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惡夢

001 惡夢

沉重的的腳步聲伴着急促的呼吸聲……

還有就是因腳步所帶來的草木悉悉索索的聲音……

整個密林這種充斥着緊張的氛圍!

隨着緊跟而來的又一陣草木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臟頓時就像是僵住了一般,連回頭去看的勇氣都沒有……

可就在這個時候,「茲唰」的一聲響,他不得不偏過頭去看看身邊的人兒一眼。

「怎麼了?」急切的詢問之後,看到黑sè的勁裝之下露出白嫩的肌膚,而白嫩的肌膚上有一道顯目的血口子。

還好只是衣服被樹枝給掛破了,那流血的傷口只是輕微的擦傷。

即便是這樣,他的心還是漫過一絲的疼痛,「疼不疼?」

迎着他的是一抹溫柔的笑臉,「沒事,不疼。」

看着那樣溫柔的笑容,他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不疼就好,我們趕快走吧,他們追來了。」

依舊是掛着溫柔的笑容,「他們就算是真的追來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這一輩子是一點遺憾都沒有了……」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猛然的抽動了一下,兩個人會有今天的結果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到了這一步真的是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可是才二十齣頭的生命誰願意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於是他一把挽過女人的胳膊,堅定地說道:「玎玲,相信我,只要過了這一片林子就是陶院了,到那裏我們就安全了。」

「一定要挺住,你一定要記住你答應過我的,和我一起練『風月吟』,還要將它教給我們的孩子。」雖然他對前途也是迷茫一片,可是仍舊希望能夠給她力量。

這時,她卻意外的停住了腳步,一臉淡定的說道:「這片林子我們是出不去了,與其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在苦苦的逃命,不如就到此為此吧!」

迎着她平靜的眼眸,他的心裏也變得很平靜了,「這地方空氣清新,綠樹成蔭,還真是一個好地方。」

他明白玎玲的意思了,一股豪情立即在身體里蔓延開來,一個女人都能夠為了自己淡然的去面對死亡,這一輩子是怎樣一個結局都值得了。

「安仁,如果還有來世的話,我們一定會再在一起的!」說這話的時候,玎玲眼睛裏閃過一抹奇異的jīng光,說的似乎不是誓言而是事實一樣。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用手輕輕的拂過玎玲因逃亡而凌亂的頭髮,最後將它們歸攏到她的耳際,深情的說道:「我一定要把你的容貌刻在我的心裏,要不然來世我怎麼找你……」

而玎玲用衣袖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灰塵,一笑,「不會的,你一定可以找到我的。」

那笑容看不見絲毫的悲壯,只有淡然和平靜。

他趕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一吻,「就算是忘記了你的容貌,也不會忘記你的氣味。」

玎玲的身上一直都有那種盛夏清荷的香味,這種體香是獨一無二的。

話音一落,玎玲就抽出手來,接着一抹翠綠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風月璧?」他的眼眸中有着難以掩飾的驚喜。

「你們死到臨頭還在這裏卿卿我我,真不愧是情種……」

yīn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他們沒有回頭去看,只是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很快就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優美的轉了一圈,接着就互相的擊出雙掌,只聽見「啪啪」一聲之後,一陣血雨就揮灑了下來……

…………………………………………

好痛……

李好建大叫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

頓時,疼痛感消失了,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床上。

心還在「撲通撲通」的狂跳着,他一抹額頭上的汗水,不爽的咕噥了一句,「老、子就這麼背嗎?做夢都是惡夢?」

接着,他端起床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才感覺整個人清醒了很多。

清醒了之後,他才發現剛才的那個惡夢太真實了,比他以往做的夢都要真實。

特別是那種疼痛的感覺,就好像五臟六腑都被移位了。

還有,他似乎真的聞到了女人的體香味。

他用力的嗅了嗅,這種香味似乎還有少許的縈繞在鼻端。

再嗅一嗅,他卻只聞到了自己香港腳的臭味。

什麼怪夢?無緣無故的被嚇了一大跳,就不能來一個發財夢或者chūn夢?

看着窗外shè進來的陽光,他很頹廢的穿衣,在穿衣的過程中,他甚至於還想了想:那個妞的眼睛真漂亮,要是真遇到這樣的美女,看一眼也能夠解解饞。

說實話,清醒過來以後,他只記住那個女人的名字和她那雙眼睛。

夢本來只是一個模糊的意識,大多數都是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如果他努力讓自己去回想那個夢的話,他都會覺得自己真的是吃飽了飯沒事幹了。

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謂的夜長夢多,他不會在夢的事情上過多的去花費自己的jīng力。

穿好衣服,然後換上那雙已經破了一個小洞的運動鞋,把床上的薄被褥胡亂的疊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出房門了。

在他出門之前,看了看隔壁房間的房門還是緊閉着,心裏涌過一絲的難過。

感覺有一股**辣的東西要從眼眶裏流出來。

靠,真是軟蛋!

他暗罵了自己一句,然後目光一凝,把頭抬起來,讓那**辣的東西從哪裏來再回哪裏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昨天已經很失態,自己可不能再這麼失態下去了。

他很堅決的走出自家的小院。

出了小院,就是一條不寬的土路。

這條路不但窄,而且坑坑窪窪。下雨的時候泥濘不堪,寸步難行;天氣好的時候,微風一吹,揚起風塵一片。

李好建對這條土路沒有好印象,以至於他對自己的這個村落都充滿了厭倦。

他從來都不對這個村落寄予什麼希望,他一直以離開這個村落為最大的奮鬥目標。

如今,村裏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少了,住在這裏的差不多都是在這裏住了半輩子的人。

他們之所以不願意離開這裏是因為他們不適應外面的生活,固守着傳統的生活方式。

而離開這裏的年輕人最差的也在鎮上安了家。

這個村落的田地早就賣給玉州省最大的私企——禹王集團,用來建工廠和倉庫了。

因此村落早就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村落了。

「嗚……嗚……」一陣刺耳的聲音由遠及近。

聽到這個聲音,李好建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除了撇子那輛老爺摩托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製造出這樣的噪音來?

他曾經多次提醒撇子把這倆老爺車的排氣管換一下,誰知道撇子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樣才叫拉風。

又不是什麼名車,能拉的起來風嗎?寒磣自己還差不多。

不過,他也挺明白撇子的心情。

撇子不但和他同年,兩個人還有一個共同的標籤——窮。李好建家賣地的錢是為父親治了病,而撇子家是根本就沒有地可賣。在村民們還過着傳統意義上農民生活的時候,撇子爸就村裏唯一一個開創先河的人……他把自己的地退給了村委會,帶着全家人去縣裏做生意。

就在土地值錢的時候撇子爸的生意卻也結束了。他的生意早幾年就開始虧錢了,為了顧及自己的顏面一直在硬撐著,直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才又回到村裏。可這時候撇子家唯一的財產就是那間破舊的磚房了。

撇子眼看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可是因為家境,和李好建一樣從來沒有得到過女孩子的青睞。

可是撇子從來沒有怨恨過他爸,反而以他爸引以為榮。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爸是最有魄力的男人。

李好建也贊成他的看法,一個農民在大家安分守己種地的時候卻有勇氣破釜沉舟的往城裏奔這的確是很有能耐的。他的失敗只能歸於運氣不好或者沒有財運。

「我以為你今天會起得很晚,還準備去叫你呢。」撇子停下摩托車。李好建昨天剛剛辦完父親的喪事,理應是jīng神上和**上都疲憊不堪的。

「我今天還有事情要辦怎麼睡得着。」李好建說着,一抬腿就跨上了撇子的摩托車後座。

撇子想的沒錯,他昨天的確很累,就是因為太累了,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腦海里一直翻騰著父親病怏怏的樣子,一想起那樣子只能夠變成回憶,心裏難免的一陣傷心。

在外人看來,父親的離世對他可以說是經濟上的解脫,而對他而言是沒有放下包袱的輕鬆感,他只感覺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急需什麼東西去填補,到底需要什麼東西填補呢?心裏又是茫然然的一片……

直到後半夜才迷糊糊的睡着。要不是那一場被追殺的惡夢,這會兒正如撇子所說還沒有起來。

「這事是真的抓緊辦。」撇子說了一句之後又呵呵一笑,接着說:「你就不怕你老、子從墓地里爬出來狠狠地把你訓斥一頓?」

「管他呢,我總要活的有些人樣吧?」李好建眉頭皺了皺之後,立刻又把眉峰給揚起來。

他們所說的事情是李好建的名字問題。

因為與「你好賤」諧音,所以每次被人叫喚的時候他就感覺如鋒芒在背,如被別人辱罵一般。

他三番兩次要求要改名,可是頑固不化的父親卻說,名字和身體髮膚一樣是受之父母的豈能隨便更改?父親的心臟不好,他自然不敢氣他。現在他長眠與地下,再也沒有人能夠干涉他改名字了。

他之所以要改名,除了不好聽之外,他還覺得自己這麼的時運不濟都是這個名字害的,「好賤,好賤」又這樣的名字,人又怎麼能發達呢?

他記得自己不知道在那一本雜誌上看過,說人的名字會直接影響人的命格。對此,他是很相信的。因為在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名人之中,好像還沒有哪一個人的名字是很普通很俗的。可見,名字和人的命運是息息相關的。

因為撇子和他都是屬於村裏『貧』字級別的年輕人,所以,兩個人的關係特鐵。

撇子是很支持他去改名的,他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可以很普通,也可以很特別,但是不能太埋汰自己。

這他是深有體會的。被人叫外號撇子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抽動一下。他最希望別人能夠記住他的名字——張茂,而不是他的綽號撇子。

可是綽號往往比名字更容易讓人記住,因此他的同學大多數都叫他撇子。他想,以他二十幾年的人生經歷,若說對什麼人又仇恨的話,就是那一個給他改綽號的人。很無奈的是,到底是誰給他取的這個綽號也無從知道,因為他是一個左撇子,就被人左一個撇子,右一個撇子的叫到現在,到底是誰第一個這麼叫他的至今都不知道,所以,他的仇恨是沒有實際目標的。

東河鎮因為是離縣城最近的一個鎮,因此這裏的經濟和生活水平基本上已經和縣城接軌了。

東河鎮的派出所就在鎮中心,是兩棟八層的樓房,看上去是頗具威嚴的。

撇子把李好建放在派出所的門口以後就離開了。他說是要去找一個熟人,打聽一下招工的事情,回頭再來這裏找李好建,載他回去。

一進入派出所的辦公大樓就看見戶籍室的指示牌,他根據指示牌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戶籍室。

戶籍室的人很多,隊伍排了很長。

他一看,原來戶籍室只有一個辦公的窗口。好在他不趕時間,就耐著xìng子排在了隊伍的後面。

人雖然多,可是辦公的效率還是不錯,很快就輪到他了。

「有什麼事情?」窗口後面露出一張很公式化的臉龐,臉上平靜無波的樣子,聲音卻是冷冰冰。

「我想改名。」看到窗口後面那張冷艷的臉,李好建還是略帶卑微的笑着。

「戶口本,身份證帶來了嗎?」裏面那張可以稱得上jīng致的臉龐是一臉的疑惑。畢竟到了李好建這個年紀還要來改名字還真的很少見。

「帶來了。」他立即從牛仔褲寬大的口袋裏拿出戶口本和身份證遞了過去。

辦公的美女接過戶口本一看,原本冰冷的聲音又加了一些戲謔的味道:「李好建?」她把音拖得很長,她應該是一眼就看出他要改名的真正原因。

「嗯。」早已習慣了別人用怪異的聲音念自己的名字了李好建點點頭。

「想怎麼改?」

「把後面一個字去掉就可以了。」姓氏是不能更改的,建字是不能留的,在來之前他就想好了,直接把建字去掉,這樣省事,而且意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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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草根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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