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敬亭齋

敬亭樓。

一茶樓，上下兩層，下層有八十八張桌子，一桌四條長板凳，木質皆為雞翅木。上層有十八間雅居，每間一張八仙桌，木質皆為紅酸枝木。

一進敬亭樓的門，放眼望去，視線的盡頭是一紅木台，台上放着一紫sè木桌，桌上有一驚堂木，一青花瓷器壺，一白瓷小碗，還有一把大摺扇。若是四處打量還可發現不少背着長嘴壺，穿着白汗衫，長得機靈小伙穿走於堂前。這裏每天只有一場評書，晚上七點半開始。來聽的人不多，大多數是來湊湊熱鬧，還有就是想感受一下雞翅木坐着有什麼不同。老闆也不會趕這些一杯茶也不喝，卻可以坐一晚上的閑散人群。

敬亭樓名字取自柳敬亭，柳敬亭為實際評書的創始人，明末清初之人。在南粵地區評書俗稱講古。

這件茶樓的老闆是青龍幫的老大吳敵，是說書迷。他置辦了這間茶樓，平時可以在自己特殊的雅間中和別人談談各種生意，要是一時興起，還會拉着別人聽上一段評書。道上的老大說他是附庸風雅，不過他每次都憨厚的笑着說這是愛好使然。

蘭陵王輕聲步入這古sè古香的敬亭樓，一個人坐在一台靠在牆角的桌子，泡湯夥計麻利的跑了過來，說道：「看管，請問你要什麼茶？」蘭陵王指了指夥計背後的長嘴壺說道：「就要這個。」

「好嘞。」夥計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十分清晰，即不怕影響別人聽書，也不怕客人聽不見。夥計像是變戲法似的從壺嘴拿出一白瓷茶杯，然後長嘴壺的長嘴從夥計的左肩冒出，一股淡綠的冒着熱氣的清水從壺口流出，水柱有三十幾公分，清澈而透亮。水入半杯，夥計就停下了動作，拿起茶杯晃蕩了兩下，然後將茶水倒在旁邊的桶中。又將杯子放回，夥計將水壺舉過頭頂，長長的壺口再次流出那熱騰騰的水柱。這次水柱高四十幾公分，夥計舉著水壺，一個轉身，水壺微動。轉身完畢，茶剛好滿九分，桌上未沾一滴水。蘭陵王笑了笑，拿出一張紅鈔給夥計。

敬亭樓的規矩，一張紅鈔，茶水可以隨便喝，點心另算，不過你也可以坐在這光聽書，也可以自帶茶水。

拿起茶杯，香氣沁人心脾，喝下一口濃茶，茶在口中先苦后甜，茶如腸胃，有種洗心潤肺的感覺。舌頭微動，卻似舌轉千次，清香淡雅，餘味猶存。蘭陵王知道這茶不簡單，那張紅大鈔倒是花得值當。

品著茶，聽著書，蘭陵王就如同其他看客一般。

台上是一白髮老叟，老者驚堂木一拍，說道：「蘭陵王手持利刃，一人一騎於風中挺立，猙獰的面具下飄出一雄渾的聲音，『誰能擋我』。北周士兵皆是驚恐哪敢再戰，無人應站，蘭陵王便果斷出擊，一騎絕塵，殺伐果斷，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北周士兵紛紛潰逃，丟盔卸甲。蘭陵王仰天一笑，豪邁的說道：『汝等小兒也敢犯我國境。』再次一騎當千，追擊北周殘軍。此番戰役北周士兵那是一潰千里啊。」

「好，好，蘭陵王果真是真男兒！」堂下的人紛紛鼓掌，喝彩。

突然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老先生，您說得未免過於浮誇了吧。」老叟摺扇一開，怒聲說道：「無知小兒，你又懂甚！」

蘭陵王哈哈大笑，「黃口老兒，你又懂甚？」

這時一個穿着黑sè西裝的男子走到蘭陵王身邊說道：「這位小兄弟，聽書，我們歡迎，可是你想挑事，那就休怪我們無禮了。」蘭陵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目光接觸了一下西裝男子。男子就感覺如同掉入冰窟一般，這小子不簡單。於是打了個手勢，兩個彪形大漢出現，圍上蘭陵王。蘭陵王也不廢話，一拳就擊倒一個，另一個立馬出手，可是手還在剛抬起，就被蘭陵王踹倒在地。

點子很硬。

西裝男子拍了拍手，出現二十幾個拿着砍刀的男子，西裝男子喊道：「各位看官，今天就到這裏，大家請回吧。」

看到那一把把鋥亮的刀影，雖然有熱鬧看，但群眾還是十分果斷的離開。

蘭陵王則是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絲毫沒有驚恐的表現。

最後一位看客走出樓閣，蘭陵王也飲盡了最後一口茶。

七八個大漢率先圍了過來，蘭陵王拍碎茶杯，甩出瓷片。八個人，八道傷疤出現在手腕中，手起刀落，不過起的是蘭陵王的手，落的是那八個大漢的刀。蘭陵王本來想翻起那張桌子，可是看那桌子的質地，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就放棄了這個帥氣的動作。便一個箭步跨到一人跟前，一拳直中眉心。大漢重重的倒在地上。剩下的人趕緊圍上蘭陵王。

可是拿着砍刀的大漢根本無法一擁而上，怕誤傷自己人，只好幾人輪番上陣。蘭陵王貼身而戰，一腳踩在一大漢的腳上，然後一個破肩摔將人甩出。

又是兩把砍刀看向蘭陵王的兩肋，蘭陵王當然不從，憑什麼要被他們兩肋插刀。膝蓋一彎，騰空而起，雙腳在半空旋轉，修長的腿擊中刀尖，兩個大漢竟然沒抓穩，兩片砍刀飛出，插在另外一個大漢的兩肋。

蘭陵王笑道：「那位兄台，沒想到我們不是朋友，你也可以為我兩肋插刀啊，謝謝了，待會我就不揍你了。」兩肋受傷的大漢實在有太多想說的，可是老天沒有給他訴訟悲情的時間，兩眼一花，就暈倒在地。

接下來就是蘭陵王的個人專場秀。

貼著一個又一個粗壯的身軀，不斷的扣腕，擊腹，折肩。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地上就躺着一片哀嚎的大漢。唯有蘭陵王和那個西裝男子還站在那。西裝男子知道這看似柔弱的男子，是來存心挑事的，但也不慌，混跡江湖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面sè依然平靜的說道：「你是誰派來的，想幹什麼？」

蘭陵王說道：「我自己要來的，我要找你們老闆談生意。」西裝男子厲聲說道：「這就是兄弟喜歡談生意的方式，未免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吧。」

蘭陵王繼續說道：「如果我不這樣，你們老闆肯見我嗎？」西裝男子一愣，確實老闆就算閑着沒事，也不會見這麼一個如此青澀的毛頭小子，除非老闆的對男人有了興趣，不過這樣的方式也太打臉了吧。西裝男子剛要說話，閣樓上就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讓他上來。」

老闆發話了，西裝男子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好無奈的說道：「走吧，你成功了，我們老闆答應見你了。」

在西裝男子的帶領下，蘭陵王來到一間雅閣，門前有塊牌匾，但牌匾上卻沒有字。推開古sè古香的木門，蘭陵王看到了四個人。

一為年紀與蘭陵王相仿的年輕人正在給一中年男人泡茶，另外兩個穿着白sè西裝的大概三十幾歲的男子負手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後。

那兩個白sè西裝的男子是高手，這是蘭陵王的直覺，但視線也沒有在那兩人身上停留。

將目光轉移到中年男人身上，這是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渾然不像是一個**大佬，倒像是一位學識淵博的教授。

四個人同時也在注視着蘭陵王，皆是驚訝，沒想到一個這麼年輕的人，竟然可以干翻二十幾個混跡**多年的老手。

中年男子說道：「請。」

蘭陵王坐在中年男子的對面，中年男子倒了一杯茶給蘭陵王。蘭陵王喝了一口，雖然也是味甘香醇，可是為什麼自己覺得比不上剛剛那壺茶呢。不過這不是今天要談的正事，也就不糾結了。

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小兄弟不會只是想來和我一起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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