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文】討水

孫武奔足一天一夜已接近帝都城郊，連夜趕路馬匹疲憊，舊傷複發，孫武也覺口渴，望討些水吃。

路遇一處簡陋草棚，一老者站在門外杵著拐杖，孫武拴好馬匹，走了過去。

「這位老伯，我從東孫連夜趕來帝都尋親，望老伯討碗水喝。」

那老伯扭過頭耳朵動了動，「汝非強盜倭寇？」，孫武見此人患有眼疾並未靠近而是徵得同意，「老伯吾非強盜也，吾乃東孫人士特來趕往帝都尋親，老伯莫怕。」

老者並未輕舉妄動，看似被強盜搶怕了。

「老伯若是不便，我便去他處討要。」孫武扭頭要牽馬匹，老者回話，「少俠，老身雖瞎心卻仍明，見你未害於我不像強盜，碗在桌子上水在井裏，老身多有不便，還需少俠親自動手。」

孫武笑掛臉上舉手向老伯作揖，「多謝老伯！」

「咕嚕咕嚕」，大口喝了起來，老伯目雖不見耳卻靈光，孫武邊喝邊詢問老伯，「老伯為何獨自再此站立？」

老伯片刻說起，「我兒已出去三日，他日去帝都尋糧，已是三日未歸。」

孫武放下手中水碗，「哦？老伯已幾日未食糧油？」孫武走到馬匹處，從包袱中拿出兩塊半餑餑，愣了一會決定留下半塊，「老伯，我這裏有些許粗糧，雖不多也可飽腹兩頓，您兒叫何名，去了何處？」

老伯推辭，「多謝少俠，吾兒未歸怎可。」孫武推過，「哎！老伯討水予我，這便當做謝禮。」

老伯擦著淚痕，「吾兒名叫陳淼字大寶，三日前曾帶些朋友說是去帝都尋糧，可卻至今未歸。」好巧不巧老伯正說着，一壯漢拿把刀走了過來，「爹！我回來了！」

孫武轉過頭一愣，竟是當日在東孫村趕跑的土匪強盜！

「啊！少俠。」陳淼見孫武懵住大驚。

孫武站立片刻，「你就是陳淼？」

「是正是，少俠此事因我而起，少俠莫要拿爹出氣。」

老伯不明所以，孫武向陳淼小聲說着，「我聞你還有些孝心，東孫之事我便不再提，若我再發現你做何傷天害理之事，休要怪我不周！」

陳淼趕忙答應，老伯詢問著原由，孫武謊說二人只是在路上見過，沒想到竟是陳淼本人。

老伯疑問，「淼兒不是去了帝都，為何與少俠同路？」

陳淼支支吾吾，「爹！帝都已淪陷，城中百姓已搬出百里，死傷無數，乞丐多於鄉民哪裏還有糧可尋！」

「啊！帝都...亡也。」老伯晃晃悠悠眼看要摔倒在地，孫武趕忙去扶，「少俠，你若執意去尋親，定要護好自身莫要與貪官污吏同流合污。」

孫武心中萬馬奔騰，一路上聽到的話幾乎都是同樣的，可他內心依然堅定，「多謝老伯教誨，此去一路我已做好萬全準備。」

天有不測風雲，此時雨水下起，老伯喚少俠在寒舍歇息一夜明日啟程，孫武答應，於是背手站在門外許久，撐開手掌雨水打在手心說道，「這不是個好兆頭！」