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第122章 第122章

如夢境幻影,吟唱在耳邊縈繞,然而楚宣並未如同拓跋玉所想的那樣陷入誘惑中。只見他眸色沉沉,灰涔涔的瞳仁仍舊保持着清醒,冷冷道:「不要對我使用這種妖術。」

拓跋玉驚訝地挑了挑眉:「哦?失效了呢。」她嬌聲笑着,「沒想到你們大夏皇室出情種,楚寰一心裝着他的王妃,所以我的魅惑之術無效,那麼六殿下你,又是被哪個姑娘奪走了心呢?」

……

楚宣面色一滯,正色道:「不要開這種玩笑。」

聽他這種語氣,拓跋玉更驚訝了:「看來是動心而不自知呢。」

楚宣剛要反駁,拓跋玉就岔開了話題,一雙媚眼看着山腳下的那道身影,勾了勾唇,道:「你猜,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

「當然是全力上山。」楚宣皺眉:「山腳下已經有這麼多阻撓了,他定然會以為你們的據點在山頂。」

「未必呢。」拓跋玉輕聲道。

碧波如洗,層層翠染,原本該是一幅世外仙境,可此刻對於楚寰等人來說卻是修羅地獄,一個不小心便會葬身此處。

紀升擊開一支不知何處飛來的羽箭,快步閃到楚寰身邊:「殿下,此處山腳下機關重重,可見上方便是賊人盤踞之處。屬下方才在那邊發現一個突破口,可以直接殺上去!」

一邊說着話,他一邊擊開幾顆碎石,將一處指給楚寰看。

楚寰間隙中望向那邊山脈,俊眸微微眯起。

「不,讓所有人,撤退。」

「可……」紀升掙扎了片刻,還是招手下令:「撤退!」

懸崖邊楚宣冷眼看着下方的兵士,只待楚寰發現他們故意留下的破綻,就會順着那裏登山,屆時,他就會利用南蠻人將他們都活埋這裏。

他根本不必利用慕笙笙來吸引楚寰,就能讓他再也回不來京城。

楚宣很自信,他根本不必等到拓跋玉給他看的那一幕發生,就可以率著大軍風光回京城了。

然而就在他的視線中,山腳下的黑點陸續移動,卻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一點一點撤出了山澗。

楚宣不可置信地向前跨了一步,試圖看清些,然而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楚寰沒有中他們的圈套。

「看來宸王確實技高一籌呢。」拓跋玉嬌聲笑道,「他們夫婦二人如此狡猾,當真是般配。」

拳頭在身側攥緊,楚宣心頭隱現一層怒氣和不甘,冷聲道:「無妨,且放過他這次,反正早晚要死。」

楚宣以為勝券在握時,拓跋玉心頭卻浮起了一絲擔憂。

此番他們南蠻藉此時機攻打大燕,一是趁著大燕王室之戰剛剛結束,內憂未清,對外無力,二就是堵大夏不會出兵。先前大燕二皇子拓跋弘在大夏朝逼公主和親之事已經壞了兩國的安定,本以為大夏定會耗費時間搜集齊證據再出兵,卻沒想到他們來的這樣快。

而且他們更沒想到,楚寰會這樣快就找到他們的據點。南蠻兵力並不算強,唯有異術取勝,之所以先攻打大燕,便是因為大燕兵力強壯,且先前在大燕埋的種子足夠多,如果一舉拿下大燕,那麼他們便有了同大夏較量的實力。

可此刻他們尚未攻打下大燕,拓跋弘還在負隅頑抗,而大夏的軍隊來的這樣快……

拓跋玉毫不懷疑,以楚寰的聰慧,不日他們的據點就會被摧毀,死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大燕騰出手來,他們只能鎩羽而歸。他們可以等待下一次機會,但眼前這位六皇子卻等不了了,一旦他們失敗,楚宣就將永遠成為大夏的罪人。未來宸王將是大夏登臨帝位的不二人選,而這絕不是他們要達到的目的。

媚眼微微眯了眯,拓跋玉撫摸著腕上的紅玉珠。

臨出發前,國主曾囑咐過她,此一番變故皆因慕笙笙而起,本來應該在數年後發生的事被提前到了現在。慕笙笙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拓跋玉不得而知,國主也不盡知,但她有一個辦法,讓楚寰知道這一切。

既然是慕笙笙費盡心思守住的秘密,如果他在戰場上得知,那麼,定然會心緒大亂吧。

計上心頭,紅唇輕輕勾起。她轉向身邊的人,問道:

「你應該很恨那個女人吧?」

「誰?」楚宣不明所以。

「宸王妃。」

「……」

楚宣沉默了片刻:「當然,等我殺了楚寰,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好。」

拓跋玉嬌聲笑了起來,甜蜜中卻帶着妖異,她將手腕上的紅玉珠取下來,放到楚宣的手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的秘密嗎?把這個交給楚寰,到時候,她的秘密就會大白了。」

剔透晶瑩的紅玉珠觸手溫涼,楚宣的目光落在其上,繼而懷疑地看向拓跋玉:「她的秘密?」

「是啊。」她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看着他,輕聲道:「她為什麼做這一切的秘密。」

她為什麼做這一切?

這幾個字仿若炙烤在他心頭的烙鐵,他每一刻都在想,每一天都想問她,到底為什麼。

如今,終於要有答案了嗎?

眸光定了定,他的臉上現出一種噴薄的瘋狂,灰涔涔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

大夏的軍隊如同奇兵,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直搗黃龍,將南蠻埋伏在大燕的將士一舉剿滅。大燕國都奉京初時被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到後來騰出手來,拓跋弘率軍與楚寰裏應外合,很快便將南蠻的殘部絞殺殆盡。

大燕國都重新豎起幡旗的那天,紀升帶人擒住了楚宣。

奉京城,楚寰與拓跋弘於恢弘大殿內盤點軍情時,紀升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六皇子已被捉拿!」

握著硃筆的大手頓了頓,楚寰眉頭一動,卻沉默了下來。

擒住楚宣是意料之中。

南蠻口口聲聲說要幫着楚宣坐上大夏帝位,不過是為了培養傀儡皇帝,屆時再利用他們那些異於常人之術控制楚宣,將大夏收入囊中。

拓跋弘之所以陷入困境,便是一著不慎入了南蠻精心設置的局中。

南蠻人無血性,一切以利益為先,此時若硬要保下楚宣,大夏定會出兵伐討。但南蠻易守難攻,即便是楚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輕易擊潰南蠻,所以他本以為,要擒住楚宣,還要再費些功夫。

沉默了片刻,楚寰道:「將他看押起來,任何人不得探視。」

他說了這話,紀升卻罕見地沒有開口應是。楚寰抬眼看他:「如何?」

紀升看了看拓跋弘,低聲道:「殿下,六皇子他,他要見您。」

「哼。」楚寰嗤笑一聲:「本王不見。」

「……」

紀升默了默:「他說,他手上有王妃的秘密。」

「……」

身旁一身風霜的男子動作頓了頓,顯然因為這話心內動搖了。拓跋弘眸色動了動,擺出了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將死之人的狡詐說辭罷了,若是見了,只怕要中他的圈套。」

楚寰面色不動。

紀升拿捏不好,但想起六皇子當時的神色,還是道:「殿下,屬下覺得此事有些古怪,不如……」

「你怎知他不是從南蠻人那裏學了什麼異術?若是見了,中了他的計怎麼辦?」拓跋弘極力阻撓。

兩人爭執起來,楚寰看着拓跋弘向來恣意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了幾絲急切,心頭湧上一絲懷疑。

拓跋弘似乎知道楚宣要說的秘密。

他知道,卻要阻撓自己知道,為什麼?

幽深的瞳孔微微動了動,楚寰沉聲道:「不見。」

紀升:「殿下……」

「去回。」楚寰冷冷撂下兩字。

紀升領命出去后,楚寰一直觀察著拓跋弘的神情,卻見自己說出不見兩字時,他似乎鬆了口氣。

拓跋弘並未注意到楚寰的目光,他鬆了口氣的同時,轉而看向楚寰,笑道:

「宸王殿下,我們繼續商討軍情吧。」

「……好。」

行軍在外,一切從簡,但此番擊退南蠻,大燕煥然一新,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大夏軍士。

休整了數日後,拓跋弘於奉京城設十里宴席,廣開國庫,一是為賀登基之喜,二是賀敵軍敗退,大戰後百姓們難免會惶恐不安,此舉也是給百姓們一劑定心丸。

宴席盛大,夜裏,整個奉京城亮如白晝。

王宮裏,觥籌交錯,絲竹漫耳。

楚寰作為援助國首領,為座上賓,與拓跋弘同席。兩人比鄰而坐,拓跋弘一襲紫金色寬大豎領王袍,行為張揚肆意,單手執一純金酒樽,正為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叫好。

大燕國王室行為乖張跋扈,毫無禮數,這些楚寰早有了解,因此也不覺得奇怪。

「宸王殿下,」拓跋弘望向身旁一襲月白色雲紋束袖錦袍的男子,抬手為他杯中蓄滿了酒,「殿下喝慣了大夏的瓊漿玉液,也來嘗嘗我大燕國的烈酒。」

剔透淳白的酒液入盞,激起一圈水花。大燕國地處偏冷,最初飲酒是為取暖,所以酒液烈而辣,不善飲酒之人只消一口便頭腦發暈。楚寰在大夏算得上酒量上佳,但也從未嘗過這等苦寒之地的烈酒,一時提起了些興趣。

如銀似雪的指節經過風沙洗禮,多了幾道淺紅色血痕,他抬手執起酒樽,含笑道:「燕王盛情難卻,自然要嘗嘗這美酒。」

烈酒入口,辛辣之意直入咽喉,仿若彎刀劃過,卻帶着酸爽,其中之味難以形容。

楚寰只淺飲了一口,便知大燕國的酒之烈,勝於大夏數倍。

軍中諸事尚未料理清,楚寰不想醉意熏天地回去休息,本欲推拒,然而拓跋弘卻不知是怎麼了,一改往日高高在上之姿態,一盞一盞為楚寰續上,好似生怕他不醉一般。

紀升在一旁看的着急,然而主子的事情,他並不能隨意插話,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底下歌舞絲竹不停,高座上俊朗的男子雙頰已微微泛紅,然而拓跋弘卻仍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宸王殿下,這杯,本王要敬你力排眾議率軍前來支援大燕,這杯你必須喝!」

說着,再度為其斟滿了杯中酒。

楚寰推拒無果,只得仰首飲下。

這一杯了了,他扶著桌案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子搖晃了兩下,紀升立刻上前扶住了。

清亮的星眸已經迷濛,楚寰用力眨着眼睛,擺擺手:「我去吹吹風。」說着,便搖搖晃晃地靠着紀升往外走。

拓跋弘雙目仍然清明,見狀立刻吩咐人跟着:「快,你們兩個跟着,送宸王殿下去偏殿休息。」

「是。」

大燕王宮奢華富麗,即便經過此番戰爭侵毀,也依然不減風采,可見建造此王宮時定是耗費無數民脂民膏,其張揚肆意之風格與大燕王室如出一轍。

長廊彎曲複雜,紀升扶著楚寰,跟着那兩個宮人往偏殿走,路上忍不住打量起王宮的佈局來,一看之下幾乎合不攏嘴。

人都道大燕地處北境,苦寒無比,國庫空虛,可如今看來,這話大約也就是指百姓了,光就王宮而言,可謂一草一木無不細緻。方才在宴飲時,他更是注意到,幾乎所有人所執酒樽都是十足的金玉打造。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用來形容大燕再合適不過了。

領路的宮人停了下來,打開大門:「大人,到了。」

內室傳來幽香,紀升微微嘆了口氣,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操心的。

扶著楚寰進去,宸王殿下輕闔著雙眸,並沒什麼反應,似乎睡熟了。

紀升將其安置好,走到門邊,對領路的宮人道:「我們殿下不勝酒力,不能再赴宴了,還請轉告燕王。另外,殿下軍事未清,還勞煩兩位,請備碗醒酒湯來。」

那兩個宮人聞言翹首繞過紀升向里望了望,紀升有意閃開了些身子好讓他們看清。

那兩個宮人對視着點了點頭,就悄聲退下了,紀升隨即關上了門。

大殿裏宴席仍在繼續,客人雖已醉倒,但眾人酒過三巡后,意興正酣,也管不了誰在誰不在了。

兩個領路的宮人不久后回來複命,附在拓跋弘耳畔不知說了什麼。

英俊狂狷的面龐上浮現一絲笑意,眉梢挑了挑,他飲進杯中酒,起身離席。

外面已是三更天了,拓跋弘酒量驚人,借口離席時眼底還有一絲迷濛,走出大殿,被冷風一吹,臉上的醉意立刻消失殆盡。

宮人在前帶路,目光不時四下瞟著,似乎在警惕周圍是否有人跟隨。他二人一路行至外面,向大夏國關押要犯的禁殿走去。

金碧輝煌的宮殿,裏面燈火通明,四周的牆壁皆是以銅鐵打造,內里寬大,一應俱全。如果不是

重重鐵門鐵鎖,任誰也看不出,這樣一座耗費重金打造的宮殿,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囚籠。

而此刻,水青色的瘦削背影對着殿門,楚宣坐在霧氣渺渺的溫泉池邊,聽見有聲音傳來,沒有回頭看來人是誰,只輕飄飄地笑了一聲,道:「你來了。」

他自岸池邊起身,袍角和靴口都沾上了溫水,緩步挪動時,繞在腳腕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沿途留下水跡。

待看清來人後,楚宣驚訝了片刻:「怎麼是你?楚寰呢?」

被困在禁殿中的人手腳都被鐵鏈捆住,鐵鏈的那一頭連在溫泉池底的機關里,可謂是一道無懈可擊的鏈鎖。這自然是大燕國的招數。

拓跋弘走上前來,邪肆的面龐上帶着嗜血的冷笑:「你想見楚寰?為什麼?你從南蠻人那裏學到了什麼東西?」

他一語中的,楚宣的心往下墜了墜。事到如今,他已經成了階下囚,如果被楚寰帶回大夏,那麼他勢必會一敗塗地。一切已經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走去了,拓跋玉……不,南宮玉給他的法子是他冒險可行的最後希望。

他必須守住這個秘密。

楚宣移開了目光,沒再看他,也拒絕開口。

禁殿陷入靜寂,拓跋弘卻也不急,他好脾氣地微笑道:「看來六殿下雖然做得出賣國求榮的事,但也是有那麼些骨氣的。」

他走到楚宣身邊,離他不過尺寸之距,俯下身,聲音陰冷:「我只問一遍,你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冰涼的聲線如同蛇信子直直鑽入楚宣的骨骼,他脊背直起,死亡的恐懼一瞬間席捲了他,彷彿被人扼制住了咽喉,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

半晌后,楚宣開口:「楚寰才是我要等的人。」

「你急匆匆地來逼問我,是怕什麼?怕我會泄露慕笙笙的秘密?你又以什麼身份去干涉這件事?」

這幾句話耗費了他巨大的力氣,大燕國折磨犯人和囚徒的手段與南蠻不相上下,他如今只能祈盼拓跋弘忌憚著自己手上的秘密,不敢下手。

另外,他還有一絲直覺。

拓跋弘這樣急匆匆的趕來,或許是知道什麼。但他不明白,南宮玉說,慕笙笙秘密足以治她於死地,拓跋弘又為何要替她守這秘密……

灰涔涔的眸子突然一亮,難道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好。」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見一柄寒刀光影劃過眼前,下一瞬,冰涼的劍尖兒抵住了他的喉嚨。

「那就不必說了。」

持劍的人絲毫沒有猶豫,劍尖兒劃破脖頸處的皮膚,鮮紅的血.珠滾落出來,刺痛同時傳到感官,楚宣求饒的話被梗在了喉嚨里尚未來得及開口。

下一刻,一柄飛劍從遠處如流星般飛襲而來,將那冰涼的劍尖兒挑開。

一身月白色錦袍的人出現在禁殿內,寒眸若星,正睨視着對立的兩人,他身旁,紀升甩刀的手尚未來得及收回來,顯然正是阻撓這場偷襲的人。

楚寰目光幽幽,周身寒意滿布,哪裏有一絲一毫的醉意?他冷冷看着那兩人,開口:「本王的家事,就不勞煩燕王了。」

見到那個身影出現的一瞬間,拓跋弘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你早就察覺出來了。」

「燕王的酒確實夠烈,本王險些就要睡到天明了。」他淡淡道:「只怕那時,六弟的屍體都冷了吧。」

此刻再想殺楚宣是不能了。拓跋弘很清楚這一點,寒光一閃,他收回了長劍。目光在楚宣臉上掃視一周,帶着些鄙夷,道:「你背叛大夏,即便苟延殘喘,又有什麼意思呢。」

走到楚寰身邊,他頓了頓,輕聲道:「楚宣意欲求生,給你看的東西未必是真的。」

留下這句話,他再不多停留,快步離開了。

禁殿的大門被紀升關上,空曠的大殿內只余他們二人。

楚寰很清楚,楚宣此舉定然有別的意圖,或許他所謂的秘密也是假的,但他需要知道這一切。

負手而立,楚寰冷冷睨視着楚宣:「拿出你的手段吧。」

***

宸王所率軍隊的第一封捷報是在兩個月後發回來的,彼時大夏京城已經入夏,一桶一桶的冰塊從外面運進來,慕笙笙正指揮着眾人打理院子為入夏做準備,大夏的捷報便是在這時跟着成桶的堅冰一起送過來的。

「娘娘,娘娘!宮裏來消息了!」

「撲通!」

聽了這話,慕笙笙手中的魚食罐子沒拿穩,直接掉進了荷花池中。

齊耀氣喘吁吁跑來,面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殿下的軍隊已經拿下了南蠻軍隊,不日即將返京!陛下讓宮裏來人告訴娘娘,不必擔憂了!」

消息如同巨石落水,驟然將假作平靜的水面擊的潰散,在半空中懸浮了許久的心彷彿終於安穩地落了地,巨大的喜悅襲來,熱淚幾乎盈滿了眼眶。

慕笙笙一時哽咽,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答覆他。

短短三個月,卻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幾乎每個夜裏,她都會夢見兩人上一世的結局,每一天醒來,她都怕傳來楚寰的消息。

她盼望着有消息,卻又怕盼來的消息並不如願。

「娘娘……」

齊耀和摘星手足無措,只得勸慰道:「殿不日將下班師回朝,這是喜事呀,娘娘別哭……」

摘星看着慕笙笙眼眶蓄滿了眼淚,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一邊拿了帕子替她拭淚,一邊自己悄悄抹眼睛。

慕笙笙擦了擦眼淚,終於扯出一抹笑容,道:「我……我知道了。」

「想必消息一會兒就要傳出去了,屆時會有不少人登門問候。紀升,你就說我身子不適,一律不見。」

「對了,捷報是怎麼說的?」

紀升從懷裏掏出一張薄紙:「皇後娘娘知道娘娘您擔憂,特意讓朱女官謄抄了一份給娘娘看。」

宣紙上白紙黑字,只寫了十六個大字:

南蠻已清,叛者歸伏。業已大勝,不日回朝。

望着這張謄抄的捷報,慕笙笙卻幾乎能想見楚寰寫下這十六個字時的情態。思念頓時如同破繭的蝴蝶,迫不及待地要振翅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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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更新啊】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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