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畫皮
靈火悄然熄滅，一切都歸回寂靜，壓抑的氣氛渲染著空氣無限蔓延開來，黑龍被夾在二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阿飛的狀態極差，額頭上滿是汗珠，他勉強地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癱倒在了地上。
這一坐正好與李玖靈的雙眸對視，他不知被什麼東西震懾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黑龍從未見過這樣的阿飛，就算是幾天前見到李玖靈屍體的那一次，他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
在青冥「艮」字弟兄們的眼裏，阿飛無疑是一個jīng神領袖的形象。李玖靈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青冥的大小事務都是阿飛一手料理的。若不是因為他勤勤懇懇地忙上忙下幫忙打理，青冥也不會是現在的青冥。
可是，就算強如阿飛，也有一些事情是其他人觸碰不得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而阿飛的弱點卻恰恰是他最引以為豪的飛刀。
「玖爺，您真是變了。若是換了以前，您一定會殺了我這個廢物吧。」
李玖靈從衣服上撕下來一根布條，正專心致志地給自己包紮這傷口：「哦？是嗎，或許吧。」
一陣清風吹過，李玖靈的面容是那麼的清秀，就在此時阿飛才重新認識李玖靈，他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年，在他們這群人中是最小的，按理說他該叫阿飛一聲哥哥的。
如果說曾經的李玖靈是一幅錯綜複雜的山水美卷，那麼此時的他不過是一張白紙，褪去老辣顯出青澀。
阿飛不禁奪過了李玖靈手中的布條，說道：「我來吧。」
「行啊。」
李玖靈嘴角輕輕上揚，若是換回那張落花洞女的臉，必定又是極盡嫵媚。
這本該是一幅極美的畫面，可黑龍偏偏要過來破壞氣氛：「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這樣惡不噁心啊？」
這小子已經盡量忍耐了，可終究還是憋不住，把話說了出來。
李玖靈和阿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對了，玖爺，您為什麼扮成落花洞女的模樣啊？」
這句話黑龍早就想問了，可無奈一直沒有找著機會，見兩人的心情好了不少，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落花洞女？不是女鬼嗎？」
「女鬼只是猜測，根據咱們飛哥的情報，這應該是落花洞女。」
李玖靈哦了一聲，口中輕聲念著「落花洞女。」
「怎麼？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讓人不舒服的東西。」
「不舒服？我倒是覺得看着挺舒服的，個個都是美女啊。」黑龍回想着那些落花洞女的身姿與容貌，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凡是都不能只看表面。」
一聽這話，黑龍的臉上直接被貼上了「詫異」二字，以致他說話都已經開始有點不利索了：「什…什麼，您…您看到了內…內在？」
李玖靈跟黑龍根本就不是在一個次元，壓根就沒聽懂他說的話，而是很從容地拿起了自己剛剛戴過的人皮面具：「你若是見過她們的真面目，保管你三天吃不下飯來。這些東西全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黑龍張著嘴巴，兩隻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玖爺，您…您這面具是…是直接從…從人家臉…臉上撕下來的？」
人皮面具，是一種仿製別人面容的面具，模擬度高的人皮面具往往可以以假亂真極其難以辨認。面具的材料一般採用動物的皮，可是這樣的面具破綻很多，所以一些高質量的人皮面具都是用真的人皮製成的，不過大多用的是屁股上面的皮，從未聽說過把人的臉皮生生撕下來的。
「我為什麼不能撕？這本來就不是她們的東西，不光是她們的麵皮，她們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不是她們自己的。你所說的落花洞女不過是披着人皮的行屍走肉而已，她們的香味只是為了掩飾身上的腐臭罷了。」
「行屍走肉？怎麼個行屍走肉？」
「不想形容，我本來是想混在她們中間去她們老巢看看的，誰知道你們殺出來打亂了我的計劃。你若是想知道，不如親自去看看。」
「去哪看？您不是還沒有找到她們的巢嗎？」
「已經找到了，就在不遠的地方。」
黑龍把目光投向了阿飛，向他徵求意見。阿飛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我們的目的是王陵，沒必要去冒這個險，要不就別去了？」
李玖靈一聽這話，臉sè立馬變得鐵青：「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來盜墓的，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又為什麼會活，以及找回我丟掉的記憶。所以任何線索，我都不會放過。我不逼你們，反正我本來就是打算自己一人混進去。」
阿飛笑了一下，「您這是什麼話，往外了說您是我們老大，往內了說咱們是兄弟，於情於理，我們都是推不掉的。您既然決定要去，咱們跟您去就是了。」
於是，在李玖靈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這片林子幽暗的最深處。那裏確實有一個山洞，如果說梧桐林吃人，那麼這個山洞無疑就是這梧桐林的胃！
那洞極大，面積足有四五個足球場那麼大，高足有二三十米。搞搞的石壁上面打滿了石洞，幾乎每個石洞口都放着一盞前面說到的那種燈籠。
那燈光雖然幽暗，但如此眾多的燈籠一齊照shè下來竟也能把山洞照亮。
三人才剛踏入山洞不久，「咯咯咯」的聲音就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那聲音本來就雜，再加上石壁的反shè形成了迴音，聽得人心裏發毛。李玖靈大步走到了山洞的中心，化手為爪，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看來這些洞裏住的都是你們所說的落花洞女了，我抓一隻讓你們見識見識他們的真面目，注意了，別眨眼。」說着，他就以一種非人類的姿態向前狂奔，幾下躥上了石壁，龍爪探進了一個石洞當中：「你們接着！」話音剛落，一個人形的東西從半空中飛了下來，二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那東西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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