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審訊

「你和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拉爾夫看着眼前的長發男人，略顯簡陋的審訊室內僅僅放着一張滿是刀痕的原木桌，以及兩張搖搖欲墜的木椅，但好在燒的極旺的爐火將整個木屋控制在暖烘烘的環境中，對面的查爾甩了甩自己因長時間未清理而閃著油光的長發，「我和金是中學時就認識的，他和我一樣對未來充滿了勇氣與希望，我們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將這個破舊的國家機器引入正軌，我很欣賞他，我們總是一起在簡陋的宿舍里談論未來……「說到這裏，查爾不禁陷入了回憶當中……

當時是1977年，年紀尚輕的查爾與金是在一個午後認識的，那時的二人意氣風發，但是國家的大局勢卻不容樂觀，當時處於勃列日涅夫執政期間，過度的投入軍事設備，企圖與西方霸主一爭高下，可在國防力量大大增強的同時也將蘇聯的缺點暴漏的一覽無餘。日益下降的生活水平，西方和平演變所帶來的巨大影響另這曾經的強國壓的不堪重負。當時的金敏銳的發現了這一問題，他與生俱來的責任感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挽救自己的國家，但是無權無勢的金在當時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空有大志的青年。而查爾那詩人般敏銳的思維也發現了相同的問題，可他的處境與金相同，就這樣在陰差陽錯之下兩個本該沒有任何交集的年輕人最終走到了一起。在之後的歲月里，二人雖說人生目標不同，卻還是由於心靈的共鳴未曾疏遠。

聽到這裏，拉爾夫習慣性的點上了自己的手捲煙，煙霧在這逼仄的房間里氤氳著。「可以給我也來一根嗎？」查爾問道，拉爾夫有些驚訝，卻還是將木盒中的捲煙向對面甩去，「很詫異吧？我為什麼會吸煙？」查爾彷彿明白警官心中想的是什麼，見拉爾夫抬頭示意自己說下去，查爾繼續說道「我是不喜歡煙草味的，是不是很不符合莫斯科人的形象？哈哈……「查爾自嘲的笑道，突然他就發出了猛烈的咳嗽，不難看出他被捲煙的烈性嗆到了，拉爾夫不動聲色地看着他，但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在恢復平靜后又接着說道」我平時不會選擇吸這種東西，可是關於我這種喜歡創作的人您是知道的，靈感，是很重要的東西。每當我沒有靈感的時候，我會坐在冰湖沿岸的草垛上吸著煙，看着太陽的漸生漸落，看着萬物被籠上蒙蒙的金色，靈感就會不時的出現「聽到這裏，拉爾夫打斷了他」你的意思是你經常會到冰湖那邊？「見查爾點了點頭，拉爾夫接着問道」那你覺得那麼大的皮袋在破冰后被扔入湖中並且沒有下沉正常嗎？「聽到警官的問話，查爾的臉上明顯的發生了變化，吸煙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遲疑了兩秒后他搖了搖頭，」警官，您去過現場，你應該不難發現皮袋凍結的位置幾乎在湖的平面上，即使這鬼天氣在晚上確實難忍，可立即被凍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金的體型那麼大，重量必然也不一般，按理來說是不會漂浮起來的，我也很奇怪為什麼皮袋沒有下沉。「說完還像是贊同自己似的點了點頭。拉爾夫點到為止，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如果有什麼需要你的我會通知你。」聽到這句話查爾默默起身，在走到門口時卻突然停下，「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希望警官您可以儘快給我們一個真相，我們都很擔心金，他不是壞人。」查爾冷不丁的說道，雖然沒有聽出任何奇怪的地方，可是拉爾夫卻莫名的感到心上一陣惡寒。「一定會的」拉爾夫答道，查爾沒有接話，而是吱拉的拉開木門走了出去，本來溫暖的木屋在被寒風灌入后瞬間將溫度拉了下來。拉爾夫裹緊他那件因常年穿戴已經看不出原貌的皮大衣，「爐火有些滅了啊」他一邊嘴上說着一邊走到了爐火旁，噼噼啦啦的燃燒聲依然存在，卻比剛才小了不少，「我怎麼可能讓你就這麼熄滅了呢？」拉爾夫不斷往裏面填著柴火，眼裏的精光不斷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