀾,她馬上就要回去了,他想着最後再和師姐告別。

但無晉還是來晚了一步,虞海瀾已經在兩個時辰前離開京城,返回了東海郡,她的房間里空空蕩蕩,連一封信都沒有留下。

雖然沒有留下信在無晉的意料之中,但這種感覺還是令他悵然若失,一種說不出的寂寞,尋找了一圈,他忽然在窗上發現一顆紅色的東西,他走上前,才發現窗上掛着一根細細的鏈子,鏈子下端掛了一顆紅黑相間的相思豆。

這當然是師姐留給他的,無晉慢慢取下鏈子,他這才發現,原來這顆相思豆竟然是玉做的,做得栩栩如生,無晉輕輕撫摸著相思豆,他彷彿體會到了師姐對自己的一份濃濃真情:

『紅豆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了一陣說笑聲,「瑛妹,你還是搬去外院吧!內院我們不好隨便進來。」

是陳氏兄弟來了,無晉連忙將相思豆掛在自己脖子上,貼身放好了,這才開門出去。

「你們三個潑皮,這兩天跑到哪裏去了?」

無晉見三人都平安無事,心中十分歡喜,他們從齊州分手,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三兄弟見到他,也是一陣驚喜,陳祝上前給了無晉肩窩一拳,笑道:」我們一直在找你,是你這傢伙太忙了好不好!」

三人大笑着和無晉緊緊擁抱一下,無晉又問:「兄弟們好嗎?那十個弟兄後來有沒有找到你們?」

「你放心好了,我們鏢局的人都是老江湖,丟不掉!」

三人向無晉眨眨眼,大家會意,一起大笑起來,這時陳瑛在房間里生氣地斥道:「你們幾個,欺負我不能動嗎?」

「呵呵!怎麼敢欺負你。」

陳氏兄弟和無晉走進了陳瑛的房間,兩名伺候她的丫鬟連忙起身迴避。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看我?」陳瑛有些不高興。

陳氏兄弟對望一眼,陳祝笑道:「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住在這裏,而且這是內宅,我們可不能隨意進來,這還是郡王特地吩咐,放我們進來。」

陳瑛也是耍耍小妹脾氣,並不是真的不高興,她其實也不想住在這裏了,讓她很不自由,她連忙問:「那你們住在哪裏?我也想搬過去和你們住。」

陳彪也笑着介面說:」我們住在客棧,這兩天正打算換地方,你就先住在這裏。」

一直沒有說話的無晉笑了笑道:」我打算在京城買一處宅子,就這兩天,買下后,咱們就一起搬過去。」

「好呀!」陳瑛歡喜無限,「無晉,買一處熱鬧點的地方,我喜歡逛街。

無晉點了點頭,他已經想好了,打算在南市附近買一處宅,如果有可能,再買一塊地,建造晉福記錢莊京城分店。

這時,陳虎掃了一圈,奇怪地問:「海瀾呢?」

「她已經回琉球去了。」

陳瑛嘆了口氣,「十一月初五是她父母忌日,她要趕回去掃墓。」

陳祝眉頭一皺,「還有三個月,現在回去太早了點吧!」

無晉在一旁笑道:「我也勸師姐多呆幾天,她說要先回一趟餘姚老家,她姑母還在,她要去看一看。」

「是嗎?」陳瑛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無晉,」師姐從來沒有給我說起過她餘姚還有親人,她怎麼告訴你了?」

陳祝也有點奇怪,「是啊!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

無晉也一愣,這是師姐在船上時給他說的,他還以為大家都知道,原來師姐只告訴他一人,這是為什麼?

他不及多想,便尷尬地解釋道:「上次在船上我問師姐老家還有沒有親人,她說或許有個姑母還在,有時間她會回去找找,所以我猜想,她這麼早趕回去,可能是去老家找姑母。」

無晉不想再說這件事,他正要轉一個話題,就在這時,一名管家婆匆匆走進來,對無晉說:「公子,剛才東宮傳來消息,讓你馬上去一趟,好像有急事。」

無晉立刻藉機對陳氏兄妹笑道:「那你們先聊,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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