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世道本惡，還是本善
「方莫老怪！住嘴，《太壽決》煉在你手，真是徹底讓你給毀了。」那小子一凜眼中殺意，果斷地從憐清秋身子上，躲開，怒目瞪着方莫，「師門出了你這敗類……」
不待這小子淬罵，方莫搶在這小子的言語前，截道：「呸！別跟我提師門，那老傢伙，本就不是出於好心，世心，你怎麼如此迂腐！」
只「世心」兩個字，一下子讓嚴彌崩不住了。
難道這個世心，是他孩童時候的玩伴，一起用魚叉，海灘戲魚的那個世心么。
怎麼可能。
「他並未師從長壽老者啊，沒聽說過啊。」
想到此，嚴彌細細打量著那小子的容顏，似有弄鬼掉猴之景，若是那個世心，他最會闖禍了。
可他的面容上，不曾留疤啊。
「世心！」方莫躬身前屈，繞在憐清秋一側，遂一掌推向倒在牆隅的豐屈臉上，張狂道：「我方莫天賦異稟，已經超越了老祖，你且瞧着我的《太壽決》。」
說罷，一團紫氣從方莫的手掌逸散，遂撲在豐屈的臉上，「啊……」的一聲大叫，豐屈的容顏竟然少了三四分屍氣之色，且多了幾分活人之氣。
「此《太壽決》非彼《太壽決》，老東西只能做到讓人起死回生，而我方莫，已經超越了他，可以為死去之人，憑添壽元。」
說罷，方莫暗地裏一鼓臂肘，莫大的真元之氣，從體內往掌心凝聚，不過眨眼的功夫，豐屈果然狀若常人……無異。
「這……」
見狀，嚴彌抬了手，便舉五指，往自己的額頂，從前往後，撓頭。
太他媽得變態了吧。
「哈哈……」
方莫一笑，遂將猙獰的面孔，直面世心，嗆道：「世心，憑你苦修《太壽決》，什麼時候才能達到此境地，這都怪你婦人之仁，不願情天孽海，巫山楚雨之故。
「嘶……」
嚴彌倒吸一口涼氣，只見豐屈還陽——重塑傷軀之刻，方莫的鬼面鼠貌，竟然從俊朗的外表下，凸顯出來。
「壽元，我方莫可以舉手代天。」
「你會不得好死。」
方莫向世心證明著自己《太壽決》，何其逆天，世心若與他化身採花大盜，必定也會，有此境地。
豈料，世心不為方莫掌下的《太壽決》所動，竟癲狂地大叫了一聲，讓嚴彌刮目相待，即便他不是那個世心，又如何，他嚴彌可以交他這樣的朋友。
「哼……你怎麼還不明白……」方莫鄙夷地瞅著世心，饒有趣味道：「你知道你臉上的疤怎麼來的嗎？」
一愣，世心怔了一下，他臉上的疤怎麼來的，跟他方莫有何關由。
「世心，你未免太過食古不化了。」
「《太壽決》是那個老不死，故意讓我們給他證道用的。」
「我這幅鬼樣子，也是他害我的。」
方莫說出此等之言，着實讓嚴彌滿腹狐疑，《太壽決》采陰補陽，是他咎由自取，這老妖怪，怎麼怨在了他的世尊頭上，哼，強詞奪理。
「你胡說！」
世心忍着傷痛，緩緩地挺立腰板，只是這雙腿，還在吃力地打着彎，似是軟弱無力一樣。
「哼！」方莫說道：「采陰補陽，我完全可以像你一樣，可偏偏老東西給《太壽決》做了手腳，你與我的手本秘法，從本質上便有所不同。」
「……」
「世心，我依著老東西給我的法門，才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修功爭仙。」
「也就是這個原因，我害了我的摯愛，裊裊……」
不待世心強行為他師尊狡辯，方莫舉出了雙爪，怔怔地看着他，苦道：「裊裊見我太痛苦，不惜用自己的身子，讓我維持本來容顏……」一頓，惱羞成怒，「都是老東西害我，是他害死了裊裊……」
「你胡說！」世心似乎對方莫之言，毫不相信，他的師尊，怎麼可能如此下三濫，來誆騙自己的弟子……
「怎麼胡說！」方莫更咽地說道：「你以為老東西為什麼收你我為徒，難道是發善心么，他百年創出《太壽決》自以為是，從不正眼看待任何人。」
「若不是飛升失敗，他又怎麼會找我們，做他的《太壽決》下的傀儡。」
「采陰補陽，一經手，便不能剋制。除非自殺隕命……去結束這一切……」
說到此處，方莫眼中飽含了風霜之淚，狂笑不止，「呵呵……」
「老東西，真不愧是四十九盜之首，奇思淫巧，心狠手辣，居然連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師妹，都絲毫不在意……」
「砰！」
見方莫說到此處，世心的信仰支柱，跟一下子塌方一樣，滾了遍地都是，他「砰」地雙腿跪地，似乎是多少信了點方莫的鬼話……
「你知道嗎，世心，裊裊的死對我打擊很大，當我知道我的法門之要是如此地采陰補陽后，我真得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裊裊都死了，我這個怪物，還活個什麼勁兒，什麼修仙了道，什麼飛升壯舉，都不重要了。」
「但是，老東西不達目的，他豈會罷休……呵呵……」方莫雙眼睜出亮光，遂跑向世心，一把將世心的肩膀按住，用鬼一樣的面容，直視世心，「那晚，老東西將自己的小師妹迷暈，並俏俏地放入我房裏，他還用下三濫的手段，逼我就範。」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徹底無法自拔了。」方莫像是在對老東西口誅筆伐，「有了小嬌妻，我以為是裊裊在世……」
「世心！」方莫更加變本加厲地吼道：「就是那天，老東西跟消失了一樣，難道你不知道么。」
「你也不想想為什麼。」
說到此處，魂不守舍的世心，若受到了重創一般，癱坐於地，雙瞳無光。
「世心，『小師妹』還活着。」
「而且，師尊的真面目，她比你我還清楚，」方莫詭笑了一番，遂給世心指向船塢的盡頭帷幔處，說道：「她比我還恨老東西。」
「為了讓她活出日頭，我可是將壽元不停地分給她，不停的用她修功……」
「呵哈……真是蛇鼠一窩，沒想到這個小師妹，不僅比我還恨師尊，竟不惜從了我，還令我日日尋歡作樂。」
「似乎，她也迷戀自己現在的如花似玉之容，妖嬈媚態之姿，呵呵……她比我還沉迷靡靡。」
「世心，若不信，你大可進去那帷幕後，她會在床上，告訴你關於師尊的所有醜陋。」
「只要你想，我們可以與她夜夜笙歌，來讓師尊的名聲，徹底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