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國破,帝女傾城

一朝國破,帝女傾城

不待弄涼走出去,滕麗華隨即沖若傾城施禮,「既然人不在娘娘宮裏,那臣妾去別的地方找找。得罪之處,還望娘娘海涵。」

若傾城微微頷首,也不說話。弄涼止住腳步,站在門口冷眼看着她們。

恨恨的踏出正殿,滕麗華的臉色恍若豬肝色,黑紫參半,難看到極點。原以為就此做文章,想不到最後竟然一點好處都沒撈到。不過有一點滕麗華還是很得意的,就是將披香殿鬧了個人仰馬翻,也算是讓若傾城知道了自己的厲害。

思及此處,滕麗華的嘴角反倒揚起一絲淺淺的笑意。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不定會怎樣高興呢!

蘇流雲對於此事當然是樂見其成,恨不能滕麗華將披香殿鬧得人仰馬翻,讓若傾城活活氣死才好。

隔日,皇后一道懿旨,雲嬪與麗貴人無視宮規,不思後宮團結,妄動干戈。故而,兩人皆禁足三日以示懲戒,後宮人不得效而仿之。

其實蘇流雲也不過走走過場,如今若傾城深居簡出,她要想抓到若傾城的把柄是萬分艱難的。此事原也是滕麗華不是,如果她責罰太重勢必會傷到滕麗華,反倒得不償失。所以蘇流雲此舉,僅僅是裝裝樣子,擺一擺皇后的架勢。

弄涼雖然氣惱,分明是麗貴人的過錯,蘇流雲卻硬是要將若傾城扣上污水盆子。但胳膊拗不過大腿,也只好暗地裏向若傾城發幾句牢騷,也就作罷。若傾城倒樂得自在,禁足就不會有人再來打攪她的寧靜,她求之不得。皇上不來,后妃也不至,多好!

若傾城雖然不能出去,但弄涼不受限制,依舊能出入自如。

腳步沉重的踏進披香殿,弄涼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視線一刻不離若傾城。

「如何?可有姐姐的消息?」自李玉兒昨兒回去,若傾城便沒了她的消息。現下自己被禁足,也出不的宮門,只好讓弄涼去打聽。

「表小姐……弄涼還沒、沒打聽到表小姐的消息。大抵平陽王府的消息,不是這樣容易就能知道的。小姐莫要擔心,等過些時日,說不定表小姐就會再次進宮來看你的。」弄涼眼神閃爍,一番話說得全無底氣。

「是嗎?」若傾城悵然若失,緩步走到窗下,舉目遠眺,「可是弄涼,我的心裏總是不安,總覺得有事發生。蘇城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玉姐姐嫁給他想必從未有過好日子。如今我的日子好過了些,只希望玉姐姐的日子也能與我一樣,不求舒心,只求坦然。」

弄涼的唇顫了顫,眼底噙著淚,欲言又止。

她該如何說?難道要她告訴若傾城,平陽王府如今是白綾漫天,正妃李玉兒已經暴斃嗎?她說不出口,怎麼說得出口。若傾城懷着身孕,如果因此有個好歹,弄涼是絕然不會原諒自己的。

既然後果嚴重,還是別開口的好。弄涼已經見不得若傾城哀傷的神情,那是毒藥,會讓自己也跟着崩潰死去。

好在蘇流雲讓若傾城禁足三日,只要弄涼不說,若傾城就絕對不會知道李玉兒的死訊。

今日的陽光很好,明媚如美人的笑臉,照在人的身上,寒意中帶着溫暖。

「安姐姐可是聽說了,雲嬪與麗貴人一道被禁足?」蘭姬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裏,望着池邊枯黃的楊柳蕭瑟的搖動。

安璧頓了頓,「皇后的旨意,自然是舉宮皆知了。」

「只是,為何不見皇上的反應?」蘭姬生疑。

唇邊冷冷嗤笑,安璧一聲長嘆,「原就不打緊,只是禁足三日,皇上朝政繁忙,哪裏會理會這些女人們的胡攪蠻纏。」

「聽得安姐姐宮裏的人說,近一個月來,安姐姐常常來此,不知可有什麼緣故?」蘭姬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東西。

「倒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安璧忽然怪異的盯着蘭姬的臉,口吻陰冷森然,「我懷疑當日雲嬪落水,乃是人為。」

「自、自然是人為,不都說是雲嬪自己跳下去的嗎?連皇上都這般說,想必不會有假,姐姐定是多疑了。」蘭姬的心漏跳一拍。

「是嗎?」安璧斜眼看她,笑得令人發怵。

拉了拉肩頭的披肩,蘭姬有些坐立不安的神色,「姐姐,此處風大,不如我們回去吧?」

安璧斂了神色,「蘭妹妹,可否容我問你一句話,你必如實回答。」

蘭姬隱隱覺得不安,「妹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聞言,安璧自袖中取出那一刻撿來的玉珠,彷彿試探性的遞到蘭姬跟前,別有深意道,「妹妹如此聖寵優渥,想必皇上的賞賜不少。姐姐愚魯,不知此為何物,想請妹妹賜教。」

只一眼,蘭姬的神色大異,以至於都有些坐不住,乾脆站了起來道,「此物看上去甚是珍貴,想必價值不菲。妹妹才疏學淺,也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姐姐莫若再問問其他娘娘,定會有人識得。」

「那再請問,當日雲嬪落水時,妹妹去了哪裏?」安璧不緊不慢的說着,將珠子收回袖中。眸子犀利尖銳,彷彿能刺透人心。

蘭姬登時面色漲紅,寒風裏竟也微微冒汗,額頭密密麻麻的細汗不時出現。不知是惱羞還是憤怒,蘭姬的口吻很急促,「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是我將雲嬪推下水的?妹妹素問無愧於心,絕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有妹妹這句話,姐姐便也不再多問。」安璧起身,臉上冰冷。

「姐姐為何要疑我?想我與姐姐進宮以來,一直守望相助,從未有過嫌隙。姐姐自一病過後,便四處生疑,現下連妹妹我也不信任了嗎?」蘭姬的身子因為激動而略顯顫抖,面色微白。

安璧淡淡笑着,「不是我不信任,我也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竟惹妹妹傷心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

蘭姬淚眼婆娑的看她,忽然拂袖而去,一路哭着小跑。

身後,安璧的面色陡然全變了。

「娘娘?」秀兒上前,一臉的擔心。

安璧森冷,「你看出什麼了嗎?」

秀兒搖頭,「娘娘,是否是您多慮了,蘭娘娘看上去甚是溫柔,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

「心狠手辣也不見得都似麗貴人般張狂。」安璧嗤寒,「在這人心叵測的宮闈中,最防不勝防的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只要她找到這顆珠子的主人,安璧自信,她里真相也就不遠了。

「娘娘為何會疑心蘭娘娘呢?」秀兒不解。

「那日雲嬪落水,本宮與蘭貴人就在最近的地方。正是有蘭貴人離開在先,雲嬪落水在後,所以本宮才會生疑。」安璧向來小心謹慎,從不做無根據的推理。那日蘭姬借口有事先行離開,而後隨即傳來雲嬪落水的消息。不僅如此,自安璧救起雲嬪,蘭姬竟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不得不說,蘭姬當時定是沒有走遠。或者,就在一旁。

即使如此,就算蘭姬沒有害雲嬪,定也看見了什麼,抑或看見推雲嬪下水的人。

正說着,紀年躬身過來,沖安璧施禮,「娘娘。」

「都打聽清楚了嗎?」安璧冷問,一旁的秀兒沒頭沒腦的,不知自己的主子在打什麼啞謎。

紀年頷首,「是。奴才業已問清楚。」於是湊近安璧身旁,壓低聲音道,「奴才悄悄的問過棲鳳宮的守門宮人,都說經常看見蘭貴人進出棲鳳宮。但是她們到底說過什麼,便不得而知了。蘭貴人一到,便與皇後娘娘進了書房,想來蘭貴人與皇後娘娘應該是連成一線,同為盟者。」

安璧的面色一沉,「她騙得本宮好苦啊!」安璧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一貫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蘭姬,也會有如此深的城府。不但將她玩弄與鼓掌之間,恐怕連整個後宮都在蘭姬的預算之內。

唯一不清楚的是,這個蘭姬到底要做什麼?是做皇后?還是另有圖謀?

秀兒一怔,「娘娘……」

「沒什麼,只不過看清楚了某些人,以後更能小心謹慎。」現在安璧越發懷疑,當初推若傾城下水險些淹死的,就是蘭姬。但安璧不確定,蘭姬想殺若傾城,是處於嫉妒還是仇恨?嫉妒是女人的天性,那仇恨……恐怕與覆滅的大汶或是若紂有關。

安璧拉緊披肩,緩緩朝自己寢宮走去。

蘭姬卻一路生著悶氣,大步走在宮道上。身後的劉福海追了上來,見着蘭姬便施禮道,「娘娘千歲。平陽王妃,歿了。」

「平陽王妃?」蘭姬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說是昨兒個從披香殿出來,在回府的路上就斷了氣。有人說,王妃是被毒死的。」劉福海的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娘娘是不是想在上頭做做文章?」

蘭姬冷笑,「聽聞平陽王妃是雲嬪的表姐,可有此事?」

劉福海忙答道,「是,聽得平陽王還與雲嬪娘娘有過一些不為人知的往事。」

「是嗎?是什麼事?」蘭姬幾欲知曉其中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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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殺機之浴火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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