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你是本宮的人

「你怕什麼~」

明珠夫人依然不慌不忙，咬着嘴唇，聲音模樣都極為誘人。

輕輕湊近青川，明珠夫人紅唇中吐出一口熱氣，眨了眨狹長的美眸，問道：

「難道先生會有背叛之心~」

「下官是擔心夫人安危。」

青川沉聲回答，語氣認真，與明珠夫人對視，絲毫不讓。

擔心本宮？

明珠夫人眉頭輕輕一挑，看着青川神色有些莫名，莫不是真的愛上本宮了？

還是個好男人~？

沒等明珠夫人多想，青川繼續問道：

「夫人能隱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收回心中疑惑，明珠夫人笑吟吟的問道：

「怎麼，先生懷疑本宮對王上居心叵測？」

你叵不叵測和我有什麼關係？

青川沉默片刻，微微搖頭：「只是對夫人的身份好奇。」

伸出手輕輕挑着青川的下巴，明珠夫人吐氣如蘭，道：

「乖乖聽話，日後本宮會讓你知道的~」

現在告訴青川她自己的身份也不行，但明珠夫人不想，想讓青川自己去調查。

不是已經曰了嗎？

青川內心嘀咕了一句，退後一步，面色凝重的說道：

「既然夫人不願意說，下官也就不多問了，夫人早些休息，保住鳳體。」

說完，青川並沒有離開，手中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了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接過東西放在鼻子聞了聞，淡淡的腥味傳入口鼻，輕輕皺眉，明珠夫人問道：

「這是何物？」

「這是麝香，可以防止女子懷孕。」青川輕聲解釋道。

房主懷孕？

明珠夫人眼神瞬間冰冷了下來，盯着青川，冷聲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緊接着，明珠夫人的手掌瞬間來到青川脖子處，掐著青川的脖子，繼續問道：

「你這是想要逃避？」

果然有問題……

青川心中冷笑，剛才明珠夫人說沒有蠱母時他就有些懷疑。

其中一人死，另外一人也會死。

明珠夫人可不是戀愛腦，怎麼可能會下這種蠱。

這蠱怕是只能威脅我。

青川內心暗道，還要留了心眼，這蠱對他也沒什麼威脅，低着頭看着滿臉冰冷的明珠夫人，青川勉強開口道：

「不……夫人想用便用，只是害怕夫人真的有了身孕被發現，到時候……咳咳。」

青川強行將臉色憋的通紅，語氣也是斷斷續續的，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即便夫人身份顯赫，怕是也免不了牢獄之災……下官只是……只是，不想看見夫人……」

為我好？

明珠夫人美眸上下打量著青川，以小心謹慎的性格的確可能這樣。

明珠夫人鬆開了青川，眼中的冰冷瞬間消失，但也沒理會在一旁劇烈咳嗽的青川。

從軟榻上下來，小腳丫子踩在地上，盯着青川，一隻手搭在青川肩膀處，將紅唇湊到青川脖子，用力咬了下去。

「嘶~」

青川偏頭看着明珠夫人，自己的脖子處已經被咬出了血液，但明珠夫人似乎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一直吸食著。

「夫人……」

青川輕聲叫了一句，用手推了推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也沒有繼續，離開青川，嘴角處掛着鮮紅的血液，讓明珠夫人看上去有些妖媚。

粉嫩的舌頭劃過嘴唇，明珠夫人將嘴邊的血液也咽了下去，隨後，聲音誘人的說道：

「本宮會讓小瑤幫你去玉劍宗看看，記得~你是本宮的人，若是有人威脅你，想殺就殺，明白嗎？」

說完，明珠夫人踩着小腳丫子向殿內深處的溫泉走去。

嬌軀進入溫泉，明珠夫人脖子後仰，舒適的閉上眼睛。

「這些就當先生換本宮的~」

青川嘴角扯了扯，對明珠夫人的年齡有了些許的好奇。

應該不會太大，畢竟韓王安的年紀也不過四十歲。

看了看明珠夫人，青川作揖后離開。

門口，小瑤低着頭站在外面，臉色有些紅潤，看來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

雖然自己是男人，但被人聽了這種事的牆角，青川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咳嗽一聲，青川開口道：

「明珠夫人讓你與我去一趟玉劍宗。」

「大人，隨我來。」小瑤低着頭，向宮外走去。

去了玉劍宗自然是沒什麼收穫，人都沒有，只有幾具冰冷的屍體，倒是青川發現小瑤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變了。

敬佩？

那個表情青川也描述出來，敬佩中摻雜着一些憐憫。

可憐我？

青川看了一眼小瑤，沒有多問，自己獨自一人去找了相邦張開地。

張開地的府邸很大，門外的侍衛都是六人，持槍，帶甲，眼神冷漠，看見青川，一人上前攔住了他：

「這裏是相邦府，你是什麼人，什麼目的。」

「青川，太醫長，找相邦大人討論軍餉丟失一案。」青川平靜的說道。

太醫長？

護衛明顯有些不相信，太醫長最少都是四十歲的中年人，青川這年紀着實不像是一個位比九卿的人。

但誰敢來相邦府冒充太醫長，這不是找死嗎？

侍衛也不傻，看了看身後的五人，沉聲說道：

「你們看住他，我進去彙報相邦大人。」

侍衛走了，一刻鐘后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眼神有些恭敬的伸出手，道：

「太醫長大人，裏面請，相邦大人在書房等你。」

青川微微頷首，跟着侍衛走了進去。

相邦府很大，相比於王宮也差不了多少，兩人走了許久才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庭院，裏面唯一的一間屋子就是書房。

人帶到后，侍衛就先離開了，青川一人走了進去，敲了敲門，裏面蒼老有力的聲音傳入耳中：

「進來。」

青川推門而入，書房也很大，除了張開地還有一人，也是個老者，正恭恭敬敬的聽着張開的講話。

「青川啊，你來了。」張開地似乎是忘了之前的惱怒，看見青川臉上出現一抹淡笑，輕聲道。

看見青川注意到房間內另外一人，張開地也開口介紹道：

「這是王開，是本相的左膀右臂，本相準備推舉他為遁吏，專門調查此事。」

「也可以與太醫長配合，儘早偵破此案。」

遁吏，也就是清官的意思，常有青天大老爺的稱呼，張開地手下足有五名遁吏，也是張開地給自己在朝堂中設立的人設。

清官。

這是不放在眼裏？

青川搖搖頭，張開地為人固執己見，雖盡職盡責但當了幾十年相邦卻沒有一丁點功績，若不是靠着孫子張良，又是一個無名人。

「相邦大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自己調查……」青川也沒藏着掖着，直接問道。

「也不是，只是本相政務繁忙怕是沒時間與太醫長調查此事，本相年紀也大了，容易拖累太醫長大人。」

張開地搖搖頭，理由找到很充分，但無非透露著一句話，我就是不管，你能拿我怎麼辦。

若不是韓非，你這老東西早下台了。

青川嘆了口氣，對張開地的無賴和墨守成規顯得很無語看向第一個大冤種王開，青川笑了笑，作揖道：

「既然如此還要麻煩王開大人了。」

王開，也就是張開地推出來擋刀的五人之人，盡心盡責調查軍餉一案卻被姬無夜刺殺。

張開地作為他的上司居然連屁都不放一個，還接連推了四個上去，即便是個傻子也會在第二個中看出端倪。

但張開地偏偏推，導致自己的左膀右臂全部被殺，東西也沒調查清楚，若不是韓非回來救場，張開地死都不知道死的。

「太醫長大人，願我們合作愉快。」王開也笑了笑，看上去頗為和善。

「青川，你調查的如何了？」張開地看着手中的竹簡，隨口問了一句。

「軍餉一無所獲，但有個意外之喜，和相邦大人有關，相邦大人要不要猜猜看。」

青川故意賣了關子並未直接說出來。

廢物。

張開地內心暗道，卻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抬起頭看着青川，問道：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相邦大人可有聽過玉劍宗？」青川開口問道。

玉劍宗作為姬無夜老對手的張開地自然知道，他輕輕挑眉，問道：

「哦？新鄭城三大勢力之一？你懷疑他劫了軍餉？」

青川搖頭，語氣平靜的開口道：

「不，不是他劫了軍餉，而是玉劍宗已經全宗被滅，宗主慘死，在場的還有毒蠍門的人。」

「嗒~」

張開地手中的竹簡掉在地上，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着青川，眼神滿是震驚的問道：

「你確定你沒有說錯？」

新鄭城兩大勢力，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

張開地想都不敢想，他仔細的盯着青川，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想要看看是否騙了自己。

「的確，下官剛剛去了一趟，才回來。」

看見青川很是確信的點了點頭，張開地臉上的震驚瞬間變成了驚訝，很快，又變成了驚喜。

「姬無夜，沒想到吧，連老天都向著我！」

張開地內心怒吼著，被姬無夜手中殺手搞到近乎崩潰的情緒在此刻間驟然爆發。

良久，張開地的嘴就沒合攏過，一直出神的笑着。

張開地屬於老牌貴族，有着自己的高傲。

而姬無夜屬於異軍突起，短短十年就已經佔據了韓國的半壁江山，這一點張開地心中自然不滿。

但礙於姬無夜手下殺手團的實力，也就一直忍了下來，如今姬無夜手下兩大勢力全部被滅了滿門，這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相邦大人。」

知道王開開口了，張開地才回過神來，咳嗽一聲，打破了自己的尷尬，看着青川沉聲說道：

「這可是大事，本相進宮稟報王上，你們兩個繼續商量吧。」

張開地站了起來，匆匆留下一句話，快步離開。

房間內，青川與王開對視，王開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第一次與太醫長大人公事，如有不妥當還望太醫長大人見諒。」

「小心點吧，我已經有了猜測，你最好小心點，別被刺殺了。」

出於好心，青川提醒了一句王開。

不應該我提醒你嗎？

王開愣了一下，心中嘀咕了一句，想要說些什麼，青川卻直接轉身離開。

「這人……」

看着青川的背影，王開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

一路來到左司馬府，青川找到了「悲傷已久」的胡夫人。

雖然韓王安讓姬無夜好好反省，但姬無夜還是派來了人調查，四公子韓宇也在現場。

「老爺一直都在房間內，當時老爺說要休息，便讓奴婢下去，大約活了一柱香的時間，老爺就消失了。」

胡夫人身後的侍女給姬無夜的人和韓宇講解著。

「突然消失？」

韓宇皺眉，剛開始以為這件事很簡單，沒想到到了府邸才知道，這就是似乎也是一件靈異案件。

姬無夜派來的人留着山羊鬍，聽着侍女的解釋輕輕拍手，道：

「難不成這次是鬼兵劫人？」

青川在門口站了許久，還是準備擦眼淚的胡夫人發現了他。

瞬間，臉上悲傷被些許高興代替，在另外一個侍女的攙扶下，來到青川面前，盈盈行禮道：

「太醫長大人。」

「大人怎麼來了。」韓宇也湊了過來，沉聲問道。

「我是胡夫人的大夫，今日來是給夫人治病的。」青川淡笑，輕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韓宇微微點頭沒有多問，繼續回去詢問其他事情。

「夫人，病可有好轉？」青川伸出手，直接握住了胡夫人放在腹部的素手，輕聲問了一句。

「這是自然，還要多虧了太醫長大人出手救治。」胡夫人微微點頭，臉上笑容不減。

無論怎麼說青川心中是她的恩人，幫助她清洗血跡，還保守了秘密，還知道了自己孩子還活着。

「太醫長大人，我的那個孩子……」胡夫人沒有忍住，湊到青川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已經有了線索，夫人耐心等待便是。」青川給了胡夫人一個安心的表情，沉聲說道。

意料之中，但胡夫人還是鬆了口氣，連忙行禮道：

「多謝大人，給大人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