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敘述4

到底是誰在選擇，是大腦的意識，還是心中的執念，為什麼我們想記住的事情和能記住的事情會不一樣呢

我的妹夫是一名飛行員，退役后在一家地方的航空訓練學校擔任隊長工作。聽他講過這樣一件事。

在訓練學校機場的跑道南端，有兩座小山，高度不算高，上面長滿了灌木。飛機起飛或降落的時候，會從兩座小山包中間的上空通過。

有一年的中秋節前，早上下了雨，雨停后，天空格外晴朗。妹夫的中隊里有一位張姓教練，當日，他的妻子和兩歲的孩子要來機場和他團圓。前一天，本來沒有安排張教練的飛行計劃。因為這一期班還差幾個飛行日要畢業了，之前他帶的學員一直在趕進度，為了不耽誤事兒，他執意要參加訓練。

當日上午，張教練和學員駕駛飛機做完動作返回的時候，由於空氣中水汽太大，並且出現了負溫雲層，飛機的機身結冰了，就在通過兩座小山的上空時，失去了控制，直戳戳地撞在了一座小山上爆炸起火。由於高度太低，兩個人都沒有跳傘成功。

當時張教練的妻兒，坐在前往學校機場的車上，正巧看到了這一幕，他兩歲多的兒子，指著墜毀飛機的方向大哭起來，邊哭邊喊，那是爸爸……。

真是人間悲劇啊……

事情過去了有半年多，就在第二年的春夏之交，一個休息天的晚上，妹夫在中隊值班，突然狂風大作，雷聲轟鳴，眼看要下暴雨了。妹夫想起二樓活動室的窗戶可能還沒關，於是跑去二樓關窗戶。因為休息，人們都回家了，樓道里很安靜，他剛上二樓，就很清楚地聽到活動室內有打乒乓球的聲音，以為是有人沒回去，等他推門進去，裏面燈都沒開，黑咕隆咚的。妹夫打開燈，看到活動室內沒人，窗戶也是關上的。他趕緊退了出來，回到了宿舍。

這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妹夫點着一支煙，鎮定了一會，心想難道聽錯了，把雷聲聽成了乒乓聲。

墜機發生一年後，在張教練祭日那天，他的妻子又來到了機場。發生事故的時侯，由於張教練的孩子太小，又很突然，妻子受到的打擊太大，當時沒有好好收拾他的遺物。可能害怕傷心吧，一年中，他妻子沒有再來過機場。

在小山前祭奠完張教練，他妻子在妹夫的陪同下，來到了宿舍。張教練生前的宿舍一直是鎖著的，單位怕有人進去，還專門貼了封條。打開門，裏面的陳設上已經落滿了灰塵。就在這時，妹夫看到在床頭的柜子上放着一副乾淨的乒乓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