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回憶只懲罰挽留它的人

四月的天空漂浮着一些淡淡的雲層，太陽照在草坪上沒有夏天那般刺眼、躁熱。足球場上充斥着「傳球、抽他」等字眼。場邊站在不少人在看這場校園青少年足球比賽。

「好球，就這樣，干他丫的。」陳默激動的大吼著。

「你說你丫怎麼這麼軸啊，都說了過去的事情你不願想記起來的，少來煩我。再說，我哪有那個能力，我又不是神仙。」陳默看着遠處操場上的足球比賽沒好氣的說道。

男人站在陳默的身邊一句話不說。穿着一身的西裝，頭髮自然的散落，戴着商務眼鏡，五官立體，沒有多麼的出眾，放在人群中也只剛剛出挑。

「話是這樣說，當時的我想忘記，現在的我想回憶，人不都是這樣嗎？總是失去才想挽回。

就像你一定會很想知道怎麼變回正常的你一樣。」男人猶豫一會輕聲說着。

四周的喧鬧聲突然靜默下來，宛如無聲電影。只留下樹上的鳥不時的叫着。

陳默轉過頭怔怔的看着男人，一句話也不說，不多時他咧了咧嘴，向著遠處落日方向走去，落日餘暉打在身上留下剪影，照的整個人暗淡著。走了沒多久，陳默回頭望着站在原地的男人。

揮揮手「你他媽不是要找記憶嗎？跟上啊。」

男人看着夕陽下的陳默，眼角也褶了起來，哈哈大笑幾聲，慢慢的跟了上去。

兩人人走後，四周又恢復了喧鬧，踢球的肆意揮灑汗水，看球的指點江山。

「你少他娘的放屁，懂不懂球，絕對是藍隊贏。」兩位大爺爭論著。

「看那小夥子，油炸丸子比誰都溜，一個人單刀就突破防線，踢的紅隊潰不成軍，有梅西的風範。」大爺唾沫星子四處飛。大叫着小伙你來評評理。向旁邊拉拉了，拉半天沒拉到，轉頭一看，四處無人。

「哎，剛剛看球的兩位小伙呢？怎麼沒了」

「少他娘的放屁，你旁邊有個屁小伙，看球看糊塗了，就這眼力見還和另一位大爺說着。

大爺大怒，又開始激情開麥，喋喋不休的爭論起來。

「我沒那個能力讓你記起從前的記憶，想知道從前的事情，就自己去回憶。」陳默指著前方的有些破舊的樓房。

男人順着陳默的指的方向看去，前方是一條老街，街道旁聳立着幾棟老樓。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男人急忙跑了過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能回頭望着陳默。

陳默向著遠方努努嘴，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正在向前走着。男人指了指男孩，陳默閉着眼點點頭，一副老成神秘的樣子。

男孩上樓的速度一步頂着別人的兩步，跨著走。一邊跑，嘴巴一邊叫喊著「媽，媽，給我開門，憋不住了」跑到自家門前，死命的敲著門。

藍色防盜門上貼著的對聯被震的哆哆嗦嗦，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半晌過去，就在男孩猶豫要不要上腳的時候，門被一把打開，短髮婦人伸出一隻手精準的捏住男孩的耳朵。

「你要死啊你，鑰匙呢？」婦人瞪着眼睛望着男孩。一雙月牙眼被眼珠襯的剔溜圓。

「等會再說，我憋不住了。」男孩捂著肚子，扭動着身軀，五官都在用力，彷彿下一秒就有什麼要衝破自己的禁錮。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跑去。

婦人趕快鬆開了手，下一秒男孩鞋都沒穿，人就衝到了廁所，留下一聲關門聲。

婦人搖搖頭說到「在學校還能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嗎？」

「人有三急，

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中獎，命運早在冥冥之中就標好了價碼，就等待你的措不及防。」男孩伸出頭來，笑嘻嘻的說到，說完臉色一變，又關上了門，廁所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和男孩用力般憋氣聲。

「上完廁所吃飯啊，媽媽的聲音又出現在李想的耳朵里。」

「知道了。」李想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李想洗完手吃飯，看着桌子上的飯菜，誇讚了一聲。

「不過飯做多了。」李想誇讚完貧了一聲。」

媽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哎呦，你話真多，不吃滾出去。」

飯桌上媽媽又在說着七大姑八大姨的話，一會問著李想的成績，一會看着某台引進的泰劇感嘆著命運多舛，李想感覺自己的腦袋被震的嗡嗡的，連忙打斷媽媽，彙報了自己最近考的不錯的成績。

媽媽聽着成績笑眯眯的，「考好就行了，被想你兩個姐一樣考不上。」

聽着媽媽說到這，連忙快速扒了幾口飯，跑進了屋裏，不給媽媽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李想後仰的躺在床上，獃獃地望着天花板。關上門在床上的日子是李想最放空的時光，沒有所謂的交際，沒有男男女女的打擾，也不會去考慮一些人青春的八卦，生活已經很累了，人已經很可憐啦，那裏用到自己悲風秋月呢。

想到這裏的李想有些傷感，迷迷糊糊的閉上眼，不一會就睡著了。

「確定嗎？一旦繼續，沒法再選了。」陳默盯着低着頭的男人，一動不動。

腦海里回想着男孩的模樣，男人短暫的失神，半晌，他抬起頭，兩眼是淚，頭髮沾在臉上，像個迷路的孩子。點點頭，一句話不說。

「好。」陳默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笑，一把抓住他的手，義無反顧的跨進破碎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